第8章:峰迴路轉

    出乎意料的是燕子看了一眼朱晨逸,卻是大聲叫道:"伯伯,你弄錯了,這個人在林雄武的手中救過我!"說著,他似乎怕空手道人沒有ming白,連忙接著解釋了一句:"一次是在路上救了我,一次是在家裡救了我。"說話間,她伸出兩個修長的手指,比劃一個二字。

    現場眾人一聽,不禁嘩然,有人當即叫道:"不是說這傢伙是林雄武的同夥,專幹採補功夫的邪修麼?怎麼會在林雄武手中救人呢?想必這人不是那魔頭朱晨逸。"

    更有人叫道:"他娘的,天下奇聞,邪修怎麼kě能放棄這個可愛的小姑娘,這人一定不是朱晨逸。"

    "就是!想必抓錯人了,還是放了吧,免得錯殺好人。"

    聲音起此彼伏,茅山空手道人當即大怒,一巴掌拍向燕子。盛怒之下,早已忘記燕子沒有任何法力,這一掌竟然使出了十成功力。

    燕子慘叫一聲,如斷了線的風箏一般,摔下高台,群雄大驚,連忙伸手去接,可依舊是晚了一步,燕子的腦袋重重的撞在一塊石頭之上。

    茅山道人臉色驟變,連忙跳下高台,扶起燕子,大聲的叫喚著。此時的燕子早已摔得頭破血流,已達彌留之際,聽的道人的叫喚後,勉強的睜開美目,轉頭看了一眼高台上的朱晨逸,蠕動了一下殷桃小口,斷斷續續,道:"伯伯,這這位大哥是好人,你們放放了他他。"

    最後一個"他"說出來,一口鮮紅的血液噴在胸前,如同點滴桃花般璀璨。隨即眼睛一閉,便離開了這個世jie。

    茅山道人不zhī道是被名利沖昏了頭腦,還是惡意栽贓,又或者是氣急敗壞。燕子一死,他便躍上高台,伸手擦了一把老淚,用略顯粗大的手指,指著朱晨逸的鼻子,當即罵道:"是你這害人精、魔頭,勾引了燕子,今天我要為燕子報仇,為天下除害。"說著,他便提掌朝朱晨逸頭頂拍去。

    道人的法力並不強,即便是出五雷掌,也沒有任何的威力可言,如果在平時,怎kě能容他近身。可現在卻是不能,拋開天蠶絲的束縛不說,便是琵琶骨被穿,他也沒有任何的反抗餘地。

    等死,是他現在唯一neng夠做的。看著那只略顯肥大的手掌,在瞳孔中逐漸放大,朱晨逸閉上眼睛,輕歎一聲,心道:"我命休也!"

    就在這當口,馬卓群單掌擊,擋下道人的攻擊後,一閃身將朱晨逸護在身後,雙手一抱拳,朝茅山道人行了個禮,口中道:"道友且慢,這人是不是朱晨逸還是兩說,且待我先問問他。"說著,也不徵求道人的同意,便轉身問道:"小哥,你真的是那大魔頭朱晨逸?"

    馬卓群的聲音中略帶一絲緊張和不安,不過這也難怪,朱晨逸不但取了他們掌門的一雙眼睛,還斬殺了他們嶗山派的大師兄。在他心中既希望這是朱晨逸,也不希望這是朱晨逸。

    理由很簡單,如果這是朱晨逸的話,那麼掌門的那雙眼睛就不是朱晨逸摘掉的,明顯是人嫁禍於他。如果這不是朱晨逸,大師兄的仇,便不用記在他的身上。

    馬卓群忐忑不安的盯著朱晨逸,心情十分複雜。朱晨逸見了當即哈哈大笑,叫道:"在下朱晨逸並非藏頭露尾之輩,即便今日命喪於此,又能如何。"他頓了頓,轉頭看了一眼群雄,厲聲道:"但是今日各位拜賜,絕不敢忘,他日我跨越輪迴,必定將你等門派全部覆滅,雞犬不留。"

    聲音不大,卻令現場的群雄毛骨悚然,即便是冬日,眾人依舊覺得冷汗直冒。就連站在他面前的馬卓群也是滿頭大汗,朱晨逸見了,淡然一笑,道:"馬道友,多謝先前維護之心,在下無以為報,請受在下一拜。"

    言罷,他雙膝跪地,深深的望了馬卓群一眼,再看了一眼早已香消玉損的燕子,歎道:"當今天下,真正neng夠ming白我是清白的,也不過道友和那位燕子姑娘。"

    聲音中透出絲絲的落寞和些許的無奈,馬卓群聽了,搖搖頭,道:"那她們給你列舉了許多罪狀,你為何一聲不吭,不去辯解呢?"

    "辯解?"看著一臉疑惑的馬卓群,朱晨逸冷哼一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我拿什麼去辯解?"說著,他轉頭望了一眼雲山老道,以及茅山派的諸位,狠狠道:"這些英雄好漢有的想得到我身上的秘訣,有的是想得到我取來的葛根,個個想至我於死地,就算我張了千百張嘴也無法分辨,於其辯解,還不如不辨。"

    他的聲音一落,現場便騷動了起來,眾人的目光便紛紛看向茅山派和雲山老道,還沒等他們反映過來。馬卓群大叫一聲,道:"小兄弟,我相信你。"

    群雄一聽臉色驟變,而嶗山派的掌門馮遠山,卻是當即喝道:"卓群,你瘋了麼?休得胡說,快快讓開。"

    馮雲山的聲音很大,且聲色俱厲,但馬卓群卻猶自揚著脖子,辯解道:"掌門你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弟子曾跟這位小兄弟聯手抗敵,見他所作所為,絕對是個有擔當的奇人,絕非江湖上傳說的那般不堪。"

    說話間,他見掌門馮遠山用手指著一雙空洞的眼睛,連忙搶在前頭,說道:"掌門,您當日被毀去雙目之時,我跟這位小兄弟在一起,他根本沒有脫離我的視線,所以那個人應該是在嫁禍朱道友。"

    馬卓群為人迂腐,但從不說假話。他這話一出口,馮遠山當即愕然,甚至連現場圍觀的其他門派也側目不已。心下紛紛湧起一個念頭:莫非真的有人栽贓陷害?

    雲山老道見現場騷動起來,連忙叫道:"你小子在那裡胡說八道做什麼?莫不是他的同夥!"

    他這一叫,空手的茅山道人,更是暴跳如雷,馬卓群一次次開脫,已jīng令他達到忍無可忍的地步。對於他來說,朱晨逸有沒有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將他斬殺於此,為燕子報仇,成就茅山派的威名,這就足夠了。

    當下,他厲聲喝道:"我看你小子八成就是他的同夥,否則怎會屢次為他開脫?"

    兩人一前一後,相繼對其指責,馬卓群勃然大怒,唰的一下從腰間抽出寶劍,喝道:"你們莫要血口噴人,我和嶗山派弟子,和他只見過幾面,怎會是同夥?"

    嶗山派的名頭,如果在往日雲山老道kě能有所忌憚,而如今這個時候,馮遠山雙目已瞎,馮林道人橫死,其他高手也是死傷無數,門派元氣大傷。

    是以,當馬卓群扛出嶗山派這面大旗之時,雲山老道不屑道:"嶗山派子弟又能如何?這裡這麼多人都要剷除這魔頭,為何只有你竭盡全力為他狡辯,如果不是同夥豈會如此,我看你一定有什麼把柄落在這魔頭手中,才會如此。"

    說到把柄二字,他意味深長的掃了褚昊陽一眼,鳳陽派褚昊陽臉色微變,連忙站了出來,指著馬卓群叫道:"嶗山派跟這魔頭有血海深仇,你卻在此一再維護此獠,明顯是一夥的。"說著,他沖身後眾人叫道:"這廝跟那魔頭是一夥的,將他拿下於那魔頭一同處決。"

    他的聲音一落,現場便繁雜了起來:"這不太kě能吧?馬道友豈會是跟魔頭一夥的。"

    "就是,嶗山派乃名門正派,門規森嚴,豈會做出此等事情。"

    現場兩人剛替馬卓群辯解,便遭到褚昊陽身後的那些人的反擊:"嶗山派是大派又能如何?這馬卓群一看就不像好人。"

    "就是!你們替這馬卓群辯解,莫非也是他的同夥?"

    說話的這些人,不但聲音大,而且個個顯得十分凶狠,那些出於道義幫忙說道兩句的人,見他們將大帽子扣在自家頭上,連忙識趣的閉了嘴。其他人擺出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架勢,就連嶗山派的掌門馮遠山也生氣的將頭別的一邊,很顯然剛剛馬卓群的舉動令他十分生氣。

    嶗山派掌門都撒手不管,這幫人就更加肆無忌憚了,當場便有人大叫了起來:"既然是一夥的,還客氣個啥,殺了便是。"

    "如此叛徒,即便斬殺,嶗山派的也不會說些什麼!"

    ""

    陣陣的喊殺聲,響徹雲霄,驚的林中的鳥獸四下逃竄。朱晨逸無奈的搖搖頭,略顯不忍的看著馬卓群歎息一聲道:"馬道友,你又何必趟此趟渾水呢?這些人都是殺人不眨眼的主,搭上一條性命又是何必呢?"

    馬卓群搖搖頭,正欲說話,忽聞身後傳來一陣驚呼聲,他猛的一轉頭,只見台下黑壓壓的人群,主動分向兩旁,空中一個約七尺見方的通道,好像迎接什麼大人物一般。

    但見,通道中緩緩走來一白衣女子,一位讓所有人窒息的女子。

    一頭紫褐色的長髮高貴的盤了起來,端莊而又典雅,如玉般的臉頰鑲嵌著兩顆宛如星辰的,閃閃發亮的雙眼,有若出水芙蓉一般清麗脫俗,也許不應該稱之為女子,應該稱作女孩,女孩只有十六、七歲的模樣,無雙容顏上那靈動的雙眼,長長的睫毛,挺直的秀鼻,紅潤的小嘴,使她看起來美的像天女下凡,聖潔無比。

    她一走來,嘈雜的現場,立即安靜了下來,靜的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可以聽見。更為誇張的是,那些年輕的小伙子們紛紛羞愧的低下了頭,而有過妻妾的道人一個個呼吸急促了起來。
《地師之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