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賣兒賣女賣徒弟
我在這裡生活了二十年，在這二十年之間，還從來沒有什麼外來人來敲過我家的門，而且敲門的是一個女孩，看上去也急十七八歲，紮著一個馬尾辮，十分幹練的樣子，她的身後則是兩個男孩，平頭，相貌並不是特別的出眾，但是看著身板，像是兩個練家子。
「不好意思，我們在這伏虎山上面迷路了，能不能借住一宿？」其中那個帶頭的女孩衝著我一邊說道，一邊還不客氣的帶著那兩個男孩進入了我的茅草屋。
「我還沒有同意，你就這麼不拿著自己當外人，是不是不太合適？」就衝著她這句話，還有幹出來的事兒，丫，我就沒準備留下他們。
雖然這一座山是方圓百里之內唯一的一座非人造山，但是來這裡的遊客，實在是少之甚少，而那些村民不敢上山的理由，是因為曾經老爺子為了不讓他們上山來打擾到我們，所以故意散佈謠言，說這山中有厲鬼，讓他們不要貿然接近，這不，一傳十，十傳百，鄉下人就是信奉這些，所以當然就不會上山。
可是這幾個小青年倒好，還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傍晚的時候上山，而且天都黑了，竟然不讓自己帶他們下山，還要住在這裡，這個我怎麼能夠同意。
「喲，都什麼時代了，還立牌位？呵呵，他是你的爸爸？」那個帶頭的女孩一進門就看到了我供在供台之上的牌位，隨後一把就抓起了老不死的牌位對著我笑呵呵的說道。
而那兩個男人，像是要上前阻攔，但是也不知道為了什麼，那個女人一瞪他們，他們就又底下了頭，不敢再說一言一語。
「丫丫個呸的，給老子放下，滾出這房子……」我這時，已經站在了那個女人的身後，一把將那兩個男人往後面一拉，一隻手已經緊緊的在了排位之上，怒火沖天的說道。
雖然那老不死的從小不是打就是罵，但一日為師終生為父的這個道理，我還是懂的，所以不管這老不死的掛沒掛，這牌位，就算是自己，也不能輕易亂動。
當時我腦子裡面也沒想太多，只是一心想要趕走這三個人而已，畢竟這茅草屋除了自己和那老不死的，就沒有人再來過，更何況這個女人的氣焰，那麼囂張跋扈。
那女人見我怒了，雙手一鬆，就將牌位牢牢地放在了我的手上，雖然她故作鎮定，但眼睛是騙不了人的，在我剛剛這一句話說完之後，她的雙眼閃爍了一下，我很清楚，那是害怕的眼神。
隨後，那兩個男人之中的其中一個，從身後拿出一把小型水果刀就要衝著我襲來，只聽咯吱一下，茅草屋的大門再次打開，而我根本看不到那茅草屋的門口是什麼情況，眼前這個拿著水果刀的男人就一下攤到在地，地上，還四處溢滿了鮮紅色的血液。
我剎那間抬頭一看，竟然是老不死的，他的身後還跟了一個人，滿頭白髮，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但雖然滿頭白髮，從他的身形和臉龐，我卻能夠看得出，這個人和老不死的年紀相仿，才四五十歲，鼻樑之上還駕著一副金絲邊框的眼鏡。
而就在那男人到地之後不到三十秒的時間，另外一個身穿校服的男子見到已經撲倒在血液裡面的同伴之後，雙腿微微顫抖了一下，撲通一聲，就跪倒在了地上，並且衝著我扣了好幾個響頭一直求我，不要殺他。
「我……我沒有……我沒有殺他啊……「我有些迷茫的看著門外的老不死的，口中則是喃喃自語的說道。
這事兒可鬧大了，這男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胸口之處還有一個指甲大小的紅色圓點，而在這圓點的周圍，還沾染著鮮紅的血漬，看上去，這貨恐怕是回天乏術了。
「無妨無妨，將此人抬出去，放在月光之下曬上兩三個時辰，便可甦醒，林風，我能否與你單獨談談？」那神秘男子笑著一步一步的走了進進來，可奇怪的是，他走路竟然一點聲音都沒有。
我往後退了一步，然後對著那老不死的看了一眼，卻發現他的臉上竟然沒有往常那種猥瑣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的點了點頭。
「喂，我說你們是把我當成空氣了嗎？曬個月光就能復活？你以為你是耶穌？哼，小三兒，報警……」此時，那個站在我身後的女人一臉憤怒的說道。
我特麼就想不明白了，自己同伴都躺在地上生死未卜了，她的那張臉上，卻還帶著一絲笑意，好像人的生命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可有可無的一樣，這讓我非常的生氣，可就在我想要開口反駁的時候，老不死的輕輕地走了進來，並且手中不知道拿著什麼東西，往那個女人的身前一丟，我身後的那個女人竟然毫無知覺的倒在了地上。
隨後，老不死的一把就扛起了這個女人，然後拖著那個倒在血泊之中的男人轉頭說道：「嘿，小傢伙，你是要繼續在這裡看熱鬧，還是跟著我一起出去？這老東西，生起氣來，可是很凶的。」
這句話說完之後，只見那個原本還在地上跟我磕頭認錯的男人，一溜煙的，就跟著那老不死的走到了門口，然後那一扇木門，在那老不死的注視之下緩緩地關上。
「你叫林風?甲子年甲子月甲子時出生的？」那個帶著金絲眼眶的男人背對著我，口氣聽上去非常的沉穩，但是從我這個角度看上去，他的手，像是在不住的發抖。
我點了點頭隨即問道；「我一直以為這老不死的已經死了……」
「死了？你見過一個已經死了的人，再死一次的嗎？好了，廢話不多說，你師傅已經把你賣給我了，現在，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收拾一下行李，我們馬上下山吧。」
「啥？啥玩意兒？把我賣給你了？不是，我說，這我又不是一個東西，不……我是一個東西……哎呀臥槽，不管我是不是一個東西，老子又不是他生的，憑啥他說賣就賣？」我指著自己，嘴巴張的老大的說道。
這老不死的，平常就嗜賭，在我十歲的那一年，差點兒沒有把這茅草屋給抵押還債，這下倒好，現在他不打房子的主意，竟然都把老子給賣了，以前只聽說過賣兒子，賣女兒甚至老婆也有人賣，但是賣徒弟的，我特麼還真就沒聽說過。
那男人顯然是猜到了我心裡所想，隨即緩緩地轉過身子，從西服的內袋之中掏出一張契約書，上面明確的寫著，那老不死的因為一場賭約 ，輸了，所以才拿著我當做了抵押品。
這不是在開玩笑麼？老子是個人，又不是物品，憑什麼他說抵押就抵押？可當我正要抬頭質問這個男人的時候，那老不死的聲音再次響起。
「生，能不能通融通融，這孩子，還小，禁受不起你的那一份折騰啊，再說他的父母還健在，只是因為小時候身子虛，才交給我來看養，這要是以後他的父母來找他了，我可怎麼跟他父母交代啊。」
這句話老子可愛聽了，可是這貨能說出這樣的人話，怎麼卻總是幹不出人幹的事兒呢，等等，剛剛這個男人說，死人是不會再死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交給你看管？你的命數已到了盡頭，如何看管這小子？甲子年甲子日甲子時生的孩子有多麼的難得，你也不是不知道，五行不缺，陰陽調和，正是追命人的好苗子，但在這十五年間，你卻一點道術都沒有教會他，更是將他的命門雙雙封住，你到底想要幹什麼你說？」那男人沒好氣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