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這只是一個稱謂

當我再次走出那間酒吧之後,門外的那些陰靈已經消散,而我眼睛一瞥,卻看到在一處黑暗的地方,有一個白衣女子正抖抖瑟瑟的蹲在角落,我趕緊上前去扶。

這個女人我認識,就是上一次跟在死旁邊,說出我是鬼族人身份的那個女人,看上去這個女人的臉色非常蒼白,身上都是一些血漬,當即我馬上打電話給黃森,可黃森來了之後,卻怎麼都說看不見我身邊有人。

「哎喲,你看我,把這茬給忘了,來,塗上。」我拿出一個小瓶子遞給黃森說道。

這是剛出生三天小牛犢子的眼淚,和人類小孩的眼淚一樣,只要這頭牛是在陰時出生的,塗上就必定能夠看到一切常人看不到的東西。

黃森拿起我那瓶子就從裡面倒出一個手掌的牛眼淚,此時,我的心就像是玻璃渣子一樣碎成了一片:「臥槽,你能不能省點,敗家孩子,你知不知道,就這些牛眼淚,老子可是在鄉下搜集了三個多月,這倒好,你一下就全部倒了。」

黃森摸了摸頭,有些莫名其妙的說道:「哎喲,就用你一點兒牛眼淚你就這樣,摳門,改天我讓我媽給你弄一點兒就是了,不就牛犢子嗎,我家有的是。」

說完,黃森將手上的牛眼淚擦到了眼皮之上,不一會兒,只見黃森瞪大了眼睛,指著那個叫溫婉的女人驚慌失措的說道:「臥槽,這還真的有一個女人?」

我白了黃森一眼,隨即就抱起了溫婉上了黃森的車大聲的叫喊道:「去你們嘉市陰氣最重的地方,筆直開,我不說話你就一直開。」

黃森點了點頭,而後看了一眼倒視鏡之中的溫婉猛踩了一下油門就飛馳而去。

我看著我手中的羅盤,一路給黃森指著路,直到三十分鐘之後,我們在一處公墓的門口停了下來。

黃森眉目一皺,當下轉身說道:「你確定就是這裡嗎?可是你剛剛說這個女人是被陰靈咬傷的,這裡面可都是墓碑啊,墓碑裡面不都是陰靈嗎?」

「你放心,今天還沒有到七月初七,而且能夠在這裡有墓碑的陰靈,都不會是什麼怨靈或者是厲鬼的,你看現在月光籠罩著這整個公墓,而你的煞氣組合這月光就形成了陰陽兩日的格局,這對於她的回復是很有效果的。

說罷,我就將溫婉從車子裡面抱了出來,而黃森則是進入墓地辦公室出示證件,畢竟誰都不會相信,有人會在半夜三更的時候去墓地祭拜。

我按照羅盤的正確推算,今日南方的陰氣是最為繁重的,當即我就抱著溫婉走到了南面的一座墓地之上。

「咳……你……你怎麼會在這裡……你不是跑了嗎?」溫婉虛弱的挽著我的脖子對我說道。

我勉為其難的笑道:「呵……我怎麼能放下你不管呢?你是傻了麼?那麼多陰靈,怎麼就一個人會衝過來的?」

溫婉搖了搖頭,隨即閉上了眼睛不再說話,可是我看著這個躺在地上虛弱無力的女人,心中卻是有一種莫名的愧疚感。

黃森拿著一個探照燈在遠處朝著我們照了一下,隨即便走了過來,手上還拿著一個塑料袋。

我見拿過他手中的塑料袋就迅速的將裡面的一些硃砂,在一張空的符紙之上畫上了符咒,並且用手指之上的鮮血給這符咒加上了一層血印,而後轉身對著溫婉輕聲說道:「可能會有些難受,但是你要忍住,這道符咒是固定你的魂魄的,千萬不要抗拒。」

溫婉難受的點了點頭,而我的符咒,也順勢貼在了他的胸前,貼完之後,我看從那符咒之上已經漸漸地開始發出淡藍色的光芒,隨即又從塑料袋裡面拿出三根清香,從旁邊找來一些泥土固定上,插入泥土之中。

之後,我和黃森兩個人就一直坐在溫婉的左右,而看見溫婉不時猙獰的臉龐,我也沒有管那麼多,一把就將她抱在了懷中,並且緊緊抱著她的頭部輕聲說道:「溫婉,你絕對不能有事,馬上天亮了,一會兒死就會來接你的,你忍住啊。」

這是一張鬼符,能夠吸收月光之內的陰氣來幫助溫婉恢復傷勢,現在的我根本不可能去哪裡找別的陰醫,也就只能幫她補充陰氣,從而得以讓她的元神不要魄散。

可是今天晚上終歸是一個不眠之夜,我隱隱約約的看見就在我正前方三百米處正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我隨即站起了身子,低頭對著黃森囑咐道:「黃森,照顧好她,萬一有什麼事情就大聲喊我,我聽得到。」

說完這句話,我隨手就在我那雙肩包裡面拿起了五張靈符,而後從腰間拿出了那一柄老不死離開之前送給我的匕首緩緩地走到了那個正在發光的地點。

可當我走到那裡的時候,這發光點原來就只是一個手電筒,但……如果這手電筒一直在這裡的話,那麼我過來的時候應該看得見,我十分的確定,剛剛這裡並沒有任何讓人覺得不對的地方,也就是說,這個手電筒是在我們來到這墓地之後才出現的。

我微微皺眉,拿著手中的電筒就朝著我左側的墓碑照了過去,當我看到墓碑之上,那一張鮮血淋漓的照片時,下意識反應就是在手指之間旋轉出一個紅色的小點朝著那墓碑之上打了過去。

這墓碑上面所鑲嵌的照片是一個男人,可是這男人的眼耳口鼻現在都在緩緩地流著鮮血,直到那墓碑的下方,鮮血也一直順著地面流到了我的腳下。

我抬頭一看,一個若隱若現的身影正從那墓碑之後緩緩地傾斜而出。

「我好痛苦,下來陪我啊……」只見那個男人渾身鮮血的朝著我招了招手,順著他的這個動作,我能夠隱約感覺到一絲寒冷的氣息正從我身後飄過,當然,我是不會傻得回頭看的,因為只要我一回頭,我敢打包票,這個冤魂就會在我回頭的那一剎那,張開他的那一張血盆大嘴就朝我襲來。

「痛苦?如果你再不回去,我會讓你嘗嘗比死更痛苦的滋味。」我冷冷的說著,手中兩張滅鬼符咒就從我指尖上慢慢的露出。

說句實話,雖然我下定決心做了奪命師,但是我也不希望原本能夠去安然投胎的陰靈在我的手上魂飛魄散,這和殺人無意。

那男人陰冷的一笑:「神棍這裡天天有,我卻沒有看到像你這麼大膽的神棍,嘿嘿……下來陪我吧。」

這男人說話之間,那一張嘴巴裡面的血跡一直在發出巴扎,巴扎的聲響,聽上去讓人很不爽,看上去,如果是以前的我,那麼我一定會趴在地上就吐氣來。

而現在的我,看到這些執迷不悟的魂魄,當下也就只能哀怨的搖了搖頭:「這可是你自找的,人死後還有魂魄,但是陰靈死了之後,就等於在這個世界上白白來過,我再給你一個機會,回去,還是魂飛魄散?」

那隻鬼沒有說話,只是神情猙獰的看著我,而他充滿血絲的那一雙眼睛既而變成了鮮紅色,我雙眼一瞪:「 你這是在找死……」

說完,我將手中的結印不偏不倚的打在了那一塊墓碑之上,隨即墓碑斷裂,只聽一聲慘叫之聲迎面而來,那魂魄的雙手突然朝著我的雙肩之上傾斜而來,我一個閃身,匕首瞬間劃破眼前的整團黑氣,而後我定睛一看,那眼前的那一團魂魄演化而成的黑氣漸漸地消散,而那一座墳墓之前的照片,現在也變得清晰可見。

「呼……」我喘著粗氣,雙眼還是看著那一座墓碑,直到我感覺全身酥軟,才攤到在了地面之上。

「啪啪啪」這時,從我身後傳來一陣鼓掌, 我回頭一看,竟然是魅的師弟,霖至玄,一個已經被逐出師門的假道士。

我眉目一皺,手指之間還捎帶一絲陰氣指著他鬼魅的說道:「這只惡鬼,是你從這裡放出來的?」

之間霖至玄朝著我緩慢的走來,走到我身前的時候,他的掌聲停了下來,隨之而來的,卻是臨門一腳穩穩地揣在了我的胸口,而後惡狠狠地踩著我的小腹陰險的說道:「呵呵,還真好玩呢,原本我以為你也只不過是被生潛規則的後生而已,最多只是天賦高了一點罷了,沒想到,你竟然這麼厲害?」

我一手抓著他的腳踝,一手正捷徑權利的想要去拿剛剛掉在地上的匕首,可是掙扎了半天卻還是夠不到。

「沒用的,就算你拿到了又能怎麼樣?像你這種人,我大街上一抓一大把,奪命師?嗯,不錯的稱號,我要了,把奪命瓶給我吧,這樣,我還能給你一具全屍。」

我雙眼一瞇:「難道就為了這麼個稱謂,你就連活人,都不放過嗎?」

「哈哈哈哈,真是天大的笑話,古往今來,強者生存,弱者只有被踐踏的份,我比你強,所以,我想要的東西,你就必須要給我。」
《陰陽奪命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