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95 招魂曲響
  嬌嬌徑直走過來說道,「小白!她說什麼!」

  連影姬和周爽都直勾勾的看著小白。小白也很痛苦,低著頭一句話說不出來。

  「呵呵,小白公子答應我了,我幫他救出他的女兒,可是孩子得歸我,哦,不,只是歸我十六年,成人了我就還給他們。我只是一個人在深山之中太寂寞無聊,想留個小姑娘在身邊,怎麼,你們有什麼意見?」瑤姬淡淡說道。

  嬌嬌轉過身,用手指著瑤姬,說道,「你!」

  「我怎麼了,不需要我?那我現在就可以走。」瑤姬說著便往外走。

  「哎哎~~別走啊,仙子留步,孩子給你就給你啊。可兒糊塗,孩子給仙子撫養,不知道多好呢。小白你說是不是,在山間既修身養性,也有益靈智。」這時候只有影姬還冷靜理智,雖然大家都覺得瑤姬的要求太過分,活生生的叫人家骨肉分離,可是如果不求助於她,春近馬上就要被山鬼挖去心臟,直接夭折了。小白雖然不情願孩子交給別人,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才答應了瑤姬。影姬自然也想到了這一點。

  影姬的幾句話轉圜過來,大家也明白這是唯一救出春近的法子了,都默不作聲的。

  「哎呀,弄得我好像生生拆散人家骨肉,好殘忍的。我也不願意的。只是小白公子已經答應了我的。」瑤姬說道。

  「仙子一舉,可以救下一條鮮活的小生命,提點要求自然不為過,只是孩子的母親一下子接受不了,等她醒來了,我們再慢慢勸她。現在快些去找出那山鬼吧。」周爽也幫著影姬搭腔道。

  嬌嬌此時也明白過來,可是還是滿心的不快,對瑤姬一臉的意見,便獨自去照顧昏倒的可兒了。

  周爽和影姬趕忙把小豆子瑤姬她們一起引了出去,準備召喚山鬼出來了。

  小白臨走前到可兒身邊,握著可兒的手,什麼話也沒說,便跟出去了。嬌嬌知道最難過就是他了,還不能表現出來,便也暗自傷心著。

  到了外面,瑤姬四處看了一下,迅速的算著方位,最後指了一個位置,說道,「去那邊,這個小姑娘,你就坐在那路邊彈你的琵琶。對了,你上次唱的什麼曲子?」小白在回來的路上,已經把小豆子用九龍清月彈曲唱歌招來山鬼的緣由告訴瑤姬了。

  「是我無意間看到的一個曲子,我也不知道是什麼,就暗自記下來,上次興起唱了出來,誰知道竟然招來什麼山鬼了。瑤姬姐姐,山鬼嚇人嗎?我害怕的緊,不敢唱了怎麼辦。」小豆子看著四周,霧氣瀰漫,黑黢黢的,到底年紀小了幾歲,便開始害怕起來。

  「有我在呢,小妹妹,那些東西來見了我,絕不敢傷害你的。你放心談,大膽唱,我正好聽聽,幾千年沒聽過人間絲竹樂響了。你上次唱的是《山鬼》,不好,幽幽怨怨的,我不愛聽。這樣,這次你來談,我來念。」瑤姬調皮道。

  「你念的話,山鬼會出來嗎?」小白不放心的問道。

  瑤姬嫣然一笑道,「小白公子還不放心我嗎?我既是答應了,就一定有法子救出那小姑娘,要不今後誰陪我十六個春秋?」

  小白聽了不語。

  此時,小豆子已經盤腿端坐在地上,一手捧著九龍清月,一手捏著撥片,只等著瑤姬一聲令下,便開始彈奏。

  瑤姬站在月華下,閉著眼睛,好像在感受過往的柔風,又像在吸收月光的精華,如果不是著急著找春近,旁邊的幾個人幾乎都被她的美麗折服了,都只想靜靜看她一顰一笑,沒個動作的如詩如畫。可是大家又都不敢催她,怕惹惱了她。

  半晌,她才睜開一雙秋水剪瞳,輕輕道,「小豆子妹妹,你開始吧。」

  小豆子點了點頭,撥片劃開琴弦,叮叮咚咚的琵琶聲如碎玉落地般漸漸傳出,原本琵琶的聲音都是一聲一聲,絕不拖泥帶水的,十分乾脆,可是大概被瑤姬的魅力所驚艷,連小小的小豆子也變得柔情似水,把那一把九龍清月彈奏的猶如行雲流水,溫柔纏綿。

  瑤姬空靈的聲音慢慢想起,

  「橋影流虹,湖光映雪,翠簾不卷春深。

  一寸橫波,斷腸人在樓陰。

  游絲不系羊車住,倩何人傳語青禽?

  最難禁,倚遍雕闌,夢遍羅衾。

  重來已是朝雲散,悵明珠佩冷,紫玉煙沉。前度桃花,依然開滿江潯。

  鍾情怕到相思路,盼長堤草盡紅心。動愁吟,碧落黃泉,兩處難尋。」

  瑤姬念著一曲纏綿的情詩,配上小豆子婉轉的琵琶聲,又哪堪瑤姬那脫俗的嗓音。

  周爽和影姬都被眼前的情景嚇住了。只見瑤姬身邊一切都退色了,月光好像就追逐著她一人一樣。那個特殊的光圈裡,瑤姬娉娉婷婷的站著,四周的螢火蟲全部聚集而來,圍繞著瑤姬蹁躚起舞。

  小豆子的琵琶聲還在繼續。

  小白突然發現已經有一個影子慢慢靠向瑤姬。正準備上前,影姬上來一把抓住了他,輕輕地把食指豎在唇邊「噓」了一聲,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只見瑤姬漸漸散開了身邊的光芒,那些螢火蟲也漸漸的飛開了。

  瑤姬一璇身,把小豆子的九龍清月奪下,拿在手上,就著自己的指甲,便撥了好幾下,那聲音出來的既嘶啞又鏗鏘,聽的人心裡十分難受,頭疼欲嘔的。

  幾下聲響結束,瑤姬便又把琵琶還給了小豆子,說了一句「謝了。」便回身往身邊一抓,小白就看到剛才靠近影姬的那個影子一下子現出了形狀,是一個艷麗無方的女子,只是她的美麗看著很刺眼,說不出的感覺,還有她的嘴唇,簡直紅的像在滴血一樣。最主要的是,她是一絲不掛的。整個身子光滑白嫩,完全暴露在他們面前。

  她現出形狀來以後,便蜷縮在地上,滿頭的黑髮幾乎遮住了大半個身子。

  「你怎麼出來害人了?在山裡自由自在不好嗎?」瑤姬像地上那個赤裸的女子喝斥道,只不過她的喝斥,也因為她的美貌而顯得十分溫柔。

  「我一直都在山裡,從來沒出來過,就是聽到了有人彈九龍清月了,我還是很多年前聽過囚牛彈過,所以忍不住想出來聽聽。」那地上的女子,小白他們也盡知道她就是那只抓了春近的山鬼了,被瑤姬逼出原型後,便服服帖帖的回答道,只是她的樣貌雖顯野魅,可是到底很漂亮,只是她的聲音一出來,倒又嚇住了眾人,那聲音十分嘶啞粗狂,簡直和男人似的,而且還是一個男人被捏住了喉嚨才發出來的。

  「哦?你出來便罷,為什麼要抓了人家的孩子,吃了幼童的心臟?吃了一個,居然還要再抓一個,你是準備造反嗎?不知道你身為山鬼,全部歸我管束,如今人家找到我的神女峰前,你說我怎麼懲治你?那個被抓走的孩子呢?」瑤姬這才冷下的面孔,嚴厲的問道。

  「仙子!我本來不準備傷人的,可是經過那家的時候,那個孩童好好地哭了起來,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捉來了,我也猶豫好久,結果他又哭起來,我心下煩躁便把他刨了心臟吃了。仙子你瞧我的嘴,到現在還血紅的呢!"說著,她一抬頭,咧開那猩唇笑了一下,果真唇上像要滴下血滴一樣。小豆子膽小,一下子藏到了周爽身後。

  「好了,人死不能復生,前面一個我且不計較你,你後來捉走的小女孩兒呢?你又不能吃她,把她藏哪兒去了?」瑤姬問道。
《靈蛇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