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節

  144 南海海盜1
  十天後,給小白送來長生丸的竟然是米歇爾,小白見到他不由得大吃一驚,原本他看起來不過四十多歲的年紀,又保養得好,一直都是意氣風發的,可是現在他體內的長生丸被煉製出來了,他整個人已經顯得步履蹣跚,老態龍鍾起來。

  「你居然也有今天。」小白想到他那些冷酷的手法,和慘死在他手下的亡魂,不由得心生厭惡。

  「呵呵,人生在世,誰能不老。我已經賺了幾千年的青春。也夠了。」米歇爾顫顫巍巍的掏出懷裡的長生丸,遞給了小白。

  小白看到他的手幾乎已經乾枯的只剩下一層皮包骨頭了,想到他這樣風燭殘年,恐怕沒有幾天好活了,那麼----也就意味著素心很快就要接受祭祀的禮儀,成為女神了。

  「你外孫女她,什麼時候封神?」

  「三天後。」

  小白大吃一驚,他只預料到時間不久了,沒想到居然就在三天後了。

  「你心甘情願的讓她刺破你的喉嚨,為她加冕而犧牲嗎?」

  「那是自然,這在蘇美爾是無上的榮耀,況且我背負那麼多血債,就算活著,也是活在深深的愧疚之中,倒不如這樣了結一生。再說素心那孩子,她父母自是虧欠她了,我。。。。。。哎!我一開始也很對不起她,這樣也能保住她的身體,我很願意。」米歇爾老邁的臉上露出絲絲的蕭條之意,不過他還是很灑脫的樣子。但那股子對素心的疼愛是不言而喻的。

  小白心想,周素心,一直渴望有人真的愛她,現在終於有了,千年之後,她的外公竟然也留在世上,不管他作惡多端也好,機關算盡也好,在人生的最後一段旅程,他把自己所有的關心和愛護都給了素心。想到這裡,心生感慨。其實小白也是孤零零的生活了千年,若不是現在遇到了可兒,可兒一直這樣愛護他,他也不曾知道愛是什麼。

  「我要走了。我真的老了。。。。。。不過看著素心延續著我的血脈,我很欣慰。。。。。。」米歇爾轉身,緩緩的往回走去。小白在心裡長歎一口氣,也不知是該同情他,還是對他不齒。

  回到可兒身邊的時候,小白還是喜氣滿面的,他向可兒晃了晃手上的長生丸,激動地說道,「可兒,你終於可我生生世世的在一起了。」

  可兒卻沒有他那麼興奮,畢竟可兒並不刻意追求長生,她只想這一生完完全全擁有小白,並不奢求永遠,不過現在有了長生丸,她也並不是不開心,只是她想到了春近。

  「小白,我們倆是永生在一起了,春近呢?你願意看著她一個人經歷生老病死,然後在我們面前死去嗎?」

  小白笑著刮了可兒的鼻頭一下,「你還真是傻!春近是蛇女之身,她可以修煉,又有瑤姬從小指導,她以後的修為只會比我高,而且也會比我快。你用不著操心她了。」

  可兒聽了,這才放下心來。

  於是讓周爽挑了吉時,可兒便服下了那顆得之不易的長生丸。

  「可兒!」小白興奮的抱起了可兒,轉了好幾個圈,才放下說道,「我們去找影姬!她的駐顏丹也該好了!」

  來了蘇美爾這趟,雖然歷盡千辛萬苦,但是終究得到了一顆長生丸,所以也算不虛此行,這邊的事情也算是全部結束了,剩下的與他們也沒有什麼關係了,可是嬌嬌卻開始不安和難過起來----她肯定是要和小白還有可兒一起回到中原的,那麼周爽。。。。。。或者說,羊羽,他呢,他是要留下來了嗎?

  這個問題,直接被小白問了出來,「羊羽兄,是繼續和我們到處行走,還是和留在蘇美爾繼續你的光復陽教大業?」

  周爽聽到小白稱呼他羊羽,倒愣了半天,良久才淡淡笑道,「許久沒有人這樣稱呼我了,一時竟然不習慣了。我倒是做慣了周爽。」

  「你的意思是?」小白聽了周爽的話開心了起來。

  「陽教大勢已去,而且茉莉很快就要飛昇了,她若是繼續做幾年女神,我和她聯手,或許還能重振陽教,可是現在沒了她的支持,單憑我一人之力,實在難於上青天,我做著那樣的美夢,終究是該醒了,素心她的身份是月教聖女,看來陽教注定是要在十年前那場大火裡全軍覆沒掉的。」周爽談了口氣,「以後我還是做我的富貴閒公子,畢竟佔用了人家兒子的身子,周老爺對我也很不錯,讓他知道他的兒子數年前就已經死了,對他來說實在是一個天大的打擊。」

  「那麼你和我們一起回中原?」嬌嬌聽了,終於又來了精神。

  「是啊,我在蘇美爾幾乎也是沒有容身之地了。這裡沒有任何一個人還記得十年前從大火裡逃出生天的那個陽教教主了。」周爽的眼神裡透出一陣陣傷感和蒼涼。

  三天後,素心接位的祭祀之禮如期舉行,米歇爾經過三天,越發變得雞皮鶴髮,簡直好像在下一秒就要死去一般。他顫顫巍巍的走到素心身邊,素心滿眼包著眼淚,終於有個人可以真心的來待她,因為這種強大而霸道的血緣關係,米歇爾發自內心的愛護素心,可是這樣的溫暖沒有持續幾天,就要在自己的手裡結束了。可是素心知道,米歇爾活了幾千年,也厭倦了世間種種,和自己一樣,更何況他雖然殘忍暴戾,但是終究良心未泯,這十年來,其實他也為那些陽教的亡魂感到十分的愧疚與悔恨,恨自己一念之差,做出這樣的慘事。所以,死,對於他來說,未見得不是一種解脫。

  當素心從茉莉的手中接過那一把匕首,她如當年的茉莉一般,又快又準的劃開了米歇爾的脖頸,米歇爾卻是微笑著閉上了眼睛,遲來了數年的宣判,終於來了。

  戴上女神的桂冠,接受了天神賜予的神力之後。素心如茉莉一樣,端坐在神壇之上,心中各種情緒湧上心頭,可是當她看到神壇下無數對她頂禮膜拜的蘇美爾子民虔誠的目光時,她的心裡,頓時生出了慈悲與責任,從此,這裡就是她的土地,她要守護這一方子民了。

  小白他們並沒有來觀看素心的祭祀,而是直接出發回中土了。

  「也算是個好結局吧,大家的事情差不多都有了交代。只要可兒學會用靈力封神,周素心的神識也就不會對她有什麼太大的傷害了。」小白站在偌大的甲板上,迎著海風說道。

  因為來的時候經過沙漠,又有沼澤,再加上濕熱的叢林,可兒和嬌嬌一致不願意再從原路返回了。他們選擇了海路。這一艘大船,是素心一早打發滿月送來的。並帶來的話,告訴周爽說,自己一直真的把他當做哥哥,至於可兒,她也很抱歉,等她的實力夠強了,她一定會想辦法抽出留在可兒體內的神識,畢竟這件事情對她自己也有影響,就像他的神識會影響到可兒的性格,心機一樣,她也漸漸變得善良仁慈。

  這時候正值傍晚,海面上一片平靜,彩色的霞光印在海水上,遠遠望去,海天一線,實在是太美了!

  他們四個全都站在甲板上,欣賞這一幕暴風雨後的平靜。可兒想到很快就可以去探望春近,依偎在小白身上,心裡充滿了甜蜜和幸福。

  嬌嬌看著周爽線條分明的側臉,想到周爽已經放棄了蘇美爾的事業,那麼他以後就會一直留在中原,她的心裡又冉冉升起了希望,畢竟近水樓台先得月嘛,日久生情的例子又不是沒有。嬌嬌那顆已經死了的心,又燃起了星星點點的小火苗。

  這一路,大約走了快一個月,一直都是風平浪靜的,他們也盡情的觀看了海上的各種風光。

  這一日,小白掌著舵對大家說道,「不出我的預料,頂多還要三天,我們就可以登上陸地了。不過我們登陸的地點是在南海海岸。」

  嬌嬌聽了首先就跳了起來,「太好了!雖然海面風景大好,可是呆了一個月就實在乏味了。我天天吃魚都吃夠啦。我要上岸吃好的!」

  可兒笑了起來,「在沙漠裡到蘇美爾的時候,你也是吵鬧著要吃的,現在又是,合著你來來回回就是為了好吃的!」

  嬌嬌也沒有不好意思,「人生在世,吃喝二字嘛!」

  「咦?你們看!」小白指著遠處,眾人望去,只見一個小小的黑點一點一點的向他們靠近,漸漸的現出了一艘大船的形狀。

  「呀!也是一艘船呢!看起來好大的樣子,比我們可大多了!」嬌嬌趴在船舷上,拿起了一副簡陋的望遠鏡仔細的看了起來。

  「怎麼樣,瞧見了什麼?」可兒也好奇的問了起來,她經過這一個月的疏散生活,也活潑了起來。

  「你自己看。」嬌嬌把望遠鏡遞給了可兒。

  可兒拿起來,也瞇起一隻眼睛,看了起來。「呀!他們的旗子上掛著一個骷髏!」
《靈蛇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