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六道

    江楚帶著我走到一條小河邊,河水不寬,也談不上深,不過或許是在旅遊區的關係,這裡的水很清澈很乾淨,江楚帶著我沿河向上,走了不久,就停了下來,此時我們已經離開村子進山了,不知江楚帶我來這裡幹什麼。
    江楚沒有回答我,而是在我眼前用手輕輕一拂,我的眼前一下就開闊了起來,又能看到氣的流動,能看到這個世界最真實的一面。
    此時我才看到,在河中,有一個洞口,而剛才那裡絕對是什麼都沒有的,最奇妙的是,這些河水,從那個洞口前流過的時候,也不會因為那個洞口而改道,那個洞口就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樣,靜靜的立在那裡。
    「我們要去的目的地就是在這個洞裡,這個洞裡有些地方很危險,你要小心。」江楚說這話的時候,並不是開玩笑,很是嚴肅。
    說完話,江楚伸出一隻手來道:「準備好了嗎?準備好了我們就進去。」
    我點了點頭,拉上江楚的手,江楚都沒有等我多想,便如閃電般閃了進去,閃入那個洞口裡,幾乎是剎那間,我就已經進洞了,身上連一點水都沒有沾到,
    洞裡很黑,沒有一點光芒,如果不是因為江楚幫我開眼的話,我根本就是睜眼瞎,江楚鬆開拉著我的手,整個洞中忽然一片光明,光明是從江楚的週身散發出來的,洞裡被照得透亮,我們兩站在一個不大的石廳裡,原來洞裡是這樣的。
    我定下心來仔細看這裡面,這裡的前路有六個分岔口,每一個岔口都像一張張大嘴,江楚週身散發的光都不能透過洞口,那洞口有一股奇異的氣擋在那裡,每個分岔口上面都繪有不同的圖案,每一個圖案代表一個洞口。
    六個洞口,六中圖案,第一個洞口,是一個金甲銀盔的將軍,在那洞口的周圍還有無數精美的寶物和宮殿,可以說是這幾個洞口中,看起來最奢華的一個。
    第二個洞口則要差一下,洞口上繪製了一個很兇惡的人樣,這個人渾身上下肌肉結實,從身體四周延伸出很多的手臂,那些手臂多我眼花繚亂的,我也沒心思去數。
    第三個洞口則是一左一右站了一男一女,一人伸出一隻手,兩人都是身穿古裝,看起來和普通人沒有什麼不同。
    第四個洞口看起來就有些滑稽了,上面繪製了很多的動物形象,尤其以豬狗的形象最多,尤其是洞口最前面的一個豬頭形象,我看了都想笑。
    第五個洞口的壁畫看起來讓人慎得慌,有一個很畸形的大肉球,肉球的上面有一個很小的腦袋,從他的嘴中燒出一團團火焰,看起來面目極其的痛苦。
    第六個洞口看起來那就是有一種恐懼的感覺,那裡什麼都沒畫,只有一團黑色煙霧的圖案,那圖裡隱隱約約好像還有什麼東西一樣,我只是看了看那畫,就覺得很不舒服。
    我看江楚也沒有阻止我,我就朝前走了一點,那裡有一個石檯子,那個石檯子兩邊各刻了一句話,合起來就是:「六道輪迴自有緣,因果報應眼前顯。」
    我有些好奇之下,就想去摸那石台,卻被江楚一把拽住我的手道:「別亂摸,這是一個很厲害的法陣,我先來試試,你先等等。」
    說完江楚也沒有多做解釋,就把自己的手放到了那石台上,剎那間,那石台冒出一陣光暈,幾種駁雜的光彩讓我看不清到底是哪種光,我很驚異的發現,這些光是可以照徹到現實的,江楚週身放出來的光是不會被阻礙的,也就是說是不遵循光沿直線傳播的物理定律的,甚至可以說這光,都不是真正的光。
    而石台上放出來的光則不一樣,是會產生影子的,民間常傳說鬼是沒有影子的,其實這傳說很對,鬼之所以沒有影子,不是因為他是什麼磁場之類的,而是因為鬼是虛的,從你心裡生出來的幻象,所以有的人看得到,有的人看不到,而且無論你看不看得到,都不會有影子。
    可見這石台散發的光是真的光,我還有些懷疑這是不是什麼放在這的人工光源,不過很快這光就打破了我的認知,那光轉到了白色,白色的光直直的射出,射到那個金甲將軍那裡,同時那白光有一抹留在了江楚的手上。
    江楚走下台來苦笑了一下道:「我本來以為可以混過去的,沒想到還是不行,這下玩大了。」一邊說還一邊苦笑著搖頭。
    我有些不解的看著江楚,江楚看了我一眼解釋道:「你是不是覺得這些圖形很奇怪?也難怪,你對這一行還不瞭解,這裡的圖表示的是六道眾生的意思,這個法陣,是我師父當年布下的,一切六道內的眾生,來到這裡,都必須要遵守這裡的規則,你的修行或心境業力能讓你達到哪一道,你就只能走那一道。」
    「不過這個結果是會不斷變化的,但至少決定了你那時候的狀態,我本以為以我現在的修為,雖然還不至於超出輪迴,也應該不用再受束縛了,沒想到還是只能這樣,也就是說接下來的路你只能自己走,我沒有辦法幫你,因為就連我自己都要受考驗。」
    江楚雖然這麼說,但還是讓開了檯子上的位子,顯然是讓我去試試的,我想了想,去試試也沒壞處,更何況我也挺好奇的,以我現在的所作所為,能夠投生哪一道,我聽江楚的話,站到檯子上,把手放到那檯子上。
    那光暈開始起變化,也是各種顏色輪流一遍,最後竟然變為了黑色,那黑色的光芒直接的指向了最後那黑色的煙霧那裡。
    這個結果顯然就連江楚都沒想到,他看我在看他,他皺了下眉才抬頭解釋道:「應該和你的魔性有關,你回去好好靜心修行就好了,不過現在讓你過去就太危險了,天道的誘惑即使大也不至於有什麼危險,越往下越是危險,從三惡道過去的人,如果弄不好,就有可能真正墮入惡道之中,而且你走可能會激發你的魔性。」
    「額,校長,你帶我來這裡,到底是想給我看什麼?這幾條通道的那邊又是什麼?校長,其實今晚我出來這麼久都不知道我是來幹什麼的。」
    「帶你來是因為給你媽媽找藥,這世上只有這裡面有那藥,這件事我不能代勞,必須要你親自去取,本以為帶你過去,並不是什麼難事,沒想到還是被阻在這了,現在我也不能幫你,走過去的危險,我已經告訴你了,到底是走過去救你媽媽,還是原路返回,都由你自己決定。」
    說完,江楚就不再言語了,站在一旁,靜靜的等我,我有些無奈,也不知道怎麼選擇,想了想問江楚道:「校長,按照一般小說和電視的情節,我百分百會過去,而且百分百能過得去,你說是吧,而且我不去有些不孝了對吧。」
    「生活不是小說,也不是電視劇,生活裡能活下去度過難關的,就成為了傳奇,人們根據他的故事編寫小說,撰寫故事,所以才有了那些不合常理的故事,但如果你沒能過去,你就會變成歷史的塵埃,沒有人記得你。」
    「不是主角有不死光環,是能不死的才是主角,所以我不能給你答案,未來如何你要自己走,眼前的命運,我也很模糊,不過,你不去,也不會有人說你不孝,每個人選擇不同罷了。」
    「那,那就去吧。」我耷拉著腦袋回答江楚。
    「你想好了?」江楚有些玩味的問道。
    「想好了,校長,我們走吧。」我再次點點頭。
    「我剛認識你的時候,你很膽小,才沒多久,你的變化真挺大的。」校長難得的笑了笑道。
    「校長,我要是掛了,記得幫我超度,我聽說地獄很可怕。」
    「我幫不了你別的,只能給你祝福,如果你真的害怕就念破地獄揭吧,這些通道裡,都是你心裡的恐懼和弱點,幻化出來的虛像,其實並不真實,真正能吞噬人的不是這洞,是人自己的心,之所以超出輪迴的人在這裡不用受約束,也是因為他們的心無所約束了,所以你只要能做到無所畏懼,自然也就不會有事了,你能這麼多次,不被自己的魔性控制,想來從這裡走過去,也不是完全不可能的。」
    江楚說著,連連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三下,每一下我都感覺,自己渾身的疲憊都消失了,身體裡充滿了精力,非常的舒服。
    稍微享受了一下,我問江楚道:「校長,什麼是破地獄揭?我以前好像沒有背誦過。」
    「昔人有雲,破地獄揭者能以一揭之功,破出地獄,具足無量功德,出自華嚴經中,夜摩天宮華嚴第四會時,由覺林菩薩所說。」江楚很是嚴肅,一把把我推到,那團黑霧的洞口。
    隨後在我身後,忽然響起一陣洪亮的聲音,好似金剛頓地,獅子音吼。
    「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
《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