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逞能遇險

    第二日早上我便開始了院子中打坐的日子,感受自然的氣息,感受氣在胸中劃過的痕跡,足足三天才感到有一絲微弱的氣在腹內出現,卻不知如何控制它運行一周天。我從小就對字感興趣,師父給我的那本符咒錄裡那些鬼畫符般的符咒更是深深吸引了我。天天在院子裡用木棍在地上沙沙的畫著,白天也不怎麼出去找夥伴玩耍了。
    村子中的孩子都知道我拜師的事,經家中囑托倒也不敢打擾我來。過了足足一個禮拜,路哥實在忍不住想我,偷偷的來到了我的家中找我玩。我倆人在院子中熱絡的聊著,路哥對我現在能學道法羨慕不已,但師父早已讓我發了重誓不得私自傳於任何人。
    聊著聊著路哥說起小夥伴裡一個叫東子的這幾天行為詭秘,已經有四五天了,幾天前小夥伴一起玩的時候就發現他變得沉默寡言,有些不愛說話,這兩天已經不出家門了,聽說被人撞見在家中抱著母雞啃脖子,淋了一身的血,還發出陰測測的笑聲,瘆人不已。他家裡已經給他關在了家裡,生怕是中了邪,想著去鎮上找大仙給看看呢。
    一聽這件事,我騰得一下子來了精神,東子那小子和我關係還算不錯,這忙不得不幫。況且我剛入道門幾天,學了個三招半爪正是急於展示的時候,此時我已經想到了治好東子後村民看我那崇拜驚訝的眼光了,絲毫不知道這次將吃個大虧。
    我和路哥向東子家中走去,到了他家門口偷偷望院子裡一望,沒有看見人的蹤跡我倆就溜了進去。我聽見砰砰砰的聲音傳來,望他家屋內望去,只見門口掛著鎖,屋內一個身影一個勁往門上撲,我叫了兩聲東子,但沒人應答。屋內突然又變得靜悄悄的,我趴著門縫一望,就看見東子在屋內低著頭靜靜的坐著,一點也沒有剛剛撲門的瘋狂勁。突然他抬頭看向我的方向,那雙眼珠透著昏黃的顏色,散發著野性瘋狂,嚇了我一跳,我騰騰的向後退了兩步。
    回身給了路哥一個眼神,我倆悄悄的離開了他家。回到我家中後,我對路哥道:「看樣子一定是中邪了,舉止瘋狂,那雙眼睛一看就不是東子,透著殘忍的意味。
    路哥聽我這麼說頓時有些驚慌失措,問道:「那咱倆趕快去通知大人吧,趕快想辦法救東子呀!」我心想這麼露臉的機會怎麼能錯過呢,沖路哥說:「先不忙告訴大人,你別忘了我現在是個道士,捉鬼降妖最在行的,我看東子不過是被鬼怪上身,三魂七魄不在身上罷了。這種事師父教過我,晚上咱倆去他家看看,我順便把鬼給收了吧。」
    他疑惑的看著我,似乎不相信我短短數日就有這般大的能耐。我裝出副生氣的樣子道:「難道你連我都不相信了?路哥!」他這才轉而笑道:「信,信。那咱倆晚上一起去吧。」我聽他答應了,連說道:「那我去準備些東西,晚上你再來找我吧。」路哥點頭應聲而去。
    他走後,我趕忙翻著那本符咒大全,那本書裡前面是一些符咒,後邊全是前輩高人記載的遇到妖邪的例子,我看看了覺得東子舉止和被鬼上身一樣。鬼上身,顧名思義就是被鬼怪侵佔了肉身,因為鬼魂在世間飄蕩,居無定所,如果體虛或者衝撞到它們就很容易被鬼上了身子,到時候機會擠走自己原本的魂魄,人會變得和以前大不相同,如果上身世間過長,自身魂魄遲遲不能歸位的話,還可能變成遊魂野鬼,徹底被侵佔肉身。
    我看了看是鬼上身後,便準備畫驅鬼定神符,師父臨走前給我留下好多黃表紙和硃砂。我本以為自己寫字有些年頭了,畫符一定很容易,但畫符並沒有我想想中的那麼簡單。筆畫彎彎曲曲,必須一氣呵成,稍有停頓就失去了效力。足足畫了一下午,才成功了五張,搞得我是身心俱疲。望著畫好的那五張符,我心情大好,腦海裡全是驅鬼成功後,村民交口稱讚的樣子。
    把符放在了祖師傳下來的百寶袋中,又尿了點童子尿放進瓶中,靜等路哥晚上來找我了。吃過晚飯時間不長,路哥便來到我家中,看著我一副不放心的神色問道:「虎子,你確定能降服那鬼怪?」我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拍了怕懷中的百寶袋。
    我倆悄悄的摸出了院子,來到東子家門口,他家門口虛掩著,沉耳聽了了聽動靜,發現裡面並沒有說話聲,看來是睡了。我倆躡手躡腳的打開院門。一點點向關著東子的那屋挪去。到屋門口我沖路哥打了個手勢,示意站著,從包中掏出了兩張符咒,示意路哥貼到門上和窗子上。待他貼好後,我倆才悄悄拿根鐵絲打開屋門,閃身進去。這那鐵絲開鎖打門的本事還是我和師父學得,不到一個時辰就學會了,只能說了確實有這方面的天賦呀。
    東子靜靜的坐在床邊,似乎沒有聽見我倆的動靜似得。我倆悄悄的走到他跟前,掏出符咒閃電般的貼在了他的額頭上,貼完後長處了口氣,看來大功告成了。尚未和胖哥擊掌歡呼,東子突然抬起了頭,雙眼兇惡的望著我,直向我撲來。我趕忙閃身躲開,腦子中亂糟糟的一片,不對呀,我的驅鬼定神符明明是按照符咒中所畫,按符咒大全上所說,貼到鬼上身之人額頭上之後,便能把鬼困在身子裡,符咒上陽氣消融鬼氣,鬼怪猶如受火燒一般,與之交談便能讓鬼怪自動離身。我明明貼到了他的額頭上,但是他怎麼毫無反應一般,惡狠狠的向我撲來,難道這次出師不利,遇到法力高深的惡鬼了?
    我一時沒了辦法,慌忙的向後退著。路哥見狀衝了過來,一把抱住了東子,想給其制服,東子身子比我還瘦小,卻一下子掙開了路哥的懷抱,認準了我好欺負般撲向我。我和他就繞著屋子跑圈,得虧著些日子天天早起盤膝打坐,身子強健了一點,不然非得被他抓住。慌忙中我想起了自己帶的童子尿,回身便潑了東子一身,想像中茲茲的聲音並沒有響起,只見東子狠狠的抹了把臉上的尿,繼續撲向我,不過能感到童子尿對他還是有些影響的。他變得更加暴怒了,張開嘴向我咬來,這下子可好,不但沒降服他,更激怒了妖邪,處境更加不妙了。
    東子被激怒後速度大增,眼看就要追上我,大口向我後背咬來。路哥側推開了我,被咬在了手臂上,血淋淋的一塊肉就被撕了下來,路哥慘呼一聲。我看見血流了下來,拿起屋子裡的凳子就向東子砸去,他沒有躲避,直直衝向我,凳子直接砸在了頭上,血順著臉滑了下來,他卻似乎沒有痛感一般,依舊衝向我。那模樣目呲欲裂,滿頭鮮血,嚇得我就愣住了。路哥趕忙撿起凳子繼續向他砸去。就這樣,我倆用凳子和他打了個乒乒乓乓,他好像智力不行了似得,不會拿起武器,只知道向前衝 ,一次次被我和路哥打退,但卻不怕疼痛一次次衝上來,我們三個就僵持在屋裡。按說打了這麼大的動靜,他家有也應該出來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來到屋內,只能猜測他家人還未歸來。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我們處境越來越不妙,東子不僅不畏痛疼,還不知疲倦。我揮舞凳子已經氣喘噓噓,路哥手臂上的血也流得更多了,他身子也漸漸沒有力氣了。
    我不禁懊惱不已,如果不是我又一次一意孤行,就不會出現這樣的事情了。如果能聽路哥的把事情通知大人,我倆也不會在這裡束手無策,非要夜裡行動,連個能救我倆的人都沒有。上次就是我害得路哥和狗子遇到豺狼和水鬼,差點死掉。如果這次要出了事得話我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可是自責並不能化成力量,我倆只能一點點的失去力氣,最終死在這裡,我不禁一次次祈禱祖師保佑,度過這個難關。
    可能是祖師保佑顯靈了,就在我倆力氣快無的時候,聽到院子裡傳來一陣腳步聲,強打起精神喊了一聲。聽到喊聲,院子中的人快步跑了進了,知道這次能保住性命,我腿一軟暈了過去,最後畫面看到東子的父母和以前來過我家的李神婆,原來他家人是去鎮上請神婆祛邪了。朦朦朧朧間聽見一個老婦道:「門上的是驅鬼定神符?想不到這倆孩子裡還有一個是准道士。」然後就沉沉睡了過去,不知事情了。
    事後聽路哥講,東子被他父親和兩個村裡人給捆了起來,捆的時候著實費了一番力氣,兩三個大人按著都費勁,也不知小小的孩子哪來的那邪性的力氣。
    東子被捆住後,在那裡掙扎不已,嘴裡發出一陣陣陰測測的笑聲,在夜裡傳出好遠。由於我昏迷了,東子家人派人找來了我的父母,母親看見我倒在地上的樣子趕忙跑過來抱起了我。胖哥的手臂上被咬去塊肉,鮮血直流,被草草的止住鮮血,給包紮起來了。
《我當道士的詭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