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苗疆盅術

    為了緩和一下車裡面氛圍,我開口問道:「師父您給我們講講到底惹到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了?席師長好端端的怎麼會吐出蟲子來?」
    劉營長和席師長也是一臉緊張之色的盯著師父。
    咳嗽了兩聲之後,師父道:「看來這次我這把老骨頭又該活動了。徒兒你之前與我看席師長的屋內陰氣重,全是他抽屜裡那件新收的古物惹得禍端。此物我也只在年輕之時隨師父遊歷看見過一次,那是上古時代苗疆地區祭祀所用的法器。苗疆之地就是現在雲南一帶,那是民風彪悍,與中原大相逕庭。有大大小小的部落,裡面一些巫師會些許巫術,後來漸漸演變成了盅術,流傳到南洋地區成為了降頭,厲害之極。許多盅術都比較邪惡,加上施盅手段隱秘。,所以令人防不勝防。」
    「那老頭子肚子裡的蟲子是怎麼回事?」劉營長趕忙問道。
    「那是盅術的一種,《本草綱目》上有記載,盅就是取百餘隻蟲子放在一碗中,任其自相殘殺,最後勝出那只便為盅。這盅和巫術結合後,更加詭異非常,在咱們眼中一股黑氣,鑽進人體後便能化成毒蟲,使人神志不清,舉止反常。嚴重者能吃乾淨寄主的五臟六腑,死狀淒慘。」師父娓娓道來。
    聽他老人家一說,我們都覺得自己身上涼颼颼的,生怕有毒蟲寄宿在身體裡。
    「不知這次席師長中盅術是陰差陽錯,還是有人故意為之。如果是後者,那就不好辦了。」師父喃喃道。
    席師長聽師父一講,臉色也變了,之前的無神論者,徹底被師父給嚇住了。口中大罵道:「媽了巴子的小兔崽子,把主意打到了老子身上!司機,快開車。」
    汽車猶如脫韁的野馬,不,比野馬可快多了。一路疾馳,十多分鐘後就在一片院子處停了下來。席師長「砰」的一聲開門,飛奔而下,我們緊隨著下了車。街道兩旁不少人擺著地攤,一張布上擺著些看上去有些年頭兒的老物件。看來席師長之前沒少從這裡買東西,大部分攤主都和他打著招呼,口中道,「席師長又來逛古玩了」之類的話語。
    若是平常,他早就停下來東挑挑,西看看踅摸自己看上眼的古物了,但今天卻誰都沒理,直衝沖的往前走去。我們緊緊的綴在他身後。
    走了百十米距離,他在一個小攤上停了下來,攤主看上去中等身高,皮膚發黃,剃著個圓寸,一種精悍的意味鋪面而來,穿著黑燈籠褲,腳上蹬了雙黑面布鞋。光了個大膀子,胸前紋了個麒麟踏日。那麒麟看上去活靈活現,透著股狠厲的意味。這主兒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他身邊兩三米都沒有別人擺著攤。
    看見席師長後,他咧嘴一笑,道:「我說今早兒出來怎麼喜鵲在家門口叫喚了半天,原來是貴客登門。席師長,您這次買點什麼?看我手上著扳指,正經的乾隆時候的老玩意,您給掌掌眼。」
    「席師長沒有說話,冷笑了兩聲道:「唐老六,你可以呀,主意打到了我頭上來了,莫不是看我年紀大了好欺負不成?說!是誰讓你害我的?」
    一聽這話,我就明白正主兒找到了。趕忙身子緊繃,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畢竟不知其底細,還是謹慎一些為好。劉營長年輕氣盛,直接掏出腰間手槍頂到了唐老六腦袋上,大吼道:「誰讓你害我們師長的?是不是國民黨的特務!」
    槍頂在頭上,那漢子都眉毛沒眨一下,聽到說自己是國民黨特務,臉色唰的一下變了。當時國家剛成立不久,根基尚不穩,台灣的特務經常來內地搞破壞。現役軍官用槍指著百姓的頭顱,也並不敢輕易開槍,所以之前他臉色如常。但要是扣上個國民黨特務的帽子,當街槍殺都沒人會說什麼。
    師父上前一下子擋開了劉營長的槍口,對著那漢子道:「你叫唐老六?」
    他點了點頭。
    「之前你賣過席師長一件古物,和你明說那是苗疆地區的邪物,現在席師長因此身體受傷,甚至有生命之危急。我問你什麼,你要實事求是的回答我,不得打一絲馬虎眼!」師父看著他的眼睛大聲吼道。
    這一次他呼吸粗重,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東西是怎麼來的?你是否知道其用途?」師父連珠炮似的發問,沒給他留一點思考的餘地。
    「這東西是我盜墓而得來的,我自幼跟著師父學習盜取墓穴,尋墓定棺的本事。一直做這個無本兒買賣,我攤位的東西都是盜墓所得。一個月前和兄弟在門頭溝的潭柘寺西北角發現一奇怪墓穴,我們五個人盜墓,最後只逃了我一個人。其餘四人在墓穴中被黑煙所包圍,最後身上佈滿蟲子而死,死狀甚慘。我就盜出來一件古物,由於這個行當經常接觸這些奇怪之事,明白這東西有古怪碰不得,找了個人就賣了出去。正巧賣到了席師長手裡。如果有傷害您的地方也不是我刻意為之,希望您能饒了我啊。我真不是特務!」唐老六欲哭無淚的說道。
    「看他所言也不為虛,之前屋子裡的陰氣就是因為那邪物上散發出來的。席師長身上的盅術就是墓主人所下,與他無關。但他也不是什麼好人。」師父說道。
    「不對呀,恩公。這墓主人死去多年,難道是鬼魂給老頭子下得盅術?這次難道又遇到鬼怪不成?」劉營長疑惑的問道。
    「那倒不一定,我說的墓主人所下的盅術是因為那時候苗疆巫帥死後,都會在自己墓穴裡陪葬品上下著盅術,若有人進入墓穴,便會斃命!奇怪的是,苗疆之地與北京幾千里地,那裡的巫師怎麼死後葬在了這裡?」師父解釋道。
    聽到這事與自己無關,唐老六擦了擦滿頭的大汗,長出了口氣道:「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師父一把拽住了他肩膀道:「你還走不了,東西是你賣給席師長的,現在出了事情你得負責。解鈴還須繫鈴人,看來我們得去那墓穴中走一趟了。麻煩你帶一下路。」
    話應剛落,唐老六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道:「不行呀,那地方有去無回。邪得厲害。您老人家寬宏大量,饒了我吧!」
    「種惡因,得惡果。不要再婆婆媽媽了。惡意傷害國家師長也是死罪一跳,你是選擇現在吃一顆槍子,還是與我們去一趟墓地,可能有活命機會呢。只要你能活著回來,不再追究你責任。」劉營長說道。
    唐老六把心一橫,大聲道:「既然如此,就算我豁出去了。與你們走一趟又何妨。」聽他這麼一說,我倒比較喜歡他的性格,男子漢敢作敢當,能把生死置之度外,要是交個朋友倒也是可以的。
    「誰也不知盅術什麼時候發作,時間不等人,立即開車回院子,拿些防身之物。咱們便出發吧。」師傅道。唐老六蹲下身子把那些古物全用那塊布包了起來,背到了後背上。
    說完我們一行人便往汽車停處走去,一路上司機開得飛快,不一會就回到了院子裡。師父讓劉營長帶一些威力大點的槍支彈藥,劉營長讓看門的兩名戰士隨自己去屋子後面的地窖去搬槍去了。
    這唐老六第一次到這種地方,和我之前似得東瞅瞅,西望望一副好奇神色。席師長笑著道,大家先上屋裡,不急於這一時三刻,我讓小王做些飯菜,吃飽喝足才有力氣幹事情。」說完抬腳向屋內走去,剛走了兩步,突然一頭栽在地上,渾身抽搐起來,面色漆黑,口吐白沫。
    師父趕忙給他扶了起來,連叫幾聲都沒應聲。手閃電般的摸住的席師長的手腕,心思沉靜的診脈。過了一會睜開眼道:「看來他急火攻心,那體內的小蟲子好像有些蠢蠢欲動了。說完掏出隨身金針,在他的幾處大的血脈刺了下去。
    一會工夫,劉營長帶著兩名戰士搬著個大箱子走了過來,看到席師長倒在地上,快步跑了過來,道:「這是怎麼回事?不過幾分鐘而已怎麼老端端的老頭子突然成這副模樣了?」
    「他的盅術發作了,我用金針暫時延緩了他體內蟲子的行動,不過管不了多長時間,咱們不宜耽擱了,把他抱進屋裡放好,快些出發吧!」師父解釋道,話語中有著絲絲焦急。
    劉營長趕忙給他抱緊了屋內,蓋好被子道:「雖然能調動兵力行動,但此時不宜宣揚,畢竟堂堂正師長喜好古物,而被妖邪所害並不是什麼露臉的事情。咱們這幾個人,再帶上這兩名守門的戰士出發吧!」
    說完後,我們一行人向汽車走去。劉營長塞到我手中一把手槍,讓我欣喜不已。倒是沒給唐老六槍支,看來對他還是有些不放心,那兩名戰士說全副武裝也不為過,很不低把能裝武器的地方都安上一般。「
《我當道士的詭異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