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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聽了他的話,因為我不是蠢人:那四個大漢子的手中,都有著殺傷力極強的德國軍用手槍。
  那個向我講話的大漢一側頭,向另一個道:「去看看,上面發生了甚麼事?」一個大漢應聲由後門走了出去,不一會,便和那女子一起走了進來。那女子直向我的面,滿面怒容,來到了我的面前,纖手一揚,便向我的面上摑來,我一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但是她的動作極快,左手立即又揚了起來,我連忙一側首,面上仍是被她打了一下。
  她厲聲道:「放開我!」
  我向那四個虎視眈眈的大漢望了一眼,手一鬆,將那女子放了開來,那女子退後了幾步,惡狠狠地道:「你會嘗到戲弄我的後果的。」
  我笑道:「我準備著。」
  那女子又惡狠狠地望了我一眼,道:「我們走!」那四個大漢,一齊答應了一聲,都站了起來。那女子喝道:「還不走麼?」
  我彎了彎腰,道:「小姐先請!」
  那女子揚了揚手槍,道:「你不走麼?」
  我盡量地使自己的態度輕鬆,以求尋找機會逃走,可是看來,那沒有甚麼希望,我只好等到了他們要我去的目的地再說了。
  我走出了門,那女子和四個大漢,跟在後面,只見後門停著一輛十分華麗的車子,從車上,又躍下了兩個大漢來,一共是七個人,將我擁上了車子,那個女子就緊緊地靠著我而坐,車窗上被拉上了布簾,車子向前,飛馳而去!
  我笑道:「小姐,我們這樣坐法,應該是十分親密的朋友了,但是我還不知小姐的名字啦。」
  坐在前面的一個大漢冷冷地道:「衛斯理,你如果想多吃苦頭,便多得罪莎芭。要是不想多吃苦頭,還是閉上你的鳥嘴!」
  我若無其事,絲毫不理會那大漢的威脅,道:「原來是莎芭小姐,失敬失敬。」我一面說,一面故作輕眺地用手肘去碰碰她柔軟的腰部,她憤怒地轉過頭來望我,我卻以閃電的動作,在她的櫻唇上,「嘖」地一聲,偷吻了一下!
  我看到我的動作,令得車中的幾個大漢的面色,為之大變。
  莎芭眼中,射出了火一樣的光芒,她望了我一會,才以葡萄牙語道:「你們看到發生了甚麼事情沒有?」那六個大漢齊聲道:「沒有,我們甚麼也沒有看到。」莎芭道:「說得對,這個人,我要留著,慢慢地,由我自己來收拾他。」
  她在說那兩句話的時候,面上的神情,像是一條眼鏡蛇在盤旋一樣。我聽得他們以葡萄牙語來交談,便可以肯定,他們是來自巴西的了。
  我見到那幾個大漢對待莎芭的那種戰戰兢兢的神色,也知道莎芭不僅是以她的美麗脅服著眾人的,她在她的那個集團中,一定還有著極高的地位。
  我仍然保持著輕鬆的態度,不斷地取笑著,大膽地挨靠著莎芭的身子。莎芭則一聲不出。車子駛了約莫半個小時,才停了下來。
  莎芭和那幾個大漢,又將我撥出了車子。
  我出了車子一看,只見車子是停在一個十分僻靜的海灘上,有一艘快艇,正泊在海邊,莎芭直到這時,才又開口道:「上艇去。」
  我笑著道:「要放逐我麼?」莎芭並不出聲,我向艇走去,到了水邊,我一躍上艇,但是我卻並不落腳在艇上,而是落在小艇尾部的馬達上。
  在落腳之際,我用力重重地一踏,我聽得馬達的內部,發出了「格」地一聲。我那一踏,力道十分大,那格地一聲,無疑地是說,馬達的內部,已經有了損壞,那也正是我的目的。
  我立即身形一縮,到了艇身中。這次,我真的不是自負了,我相信我的破壞行動,未曾為他們發現。
  那六個大漢陸續上艇來,小艇擠得很,莎芭則在船首,不再靠著我。一個大漢,用力發動著馬達,但是他足足花了十來分鐘,馬達仍是不動。
  莎芭不耐煩道:「蠢才,怎麼回事?」
  海邊的風很大,天氣很冷,但是那大漢卻滿面大汗,道:「壞了!」莎芭愣了一愣,立即向我望來,我卻若無其事地望著海面。
  我心中十分佩服莎芭立即想到是我破壞了馬達。我在想,我是不是應該趁如今這個機會逃走。馬達不能發動,他們一定會用槳划小艇,那我便可以在劃到水深的時候,泅水而逃。
  但如果我不逃的話,我便有機會見真正的敵人——我相信,莎芭要帶我去見的,一定便是我面對的真正敵人。
  我在思索著的時候,小艇已經離開了海灘,不出我之所料,莎芭下令以船槳替代馬達,我也決定了不逃走,我要擊敗敵人,便絕不能怕危險。
  而我既然在霍華德的口中,知道了張小龍的發明如此重要,那我實是非盡我的力量,去鑿毀那些擄劫了張小龍的野心家不可。
  在六個大漢輪流划動之下,小艇很快地便劃出了兩三里,莎芭四面望著,沒有多久,便道:「來了!」我循她所望的方向看去,只見一艘白色的遊艇,正破浪而來,速度奇快。
  不一會,那遊艇便到了小艇的旁邊,停了下來,我又是第一個踏上遊艇的人,莎芭跟在我的後面,跟著我走進了船艙。
  我一進船艙,就看到一個男子,背對著我,獨自在玩著撲克牌。我和莎芭走了進去,他仍然不停止他一個人的牌戲,只是道:「衛先生來了麼?」
  莎芭代我答道:「是,他來了。」
《妖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