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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歎了一口氣,道:「就在剛才那輛汽車的後面行李箱中,如今,也要到海邊的總部去了。」
  我明白了何以方天的腦電波,既然可以探測到那金屬箱就在附近,但是卻又沒有法子說出確定的地點來的原因。車子是在動的,當然他沒有辦法確定。我向那人提出了最後一個問題道:「佐佐木季子呢?」那人搖搖頭道:「我不知道。」我「哼」地一聲,那人連忙道:「我只是一名打手,會中機密的事情,我是不知道的。」
  我望著那人,心中暗忖,那人既然向我說了實話,我是應該放了他的。但是,我一放了他,月神會總部,立即便可以知道他們的機密已經外洩。如果他們只是加倍防守總部的話,事情還好辦,而如果他們改變藏匿那硬金屬箱子和方天的地方,那可麻煩了。我是不是應該將他殺掉呢?
  我心中十分猶豫,那人也像是待決的死囚一樣,面色灰白地望著我,好一會,他先開口,道:「我……決不將和你在一起的事說出去。」
  我道:「我怎樣可以相信你呢?」
  那人道:「你是可以相信我,因為我洩露了會中的機密,是要被活活燒死的。」
  我聽了之後,打了一個寒噤,將他手槍中的子彈,褪了出來,槍丟還給他。而另一柄手槍,我則留了下來。本來,我身上是絕對不帶現代武器的。但如今情形,實在太凶險了,我感到若是我再不帶槍的話,簡直隨時都有喪生的可能!
  我沉聲道:「你先走。」
  那人如獲大赦,急忙一躍而起,向外奔去,我聽得他的腳步聲,已出了屋子,便由屋後翻窗而出,屋後是一條小巷。
  我穿了那條小巷,奔到了最近的一個警崗中,兩個值班的警員,以奇怪的眼光望著我,我告訴他們,我是國際警察部隊的人員,要借用警崗的電話。納爾遜給我的那份證件,發生了極大的作用,那兩個警員,立即應我所謂。
  我撥了納爾遜先生和我分手時給我的那個電話號碼,我不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只知道這個號碼,可以找到納爾遜。
  電話鈴響了並沒有多久,納爾遜先生的話,已經傳了過來,道:「喂?」
  我立即道:「老友,你不必再調兵遣將,我已經有了頭緒。」
  納爾遜先生的聲音,顯得極其興奮,道:「是麼?」我道:「你在什麼地方?你趕快通知準備一艘快艇,一輛高速的汽車,和兩個能攙帶的最強有力的武器,我來和你會面。」
  納爾遜先生道:「是月神會麼?」
  我道:「是,連方天也給他們綁去了,詳細情形,我和你見了面之後再說。」納爾遜先生略一沉吟,道:「好,我在警察第七宿舍門口等你,你到時,一切將都準備妥當了。」
  我掛上了電話,不用費什麼唇舌,便借到了警員的摩托車,向前疾馳而去,八分鐘後,我趕到了目的地,納爾遜已站在一輛看來十分舊的汽車之前搓手。
  那輛汽車,看外表簡直已是廢物,但是有經驗的人,只要一看它的形狀,便可以知道那是經過專家裝配的快車。
  我並不說什麼,打開車門,上了駕駛位,納爾遜先生也上了車子,道:「不用多帶人麼?」
  我苦笑道:「人再多,也多不過月神會,反倒是少些的好。」納爾遜先生道:「你準備如何行事?」
  我道:「一輛車子,綁走了方天,那硬金屬箱子,也就在車尾……」
  在我講這面句話的時候,我們的車子,早已如箭也似,向前射去。我續道:「我現在希望,可以追上那輛車子,便可以省事不少了。」
  納爾遜問道:「追不到車子呢?」我道:「追不到車子,我們便只有從海面上,到月神會的總部去了。」納爾遜先生默言不語,我又將方天被綁的經過,講了一遍。納爾遜先生從車座的墊子之下,取出了兩柄槍來。那兩柄槍的形狀,十分奇特,槍身幾乎是正方形的,長、寬各十公分,槍咀很短,槍柄也很短。我騰出左手,取出一柄這樣的槍來,只覺得拿在手中,十分沉重。
  納爾遜先生道:「每一柄槍中,有一百二十發子彈,子彈雖少,但是射中目的物之後,會發生輕度爆炸,殺傷力十分大。」
  我吃了一驚,道:「可以連發的麼?」
  納爾遜先生道:「是,你可以在一分鐘之內,將一百二十發子彈,全部射出去!」
  我不禁歎了一口氣。武器的進步,越來越甚,單是個人所能隨身攜帶的武器,已經達到了具有這樣威力的地步,難怪中國武術,要漸趨沒落了。一個在中國武術上有著再高造詣的人,遇上了這種一百二十發連發的新型手槍,有什麼辦法?
  (一九八六年按:這種武器,當時只是作者的幻想,但外形、性能,居然和如今的M15、M16自動步槍極其相似,也算有趣。)
  納爾遜先生道:「但是這種槍,還有缺點,那便是上子彈的手續,十分複雜。不易在極短的時間內完成。」
  我聳了聳肩,道:「有一百二十發子彈,難道還不夠麼?」
  納爾遜先生補充道:「別忘記,每一發子彈都會發生爆炸,絕不至殺傷一個人!」
  我不再多說什麼,納爾遜先生究竟是西方人,對於武器的進步,有一種喜悅。但我是東方人,我只覺得心中有一種說不出來的不快!尤其當我想及,我將不得不使用這種新式武器時,心中的不快更甚。
  我將車子駛得飛快,在經過一條岔路的時候,有兩輛摩托車自岔路口轉了出來,緊緊地跟在我們車子的後面,那是警方的巡邏車。
  但是我們如今駕駛的車子,是特殊裝配的,具有賽車的性能,我很快地便將那兩輛警方的巡邏車,拋得老遠,再也追不到我們了。
  不用多久,我們便已出了東京市區。
  上次,我從月神會總部逃脫的時候,已經辨明了月神會總部的所在地,所以,一出了市區,我便能在公路上疾駛。我走的是通過海邊的路了,因為我相信,綁架了方天,載走了那金屬箱子的車子,也是走這條路的。
  因為月神會的勢力雖然龐大,但許多事,也不得不掩人耳目,而自海邊到月神會的總部,非但快捷,而且隱蔽得多。
  當然,我也知道,要在路上追上那輛汽車的希望是很少的了。因為時間隔得太久,月神會的車子,超越我們之前許多,但我卻希望能在海面上,追到月神會派出來接應的快艇。
  如果這一個希望也不能達到的話,那我們只有涉險去探月神會的總部了。
  公路上的汽車並不多,而天忽然下起雨夾雪來,使得公路的路面,變得十分滑。
  我們的車子由於速度太高的緣故,在路面上幾乎是飛了過去一樣。輪胎和路面摩擦,發出驚心動魄的「滋滋」之聲。
《藍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