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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不是可以設想為一艘龐大的宇宙飛船,突如其來的降落呢?宇宙飛船降進了火山口,引致火山爆發,總不能說沒有這個可能!
  我認為我所設想的,已和事實漸漸接近了,米倫太太和米倫先生駕駛的宇宙飛船降落地球,米倫先生死亡了,米倫太太便只好孤寂地在地球上留了下來。
  這樣的假設,不是和事實很接近了麼?
  我一面辦理到墨西哥去的手續,一面仍然不斷地研究著那本簿子中的文字和圖片。那簿子上的文字,毫無疑問是十分有系統和規律的,但是由於我根本一個字也不認識,所以自然也沒有法子看懂它們。
  倒是那幾張圖片,越看越引起我巨大的興趣。我已經說過,那些圖片印刷之精美,是無與倫比的,它們雖然小,但是卻使人一看就有置身其間之感。
  那些圖片上展示的風景,都美麗得難以形容,那種碧綠的草原,清澈的溪水,澄清的湖,積雪的山,一切景物,全都令人心曠神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之感,這究竟是什麼星球呢?竟如此之美麗!
  那星球,若是從這些圖片上看來,無疑比地球更美麗!
  那些風景,非但比地球上的風景更美麗,而且,給人以一種十分恬靜寧謐之感,真有一種「仙境」的味道。我自然不知道那是什麼星球,但是如果叫我離開地球,到那星球去生活的話,我是會考慮的。
  我有點奇怪,何以那個星球上的人,會和地球人一模一樣,而且看來,不但人一樣,連草、木,也是一樣的。當我發現這一點的時候,我開始用一個放大鏡,仔細地檢查著那些美麗的風景圖片。
  我可以在那些圖片上,輕而易舉地叫出好幾種花卉的名稱來,那是野百合花,那是紫羅蘭,我還可以看到艷紫的成熟了的草莓。最後,在清溪之中,我又看到了一群魚,毫無疑問,那種魚有一個很正式的名稱,叫作「旁鱗鯽」,但俗稱則叫作青衣魚。
  我可以毫無疑問地肯定在那溪水中的是那種魚,不但是因為我已經提及過,那些圖片的印刷極其精美,使我可以在放大鏡之下,清楚地看到那種魚背脊所閃起的青色的反光。
  而且,那種魚游的時候,喜歡一條在前,兩條在後相隨,所以又叫做「婢妾魚」,而那時,這一群魚,大多數正保持著那樣的形態在水中向前游著。
  當我發現到這一點的時候,我的心中,對我的假設,又起了動搖。
  我剛才的假設是:米倫太太是來自另一個星球,因為宇宙飛船的失事,而不得不羈留在地球上,所以她是星球人。
  我這樣的假設,本來是很合理的,但是現在我卻起了懷疑:如果米倫太太是來自另一個星球的話,那麼,這個星球上的一切,和地球未免太相似了!
  在茫茫的太空中,會有兩個環境完全相同的星球,以致在這兩個星球上所發展的一切生物,都完全相同的可能麼?
  那實在是無法令人想像的事!
  那麼,米倫太太不是來自別的星球的了?這些圖片上的風景,就是地球?我的心中著實亂得可以。
  我獨自一個人,對著那本簿子,足有兩天之久,但除了發現圖片上的一切,和地球都完全相同這一點外,我並沒有發現別的什麼。
  第三天,旅行的手續已辦妥了,我準備啟程去墨西哥,在這兩天中,我未曾和姬娜母女聯絡,我想她們大約還未曾離開,或者我還可以和她們一齊前往。
  但是當我打電話到他們家中去的時候,電話鈴一直響著,卻沒有人接聽,我不得不放下電話來,心中十分疑惑。她們不應該在離去前不通知我的!
  或者她們正在準備離去,不在家中,而我自己,也一樣要做些準備工作,是以我吩咐家人,不住地打電話給姬娜,直到接通為止,我則去做準備工作。
  可是到我黃昏回來的時候,姬娜的電話,仍然沒有接通,我心中的疑惑更甚,不得不親自上門去找她們。
  我駕著車子,當時是傍晚時分,車子經過的道路,就是幾天之前,我為了閃避一隻癩皮狗,而和那輛大房車相撞的那條路,那只被撞壞的郵筒,已然換上了一個新的,一切看來似乎和以前一樣。
  但是對我來說,卻是完全不同了,因為我已發現了一件十分奇特的怪事!
  我心中在暗暗希望著,這件事最好不要再另生枝節了。
  但即使我心中在暗中那樣希望時,我已然知道事情必然還會有意外的波折的,因為這件事的本身,實在太神秘了,使我下意識感到沒有那麼容易便會有答案的。
  我來到了姬娜家門口,按著門鈴,好久都沒有人來開門,我決定先將門弄開,在屋子中等她們。我用百合鑰匙,輕而易舉地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我才跨進了一步,便呆住了!
  天色已黑了下來,屋子中灰濛濛地,但是我卻立即清楚地可以看到地上有著一件不應該在地上的東西!
  那東西,就是我送給姬娜的那只會走會叫的洋娃娃!
  那只洋娃娃不但在地上,而且,它的一隻手臂還折斷了,顯然是經過十分大力的拉扯,這只洋娃娃是姬娜十分喜愛的東西,我和姬娜的友誼,也可以說是在這只精巧的洋娃娃之上建立起來的。
  雖然,我交給基度太太的那張支票,可以使姬娜購買許多那樣的洋娃娃,但是姬娜決定不是那樣的女孩子,這只洋娃娃被扯壞了,棄置在地上,這是說明了一點:姬娜母女,已遭到可怕的意外!
  我在門口呆了並沒有多久,連忙走進去,在地上拾起那只洋娃娃來,直走到電話之旁,當時我已決定立即向警方報告這件事了,可是,我的手才放在電話上,便突然聽到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道:「將手放在頭上,別動。」
  那聲音生硬而帶有外國口音,我呆了一呆,想轉過頭去,看一看我身後的究竟是什麼人。
  但是我身後那人,分明十分善於監視別人,我還未曾轉過頭去,他便已然喝道:「別轉頭,我們有槍,你一動,我們就發射!」他並不是虛言恫嚇,因為我聽到扳動保險掣的聲音。
  這時候,我的心中實是又驚、又怒、又是疑惑。當我才一看到那只洋娃娃被棄置在地上,想到姬娜母女,可能已發生了事故之際,我只當那是因為她們突然有了巨款,是以才招致了意想不到的禍事。
  她們或者是遭了她們同國人的搶掠——我當初的確是那樣想著的。但現在,事實卻顯然完全不是那樣的了。
  因為在我身後,喝我不要動的那人,其口氣、動作,完全是一個老於此道的人,而絕不是臨時見財起意的歹人。
  我放下了那只洋娃娃,依言將雙手放在頭上,我竭力鎮定著,道:「你們是什麼人、姬娜和她的母親怎麼了?」
  我的這兩個問題,都沒有得到回答,我只是聽到,在我身後,有好幾個人的腳步聲,在走來走去,接著便有一個人道:「沒有發現,找不到什麼。」
《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