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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駕駛盤,和車頭的木板上,都十分乾淨,一點血跡也沒有。
  我心中立即自己問自己:王彥在車子毀壞到如此程度的情形之下,難道他的身子,就立即震出車門,直跌落海中,而事先一點也未曾受傷麼?
  如果他事先曾受傷的話,為甚麼車子中竟一點血跡也沒有呢?
  我一想到了這一點,心中的疑惑更甚。在車旁又站了一會。事情只有兩個可能:其一是王彥並沒有受傷便被震出了車子。其二則是王彥根本不在車子中,跌下來的,是一輛空車!
  如果真是第二個情形的話,那其中就大有文章!
  我又攀上了峭壁,我並不向那警官說甚麼,只是拉著燕芬,向外走了開去,燕芬看出了我的面色十分沉重,她低聲問我:「你發現了些甚麼?」
  我回頭看了看,懸崖邊上的警方人員,正在商量著如何將那輛車子的殘骸推下海去,當然,在警方的檔案之中,這將是一件毫無疑問的交通意外了。
  但是我卻不以為那樣。我吸了一口氣:「車子內部一點血跡也沒有,可能當車子墮下懸崖的時候,王彥根本不在車中。」
  燕芬震動了一下,停了下來。
  她還未曾表示甚麼意見,一輛車子駛到了我們的面前,我拉著燕芬,向外避了一避,我看到駕車的正是羅蒙諾教授。
  我連忙揚手叫道:「教授!教授!」
  羅蒙諾教授是應該聽到我的叫喚的,我只不過想告訴他,王彥已在他家的附近遇難而已。但是羅教授卻並不停車,車子的去勢更快。
  而正在那時候,我忽然看到車子後窗上,露出了半個人面,向我和燕芬望來,雖然那半個人面,只是略露了一露,立即便縮了回去,但是我卻可以肯定,坐在車子後面,在車子駛過我們之後,從車後窗向我們張望的人,正是羅教授那個面目陰森可憎的管家!
  羅教授開車,他的管家坐在車後,那已是十分令人可疑的事情。
  而且,剛才當車子在我身邊駛過的時候,我並沒有看到車子的後座有人,那管家當然是伏著的。他為甚麼要伏著?是不想人發現他麼?他又為甚麼不希望我們發現他呢?
  羅教授的車子早已遠去,但是我腦子中的問題,卻是越來越多。
  直到燕芬開口,我才猛地驚醒。燕芬問道:「衛先生,你說王彥並沒有因此罹難?」
  我想了一想,道:「事情很難說——燕小姐,你說羅蒙諾教授的家中,只有他和他的管家兩人?」
  燕芬顯然不知我為甚麼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忽然問起這個問題來,她怔了一怔,然後才點了點頭。我道:「剛才,他的管家在車子後窗中窺視我們,你可曾看到麼?」
  燕芬驚訝道:「是麼?」
  我低聲道:「燕小姐,我要去做一件事,我相信是對王彥的神秘遭遇有利的,你能幫助我麼?」燕芬抹乾了淚痕:「能的。」
  我走向那警官,告訴他,我為了要勸慰燕芬,我們要步行到山頂去,叫他們自顧自的辦事,根本不必等著送我們下山去,那警官答應了我的要求,我和燕芬慢慢地向山上走著,不一會,便已經繞過了羅教授的屋子,到了他屋後的山崗上。
  那時,我們已經看不到那些在峭壁旁工作的警方人員了,我停了下來:「燕小姐,你在這裡等我。」燕芬睜大了眼睛,問道:「你上哪裡去?」
  我向前指了指:「我潛進羅教授的屋子看一看。」燕芬失聲道:「這是作甚麼?警察就在他屋子前,你竟要作犯法的勾當。」
  我苦笑了一下:「進人家的屋子去看一看,也算是犯法麼?要知道,或許這一看,可以有許多發現。」燕芬追問:「你想發現些甚麼?」
  我踢著山坡上的小石子:「很難說,我如今只不過有一個模糊的概念,但是卻還不切實際,需要有新發現來支持。」
  燕芬卻不肯就此放過,道:「你心中的概念是甚麼?」我道:「王彥是來找羅教授的,警方認為他是未到羅教授的家中,便失事跌落了海中。根據羅教授的證明,墮車的時間是在凌晨兩時。」
  燕芬點了點頭,道:「正是那樣。」
  我道:「我卻擬了另一個可能:王彥是見到了羅教授的,他的車子卻不知怎地,跌下了峭壁,當車子跌下去的時候,他根本不在車中。」
  燕芬表情嚴肅地望著我:「你根據甚麼?」
  我道:「我根據的,就是車子的殘骸之中,一點血跡也沒有這一點。」
《透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