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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們一起離開,白克將他的怒氣,全發洩在駕駛上,他簡直是橫衝直撞,直闖到機場去。
  到機場的時候,天色已經很黑了,那機場,實在簡陋得可以,事實上,只不過是一片平地而已,當然,能夠降落的,只是小型飛機。
  有一列建築物,隱約有燈光透出來,這樣的機場,當然不會有什麼夜航的設備,可是建築物中有光芒,表示那裡有人。
  白克一面按著喇叭,一面仍不減慢速度,真來到建築物的門口,車子在震動下停了下來,只見一個男人,手中提著一罐啤酒,走了出來,顯得十分惱怒。
  白克推開車門,走了出來,那男子怒喝道:「你下次再這樣來,我會讓你知道你能得到什麼招待!」
  白克冷冷地望了他一眼,就取出了證件讓那男子看,那男子呆了一呆,「哦」地一聲「安全局,有什麼事?」
  白克道:「誰是負責人?」
  那男子道:「我是,有什麼事,只管問我好了!」
  白克道:「進去再說!」
  他一面說,一面就要走進去,可是那男子卻立時伸開了手臂,阻住了白克的去路,喝道:「別進去!」
  白克呆了一呆,我也走了過來,那男子神情又驚慌,又緊張,攔在門口,大聲道:「別進去,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好了!」
  白克冷冷地道:「我們要查近半個月的飛機降落的記錄!」
  那男子立時道:「那麼,請到辦公室去。」
  白克冷冷地道:「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你在屋中,藏著什麼?」
  那男子神色陡地一變,白克已突然伸手,將他推向一旁,那男子的身手,也極其敏捷,立時將手中的啤酒罐,向白克當頭砸了下去。
  我陡地踏前,一揮手,將那男子手中的啤酒罐,拍了開去,同時左臂一橫,已經擊在那男子的頭上,那男子身子向後退,「砰」地一聲,撞在門上!
  就這時,只聽得屋子之內,有女人的聲音叫道:「別打,喬治,讓他們進來好了,我不在乎,這種偷偷摸摸的日子,我過厭了!」
  隨著聲音,只見一個身形相當高大的紅髮女子,一臉不在乎的神氣,從屋內走了出來。
  那紅髮女郎十分妖冶,我和白克互望了一眼,白克本來還要惡狠狠向那叫做喬治的男子衝過去的,但是他一看到那女人,立時將揚起了的手,垂了下來。
  我不禁苦笑了起來,我來到這個國家,本來是為了來調查一個科學家之死的,卻不料在調查的過程中,竟看到了那麼多眾生相!醉酒的大學教授,不負責任的警官,通姦的男女,放棄原來職業的科學家,只顧賺錢的舊車商……這倒像是這個國家另一面的縮影。
  白克已然對喬治和那紅髮女部,發出了抱歉的一笑:「對不起,打擾了兩位,我們對兩位的事情,絕不會有興趣!」
  他講到這裡,略頓了一頓,喬治的神情,還是很緊張,白克忙又道:「我們只是過路人,想調查一架曾在這裡降落的飛機!」
  喬治立時轉過身,推那個紅髮女郎進去,一面回頭向我們道:「請等一等!」
  他和紅髮女郎一直走了進去,約莫過了五分鐘,喬治才走了出來,提著外衣:「請到我的辦公室去!」
  我們自然不會去問他和那紅髮女郎之間達成了什麼協議,只是跟著他,來到了另一幢建築物之中,他著亮了燈,拉開了文件櫃,將一大疊文件,取了出來。
  白克和我,立時走過去翻閱著。
  那是綠河市機場的飛機升降記錄,我們急速地翻著,翻到了舊車商賣出車子的那一天,那一天,只有一架飛機降落,飛機是屬於一位恩培羅先生的,這位先生,和他的三位朋友,一起降落,當晚就飛走了。
  這位先生,顯然不是我們要找的對象,我們又翻到前一天,前一天,有兩回飛機降落,一架是一間體育學院的學生,另一架,是三個渡假的女人。
  我和白克互望了一眼,白克道:「記錄全在這裡了?」
  喬治有點不耐煩:「我為什麼要隱瞞?」
  我取出了亨利的照片,和那神秘男子的繪像來,道:「你可曾見過這兩個人?」
  喬治看了一眼,便用十分肯定的語氣道:「沒有,從來沒有見過!」
  白克手握著拳,在桌上重重捶了一下:「不可能!」
  我立時又道:「在這裡附近,還有沒有別的地方,可供飛機降落?」
  喬治道:「自然有,河灘旁,以及山谷中的平地,駕駛技術高超的人,都可以使小型飛機在那裡降落。」
  我感到又有了一線希望:「那麼,有飛機在上空經過,你是不是有記錄?」
  喬治叫了起來:「你在說什麼笑話,那怎麼可能?現在,天上的飛機,比地面上的汽車還要擁擠,我怎能記錄下來」
  白克憤怒地合上記錄,歎了一口氣,喬治道:「已經查完了?」
  白克由於失望,已經講不出話來,我代他答道:「謝謝你的合作,查完了!」
  喬洽搓著手:「剛才你們見到的那位,並不是我的太太,希望你們諒解!」
  我道:「你放心我們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不會對你的事有任何興趣的!」
  喬治道:「那就好了!」
《規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