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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足等了十五分鐘,上尉辦公室的門才又打了開來,他笑容可掬地請我們進去,道:」衛先生,你的身份已經查明了,警務總監和國防部也通過了電話,我們將會盡一切可能幫助你,我立即和基地的檔案室聯絡,請坐!」
  我們又在他的面前坐了下來,他拿起電話,接通了基地的檔案室,要他們查伊樂這個人,一查到之後,立時打電話通知他。
  然後,他放下電話,和我們閒談著,彩虹幾乎沒有講什麼話,她只是心急地望著辦公桌上的那一隻電話。
  麥隆上尉顯然是一個忙入,幾乎不斷有電話來找他,也不斷有人來見他。
  每一次電話鈐響起來,我都看到彩虹的臉上,現出了充滿希望的神色來,但是在上尉講了幾句話之後,她就又變得十分失望。
  我們足足等了四十分鐘之久,那是十分難捱的四十分鐘,彩虹已然焦急得不耐煩了,終於,又一次電話鈴響了,麥隆上尉拿起了電話:「是的,我是麥隆上尉,你們的調查結果怎樣?」
  我和彩虹兩人,立時緊張了起來,但是我們都聽不到電話中的聲音,只聽得麥隆上尉在怔了片刻之後,道:「不會吧,怎麼曾查不到?是的,他叫伊樂,你肯定基地內根本沒有這個人,請你等一等!」
  他抬起頭來,道:「檔案室已查過了基地上所有工作人員以及士兵的名單,衛先生,沒有伊樂這個人!」
  彩虹的面色一下子變得十分蒼白,她緊抿著嘴,卻是一聲不出,但是我卻可以看得出,她是隨時可以大聲哭出來的。
  這樣的結果,對於我來說,卻不覺得是十分的意外,因為我早已料到過,「伊樂」個名字,可能只一個假名,因為伊樂的工作單位也未曾告訴過彩虹,彩虹寄給他的信,自然是放在食堂中任人自己去取的,那麼,他用一個假名,也就不足為奇了。
  而如今,基地所有人員之中,既然沒有這個人,那麼,他用的假名,這一件事更可以肯定了。
  我心中突然對這個「伊樂」恨了起來,他竟是如此無恥卑鄙的騙子,竟用一個假名字來和彩虹通信,令得彩虹對他神魂顛倒,這傢伙,我絕不能那樣輕易地放過他的!
  事情發展到現在,看來已經很明朗化了,伊樂是一個假名,使用這假名字的人,一定是在那軍事基地之中,只過他的真名叫什麼還不知道,但是要查出他的真名,那也不是什麼難事。
  我忙對麥隆上尉道:「請你讓我直接和這位檔案室的負責人講幾句話,可以麼?」
  上尉向著電話,道:「中校,那位衛先生要和你講幾句話,是的,請你等一等。」
  上尉將電話交到了我的手中,我首先道:「我是衛斯理,對不起得很,我可能打斷了你日常的工作,但是我一定要查到這個人。」
  電話那邊是一個相富誠懇的中年人的聲音,他道:「我是譚中校,真對不起,我們查遍了所有單位的名冊,都沒有閣下要找的那個人可是,他一定是在基地之中,伊樂可能是他所化的一個假名。」
  「那我就沒有辦法了。」
  譚中校為難地回答:「我又有什麼辦法,知道誰是假化了伊樂這個名字的人呢?基地中有上千名人員!」
  「我卻有辦法的,你願意幫助我們麼?」
  「請你相信我,我們絕對有誠意幫助你的,國防部曾引述警務總監的話,說你是一個特殊的人物,要我們盡一切可能幫助你。」
  中校這樣說,我倒真放心了,我又疸:「三年來,寫信到基地中,寫著伊樂的名字,不但信有人收,而且每一封信,都有回信,收信的那人,自然是在食堂的信插中取到來信的,對麼?」
  譚中校略停了片刻,才道:「我想是的。」
  「那就很易辦了,我們再寄一封信來,和以前的信一樣,那信也必然被插在食堂的公共信插之中,只要你派人監視著食堂,就可以知道,那封信是什麼人取走的了。」
  譚中校沉吟了一下,道:「你這個辦法不錯很有用,但是……但是這樣的監視,和我們軍隊的一貫傳統,知是不相符合的。」
  「中校,」我說著:「在基地中,有一個人格可稱是十分卑鄙的人他雖然未犯軍紀,也沒有觸犯法律,但是他卻用十分卑鄙的手段傷害了一個少文的心靈,我想,如果有機會給他叛國的話,他一定不會遲疑的,這樣的一個人,你總也想將他找出來的!」
  我的話說到後來,聲音已相當激動。
  譚中校也顯然給我說服了,他立時道:「好,我親自去監視誰將會取走這封信,你去投寄這封信好了,請留下你酒店的電話號碼,我將會直接和你聯絡的。」
  我將酒店的名稱和我住的房間號碼,告訴了譚中校,譚中校掛上了電話。
  我也放下了電話,轉過身來,道:「多謝你,上尉,多謝你的幫助麥陸上尉的兩道濃眉緊蹙著:「衛先生,高小姐,我們的軍隊之中竟有那樣卑鄙的無聊人,連我也覺得難過。」
  我苦笑了一下,彩虹望著窗外,她的聲音聽來很不自然:「沒有甚麼。」
  麥隆上尉道:「一星期之後,我會有半個月的假期,如果你們還未曾離去,我願意陪你們一齊參觀遊歷我們的國家,也算是----我的一份歉意。」
  我忙道:「上尉,你又沒有做什麼事損害了我們,又何必表示歉意?」
  麥隆上尉歎了一聲:「可是使得高小姐傷心的人,卻和我在同一部隊。」
  麥隆上尉的話才說出口,彩虹已突然轉過身來,她道:「我沒有傷心,上尉,那不值我傷心!」
  必再寫什麼信了,我們回去吧,就富從來也沒有這件事發生過好了。
  「我立時道:「不行,我非得將這小子從基地中揪出來給他吃一難苫頭,他別以為那樣做,不必負什麼責任,法律或者將他不能怎樣,但是我的拳頭,卻不會放過他,你快寫!」
  彩虹歎了一聲,道:「表姐夫,他一直在愚弄看我,而我不知道,現在我知道了,他也不能再愚弄我了,還生甚麼事呢?」
  我大聲道:「不行,你快寫信封,一定要將他找出來!」
  彩虹顯然也不知道我執拗起來,也那樣難以被人說服,她望了我一會,按鍾咐吩侍者拿著信紙信封進來,她對著空白的信紙發呆。
  我道:「不必寫信了,寫了一個信封,塞一張白紙進去,也就可以了。」
  彩虹又呆了半晌,她顯然是想到了她以前和伊樂通信的情形,是以心中難過。
  以前,她在寫信給伊樂的時候,可能不住地在幻想,在她的幻想中伊樂可能是一個風度翩翩,學識豐富,熱情誠實的青年人,是她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