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那是電腦計算科,」譚中校說:「這個科主理著全亞洲最大的電腦。」
  我並沒有出聲,譚中校又道:「這副電腦,不但是基地的靈魂,而且也是我國國防的靈魂,更是盟軍在亞洲防務的靈魂,它和一個龐大的雷達系統連結著,敵人來自空中的攻擊,即使遠在千哩之外,它也可以立時探索得知,在螢光屏上顯示出來的。」
  我殖:「所以,第七科的工作入員,在工作時間,是必須嚴守崗位,不准離開的了。」
  譚中校笑道:「當然是,因為如果敵人對我們展開攻擊,是絕不會事先通知我們的,對麼?」
  他噸了一頓,然後再說:「由於這種工作,需要極度的小心,才能夠勝任,所以我們在第七科的工作人員,全是女性。」
  我吸了一口氣,道:「中校,從你所說的看來,我想事情比我想像的,還要複雜,那廣告的原稿,你也看到的了,它的來源如何,希望你能調查。」
  譚中校道:「好的,明天一早,我就展開調查,但是有一件事,十分抱歉,你今晚必須暫留在基地之中,並且要有人看守你。」
  我在沙發上躺了下來,我實在十分疲倦了,我道:「那不成問題,你請便好了。」
  譚中校向外走了出去,我雖然心事重重,但是終究敵不過疲倦,還是睡了過去。
  我在沙發上腫著,一夜之間,不知做了多少稀奇古怪的夢。
  我先夢見伊樂是一個坐在輪椅上的殘廢者,接著又夢見他是一個油頭粉臉的愛情騙子,然後又夢見他是一個不如從何處來的怪入。
  當我夢到伊樂原來也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令人嘔心的同性戀者時,我醒了過來,而陽光也已射進窗於來了。
  我坐起身來,不多久,我就聽到腳步聲,行敬禮聲,譚中校推門,走了進來。
  譚中校的面色十分凝重,他望了我一眼,在我的對面,坐了下來。
  我忙問他:「調查過了麼?」
  譚中校並不立時回答,只是燃著了一技煙,深深地吸了幾口,才道:「是,調查過了。「
  「那廣告是由誰發出去的。」
  「沒有人承認,一位專理文書,翻譯電腦文字的軍官說,是由她從電腦的文字帶上翻譯過來的,夾雜在別的電腦指示文件之中,她只當是上級的命令,就照譯好了之後,送到了秘書科去,廣告稿一到秘書科自然就發到報館去了。」
  我呆了一呆,道:「我有點不明白,甚麼叫作電腦的文字帶?」
  譚中校向我望了一眼,道:「我們的這具電腦,最主要的構成部份之一,便是將答案通過一條半寸寬的紙帶,傳送出來,紙帶上全是小孔,在不懂的人看來,一點意義義沒有,但是在專家看來,那就是文字了。」
  我點頭表示明白,又道:「那麼,這則廣告雖然是由電腦的文字帶傳譯過來的,也一定有人控制電腦,令得它傳出那樣的文字來的。」
  「那當然,」譚中校同意我的看法。
  接著,我和他兩人,異口同聲地道:「那就很簡單了,使用電腦,今電腦發出那樣文字帶來的人,一定就是伊樂了!」
  譚中校直跳了起來,道:「好,那樣,我們的偵查範圍,便縮小了許多了,因為電腦傳出所有的文字帶,都是有記錄的,根據記錄,我們可以知道那是甚麼時侯傳出來的,富時在場的六個人,自然是最大的受嫌者了。」
  我點頭道:「那你應該立即去展開調查。」
  譚中校匆匆推開門,走了出去。
  我在他的辦公室中,又等了大約三十分鐘,只一個軍官椎門走進來:「衛先生,譚中校請你去。」
  我忙道:「他在甚麼地方?」
  「他在第七科。」
  那軍官回答。
  譚中校在第七科,而且又請我去,那一定是他的調查,已經有了結果了,那使我十分興奮,我連忙向外走去。
  那軍官帶著我,上了一輛吉普車,車子來到了一幢十分宏偉的建築物前,停了下來。
  接著,通過了三道檢查,又經過了一扇厚達尺許的鋼門,我便看到了那副電腦!
  那副電腦,幾乎佔據了三千平方米的空間,其大無比,各種各樣的顏色的小燈,各種的的答答的聲音,許多幅閃耀著各種光芒的螢光屏,六姐各種按鈕的控制台,使得人一走進來,有置身在另一個世界中之感。
  這時,在每一組控制台前,都有一位女軍官,在全神貫注地工作著那軍官打開了,我走進了那道門,就看到了譚中校。
  那是一間小小的休息室,當門關上之後,外面的一切聲響,便都被隔絕了。
  自然,我也看到,在房問中,除了譚中校之外,還有六位文軍官。
  那六位女軍官的年齡,大約是二十五歲,她們的面色,都十分蒼白現出十分驚惶之色來,看來她們六個人,都有犯了罪。
  照說,她們六人之中自然有一個是化名伊樂和彩虹通信的入,其於五個人,應該是無辜的,怛為甚麼她們的神色,都如此倉皇呢?
  我一進去,譚中校便道:「請坐!請坐!」
  譚中校的面色,也十分難看,我坐了下來之後,譚中校搓著手,道:「衛先生,我代表我們國家的軍隊,向你道歉,因為在我們的軍隊之中,竟發生了那樣荒唐絕倫的事情!」
  我心想,他所謂「荒唐絕倫」的事情,自然是指女軍官化名和彩虹通信一事了,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我還不知道那是她們六個人之中那一個做的事,是以我向他們六人瞪了一眼:「對,那的確荒唐了些。」
  譚中校又道:「衛先生,你一定不能相信----」他的話未曾講完,我已經道:「中校,請你先告訴我,哪一位小姐是伊樂,我想告訴她,她的無聊之舉,令得一個女孩子多麼傷心。」
  譚中校苦笑了一下,道:「衛先生,沒有伊樂。」
  我陡地一呆,剎那之問,我充滿了受戲侮的感覺,我一定發怒了,因為我的臉煩發熱,聲音也大了許多:「甚麼意思?」
  「沒有伊樂,」中校重複著:「世上沒有伊樂這個人,衛先生。」
  我瞪著他,不知如何開始責問他才好,他竟然賴得那樣一乾二淨,這不是太豈有此理了!
《筆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