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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昂也向我道了晚安,向外走去,當他來到門口之際,我又叫住了他,問道:「你肯定古堡之中,沒有未被人發現的秘密暗道?」
  古昂道:「我肯定沒有!」
  他在門口等著,我沒有甚麼話可以再問他了,向他作了一個手勢,古昂走出去,將門關上。
  我在床上躺了下來,心中只想著一件事:彩虹在那房間中,摸到了一隻男人的手,這一點,可以解釋為幻覺。可是那塊銅牌,決不會假!那麼,銅牌從哪裡來的?
  古昂對他所熟悉的古堡,尚且如此恐懼,彩虹和王居風兩人在古堡之中……
  我一想到這裡,陡地跳了起來。不行,我不能讓他們兩人留在古堡,正如古昂所說,在這樣的一座古堡之中,甚麼事都可以發生!我一定要將他們兩人從古堡中拉出來,別讓他們再胡鬧下去,甚麼四度空間的突破,甚麼回到了前生,只怕全是甚麼凶險事情的前奏!說不定有甚麼不法之徒,盤踞在古堡之中從事不法勾當,彩虹和王居風兩人撞了上去,凶多吉少!
  我無法再睡,立時離開了旅館,設法找到了一輛比較像樣的車子,駕著它,向古堡直駛而去。
  那輛車子,雖然還像樣,但是在路上,也停了六次之多,以致我來到古堡之前時,已經是第二天的中午時分了。
  古堡的大門虛掩著,四周圍靜到了極點,我一推開門,就大叫道:「彩虹!」
  我的叫聲,在大堂中,響起了轟然的回聲,回聲靜止之後,並沒有回答。
  在古堡的門口,彩虹的車子還在,我可以肯定彩虹和王居風兩人,一定還在古堡。我繼續叫著,一面叫,一面向前走著,我先走向東翼,根據彩虹的描述,我到了東翼的大廳,叫嚷著,走上樓梯,上了三樓。
  彩虹曾向我描述過她在古堡中找尋王居風的情形,她曾說,當她找不到王居風的時候,曾在古堡之中大叫,而她的叫聲,保證在古堡中的任何一個角落,都可以聽得到。當時,我對這一點抱著懷疑。但現在我可以肯定,我的叫聲,只要有人在古堡的東翼,一定可以聽得到。
  在一座空洞的古堡之中,聲音起著一種極其怪異的迴旋,在弧形的牆和圓拱形的屋頂上,聲音都會反彈回來,形成回音,我只要叫一聲,甚至不必太大聲,就可以聽到一陣又一陣的回音,回聲又會激起新的回聲,直到幾分鐘之後,才會靜下來。
  所以,我一面叫著,一面上了三樓,只要王居風和彩虹兩個人是在大公古堡的東翼,他們一定可以聽到我叫聲。
  當然,他們聽到了我的叫聲之後,是不是願意出來見我,那又是另一回事了!
  古堡中十分陰暗,我在步上了三樓之後,視線已經可以適應。我看到了那間房間——彩虹發現那塊銅牌的那一間。同時,我也看到那間房間的門,並沒有關上,只是虛掩著。
  所有的事,全在這間房間中發生,就算不是為了找他們兩人,來到了古堡,我也一定要到這間房間中逗留一陣。
  我來到了門前,推開了門,在這一剎間,我自己的心中,也不禁覺得好笑。
  一進古堡門,就大聲叫著他們兩人的名字,如果彩虹頑皮起來,聽到了我聲音之後,硬拉著王居風躲了起來,等我去找他們,這變成我們三個人一起在大公古堡中玩捉迷藏了。
  當然我不由自主,但是他們兩人既然躲了起來,我也只有將他們找出來!
  我推開了房門,在彩虹和王居風兩人的描述之下,我對這間房間絕不陌生。進來之後的第一個印象,就是他們形容得相當好,不過有一點,卻不十分對頭。
  王居風和彩虹兩人提到這間房間之際,都曾提到過,房間中的一切,十分整齊,保養得也相當好。可是這時,我一進門,就不禁皺了皺眉,房間中一點也不整齊,非但不整齊,而且十分混亂。
  窗前的帷簾,半拉開著,其中有一幅紫紅色的織錦帷簾,被拉下了一小半。床上的一張床單,也有一半,被拉了下來,拉下來的位置,相當奇特,我來到床前,仔細研究了一下,發現只有一個角度,可以將床單拉成這樣的歪斜程度。這個角度是有人在床底下伸出手來,位住床單的一角,想將床單自床上直接由床上拖到床底下,才能造成這樣子。
  我俯身,向床底下看了看,床底下的空間窄小,一目瞭然,當然一個人也沒有。
  在我望向床下之際,我又發現一點,那幅一半被拉下來的窗簾,垂在地上的有一個角落,很接近床,而且近床的一部分,束成一束,情形就像是有人用力拉著窗簾的一角,想將之拉到床下,結果才將窗簾拉脫的。
  我苦笑了一下,當然,不是王居風,就是高彩虹的作為。
  我早就料定大公古堡要遭殃,現在果然被我料中:看這間房間中的情形,他們兩人之中的一個,或是他們兩人一起,不知在床底下攪過甚麼花樣,不但在床底下拉床單,而且在床底下拉窗簾,這算是甚麼「遊戲」?就算這是一種遊戲,我實在一點也看不出這種遊戲,有甚麼好玩!
  我心中相當氣憤,在我未曾進一步搜尋之前,我不知道他們是不是躲在這間房間之中,我大聲道:「王居風、彩虹,快滾出來!你們玩夠了!」
  我叫了兩遍,直起身來,一手叉腰,準備他們出來之後,不容他們有任何說話的機會,就狠狠罵他們一頓,然後押著他們離開大公古堡。
  可是,我等了一分鐘,並沒有得到任何回答。
《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