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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就在這時,達寶揚起手來,指著齊賓:「看,他留下了兩……兩個字!」
  我震動了一下,立時循他所指看去,看到齊賓的屍體之旁,冰塊上的積雪上,果然有兩個極潦草的字在,那兩個字,一望而知,是在極度倉皇的情形之下,用手指在雪上劃出來的。
  那兩個字,原來被壓在齊賓的身子下面,在他的胸腹之間,我可以想當時的情形,齊賓一倒在這冰塊之上,就劃下了這兩個字,接著,他就死了。在臨死之前的一剎間,他仍然感到了極度的恐懼,是以他的手壓在身下,抓緊了自己的肚子。
  我還可以進一步肯定,他一定是一倒下去,立即死亡的,因為若不是這樣,他的體溫,會令得那一層薄薄的積雪溶化,那兩個字會消失,不會再留下來。
  我一看到了雪上有字,一時之間,辨認不出那是什麼字,心中一面急速地轉著念,一面向前跨出了兩步。達寶在我的身邊,伸出手來,抓住了我的衣服,跟著我向前跨出去。
  第一眼的印象,那兩個字是英文,我和達寶一起看,在達寶還未曾認出那兩個英文字是什麼字之際,我已經看清楚了!
  而當我一看清楚了那兩個字是什麼字之際,我的身子便劇烈地發起料來,抖動得如此之甚,以致身邊的達寶,駭然叫了起來:「你怎麼啦?」
  我並沒有回答達寶的問題,只是失聲叫了起來,叫聲劃破了寒冷而寂靜的空氣,連我自己都被嚇了老大一跳。
  我叫的是留在雪上的那兩個字:「他們殺人!」
  我不知道自己叫了多少次,直到聽到達寶道:「是的,他留下來的是『他們殺人』,他們是什麼人?他們用什麼方法殺人?」
  我陡地衝口而出:「用什麼方法殺人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他們是誰!」
  達寶以極吃驚的神情望定了我,道:「誰?」
  我喘著氣:「陶格,一定是他!」
  達寶道:「陶格是誰?」
  我呆了一呆,剛才,我處於一種極端激動的情緒之下,才這樣說,這時,我已經漸漸冷靜了下來,對於達寶這一個簡單的問題,實在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只好報以苦笑。
  達寶見我不答,又追問了一句:「陶格是誰?」
  我歎了一口氣:「我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說起來實在太複雜!」
  達寶神情疑惑,但沒有再追問下去,我道:「讓我們再來看看附近的環境,我有一點設想,不知道你是不是同意。我想,他們在臨死之前,一定曾遇到過極其駭人的事情,所以他們的神情才會如此驚懼。」
  達寶苦笑了一下,喃喃地道:「任何人都會同意你的假設!」
  我指著雪地上的腳印,雪橇的痕跡:「這些痕跡,全都是那個日本探險隊和你上次來的時候留下來的?」
  達寶道:「是。那日本探險隊在發現屍體的時候,附近一點痕跡也沒有……」
  他講到這裡,看到我略有猶豫的神色,忙又道:「探險隊的成員,沒有理由隱瞞事實!」
  我道:「這兩個人,身上什麼衣物也沒有,甚至連鞋子也沒穿,他們是怎樣來到這裡的?他們是走來的,雪上應該有赤足的腳印。」
  達寶的神情怪異:「沒有人可以赤身露體,在這樣的嚴寒下行走!」
  我一面察看著雪地上的痕跡,一面道:「他們不會飛,一定有人自空中將他們帶到這裡,然後再將他們放下來!」
  達寶同意了我的分析:「這是唯一的可能!」
  我半蹲下來,由於我穿著相當厚的皮褲,所以沒有法子全蹲下去。當我半蹲下去之後,我伸手去按齊賓的胸口,齊賓的肌肉,已被凍得像冰一樣硬,但是我還是可以碰到他的胸前的肋骨。
  肋骨完整,沒有一根斷折。
《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