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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靈答道:「我調查他們是不是在過去幾年間,曾受過輕微的割傷。」
  我歎了一聲,道:「沙靈。全世界任何人,一生之中,都曾有過輕微的割傷。」
  沙靈道:「你別心急,聽我說下去,我調查的結果。極其令人震驚,他們在過去十年之中,部曾受過不同程度的輕微損傷。」
  我大聲說道:「我早已說過,任何人,不管他是穴居人或是石油大王,都會在生活中有過輕微損傷的。」
  沙靈道:「其中有二十八個人,受損傷的情形,和阿潘特王子相類似。」
  我不禁無聲可出,呆了片刻,才道:「有人假冒身份,去接近大人物,特意今他們受到輕微的傷害?」
  沙靈道:「一點也不錯,而且,這二十八個受傷的人,事後都曾調查過令他們受傷的人,都毫無結果。這些假冒身份的人,事先都經過極其填密的、幾乎無懈可擊的安排,不然,也下會見到那二十八個超級大人物,而他們的目的,似乎都只是造成一些輕微的傷害,然後在事後,就不知所蹤。」
  我不出聲。
  沙靈追問道:「難道你還認為這是偶然的麼?」
  我吸了一口氣,道:「當然不是偶然事件——其餘的人如何?」
  沙靈道:「其餘的人所受的損傷,也全都由於他人不小心所引起的,情況種類很多,有的是侍者的不小心,有的是被突然破裂的玻璃所割傷,我無法——列舉出來,傷害不是由於他們自己不小心而造成的,而是人為的『意外』。」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沙靈,你看這是一件什麼樣的事?」
  沙靈道:「我一點頭緒也沒有。我只是調查、搜集了這些資料,可是絕不知道有什麼樣的事在進行著,也不知道這些人的目的何在,因為那些傷害,都極其輕微,至多兩三天就痊癒了,而且一點後患也沒有,誰都在事後,不會將之放在心上。」
  我想了想,道:「調查的結果的確十分令人震驚,可是一樣沒有結論。」
  沙靈悶哼了一聲,道:「既然有人在十年之間,不斷在從事同樣的工作,那麼當然是有原因的,衛斯理,事情是發生在世界頂級人物的身上,並不是發生在普通人身上,我越來越覺得其中有極其強烈的犯罪氣味——別說我是由於職業的本能,所以才如此說。」
  我忙道:「我沒有這樣說——對不起,在你的資料之中,最早有這樣受傷記錄的人是誰?」
  沙靈道:「齊洛將軍。」
  我怔了一怔,對齊洛將軍,在我的記憶之中,好像是有一件什麼事,與這個軍事強人有關的,但是一時之間,我卻想不起來了。
  我只是「嗯」地一聲,重複了一句,道:「齊洛將軍。這個人——」
  沙靈道:「他受到輕微割傷時,還不是將軍,只是上校,他當時掌握著那個國家的裝甲部隊,已經是極具勢力的實力派軍人,而且准都可以看得出,這個軍官的潛勢力極大,只要他發動政變,就一定可以用武力來奪取政權,成為一國元首。」
  我又「嗯」地一聲。道:「五年多前,他真的發動了政變,也成功了。」
  沙靈道:「是,一直到如今,他的權力越來越鞏固。他受傷的經過,是在儉閱一次軍事操演之中,一個士兵的刺刀,不小心刺破了他的手背。」
  我說道,「看來那是一樁意外,齊洛將軍……齊洛將軍……他……」
  我一面說著,一面竭力在想著,為什麼我對這個軍事強人會有特殊深刻的印象。
  陡然之間,我想起來了。
  那是很多年之前的事了,有一天下午,有一個莫名其妙的人,從歐洲打長途電話給我,說是受丘倫所托,要他告訴我,在歐洲中部的一個小湖邊,見到了齊洛將軍。
  這樣的一個電話,我全然沒有放在心上,而且,自此之後,我也未曾聽過任何有關丘倫的消息。
  丘倫行蹤飄忽。我和他感情雖然很好,但是幾年不通音訊,也不足為奇,誰知道他在幹什麼,或許,他是在非洲的黑森林中,拍攝螞蟻的活動情形;也或許,他在阿拉伯酋長的後宮之中,替酋長的佳麗造型。
  當時,我只是想起了何以齊洛將軍會給我特別的印象,並沒有任何的聯想,事實上,也根本不可能將兩件看來毫不相干的事,聯繫在一起。
  我問道:「對,齊洛將軍,他那次受傷,到現在,已經有多久了?」
  沙靈道:「九年多,準確他說,九年零十個月了。」
《後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