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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時,她的手、她的腳都被綁著,口中亦被勒了一條綢帶,我當然不知道她何以會落得這樣,我一步跨向前,在剎那間我看到了金大富盯著那女人的邪惡之極的一張臉。
  我自然而然一拳揮出,擊向金大富那醜惡之極的臉上,可是金大富的行動並沒有停止,他只是略怔了一怔,便繼續俯下身接近那女人!
  我想再揮出第二拳,突然聽到了一聲驚呼:「衛先生,你怎麼了?」
  二十四
  相信大家都知道接下來發生的事是怎樣的了。
  我陡然站了起來,右手還是副準備揮拳的姿勢,金大富滿面驚惶地在我的面前。
  我身在巨型客機的機艙之中——我的「怪夢」也已經結束了!
  我呆了一呆,向金大富揮了揮子,示意他不必大驚小怪,然後我又坐了下來,喝了一口酒。金大富用十分怪異的神情望向我:「衛先生,你剛才……做了一個惡夢?」
  我悶哼了一聲,沒有回答。
  剛才的一切,自然可以說是我做了一個夢。
  可是如果陳麗雪也有同樣的經歷呢?那自然不是一個普通的夢了,那可以稱之為一個怪夢。
  怪夢之所以發生,是由於有一種力量同時影響了我和陳麗雪,使我們兩人的腦部發生異樣的活動。
  那股力量,要我們有這種「怪夢」的目的是什麼?是不是想我們進一步看到金大富在苦幹年之前所犯的惡行?
  不過很難想得通的是,要我和陳麗雪看到又有什麼作用呢?
  我的思緒十分紊亂,但是在我親身的經歷之中,我隱約可以體驗到一點:一切都不像是經過刻意的安排,而全是一些偶然發生的事。
  也就是說,我感到那股力量並非有意影響我們,而只是偶然的,恰好和陳麗雪的腦部活動在某方面有相同之處,易於感應到那股力量,所以才受了它的影響,而有了」回到古代變成鬼魂」的怪異經歷!
  事情真是太複雜了一點;回到古代,已經夠複雜的了,變成鬼魂也十分複雜,兩樁事加在一起,只要略想一想,就會使人腦袋發漲!
  在有了這樣的經歷之後,金大富這個人曾經惡行多端,已絕對可以肯定,雖然他古代的惡行在現代已難以查考,難以將他定罪,可是冥冥之中自然會有力量,使他犯下的惡行得到懲辦。
  在接下來的時間中,我一直在胡思亂想這些問題,飛機降落在第三站,我就和白素通電話。
  白素一聽到了我的聲音之後,劈頭一句就間:「陳麗雪想知道你是不是——」我不等她問完,就道:「是!我忽然回到了古代,見到了她,在古代,我和她都沒收有形體,如鬼魂似的存在!」
  白素「嗖」地吸了一口氣,這樣的怪事,確然可以令任何人吃驚。她又急急地道:「陳麗雪比你早離開古代,她和我都急於想知道後來的事。」
  我歎了一聲:「我也沒有在古代逗留多久,只是看到了金大富進一步的惡行!」
  我把接下來看到的事說了一遍。
  白素一面聽,一面告訴我:「陳麗雪在我房裡……金大富這傢伙一定最後殺了那女人!」
  我想起當時的情景,不由自主打了一個冷戰:「可能更不堪!」
  白素停了一停:「你走了之後不久,金美麗又來找我,要我安排她和陳麗雪見面。」
  我「啊」地,一聲:「你答應了,所以才會和陳麗雪聯絡?」
  白素答應著:「金美麗很快會來,她們兩人見面,你認為會發生什麼事?」
  我歎了一聲:「很難說,可能金美麗又會看到自己的身體被靡碎,也可能什麼也沒有,總之,不管金美麗有什麼疑問,都要我那個地方再說,我相信令得我和陳麗雪腦部有這種異常活動的力量,也是從那地方來的!」
  白素用相當低沉的聲音說:「你多保重!」
  我略感到奇怪,這次我出門,她特別這一類的叮嚀,她說覺得金大富這人靠不住——我闖蕩江湖,什麼樣的人沒見過,自然下會把金大富放在心上。
  我只是隨口應了一聲,和白素通話之後不久,又上了飛機,在轉了幾次機之後,最後,利用了一架直升機,由我駕駛,降落在一個看來像是乾涸了的小湖的湖底,那是這一帶唯一可供降落的平地,除了這一處平地之外,不是起伏的山岡,就是濃密的原始森林。這一帶,是中美洲的蠻荒之地,罕有人跡,原始之極!
  直升機降落之後,金大富討好地道:「衛先生,你有豐富的蠻荒獵奇經歷——」我不等他說完,就不客氣地頂了回去:「你的經驗絕不會比我少,由你帶路吧!」
  金大富指著湖底,那地方全是干了的泥,泥上有車輪的痕跡,他道:「上次我們駕了一輛汽車到這裡紮營,每在雨季,山水流下來,這裡是一個小湖,可是一到旱季,就必定乾涸。從這裡出發,向北走,進入山區,那地方是……在一個很大的山洞之中!」
  在他說話的時候,我已經把此去要用的物品整理了出來,分成了兩份,金大富提起了較大的一份,背了上去,邁步便走。他當了富豪也有好幾年了,居然還維持著那麼好的體力,倒也難得。
  當晚,才一進入山區,他就提議紮營,我打量了一會環境,這一帶的山區,都呈一種看來令人不舒服的暗紅色,十分怪異,天黑了之後,在月色下看來,反倒好得多,我們使用的是個人用的小營帳,山溪的水很清冽,金大富吃完了飯之後,就不斷喝酒,喝了酒之後,亂七八糟說話,我聽得不耐煩了,就大喝同聲:「說些有用的話來聽聽!」
  他呆了一呆:「有用的話?」
  我直視著他:「我相信你對於自己的前生、再前生等所做的惡行,一定什麼清楚。」
  金大富一下子就靜了下來,我們紮營在山溪邊,溪水十分湍急,在流過山石時,會發出一種類銳的聲音,聽來像是什麼動物在嘶叫。
  靜了好一會,他方道:「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可是我感到,當我……的最後結果來臨之前,我會十分清楚自己何以會有這樣的結果!」
《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