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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到這一部分的時候,又略有意見發表:「很顯然,她是亞洲人。」
  白素同意:「範圍可以縮得更狹窄一些,她是黃種人。」
  我點了點頭,亞洲人的範圍比較大,印尼有大量的棕種人,印度有雅利安白種人。黃種人的範圍就狹窄得多。我試探地道:「可以縮窄為中國人。」
  白素卻沒有回答。
  在那十來天之中,紅綾的外形在改變,她的內在,也在改變,她學習語言的能力,十分驚人。一定是白素和十二天官同時在教她說話,白素教的,是中國的北方話,十二天官教的自然是屬於苗語族系的「布努」。
  即使對一個正常的人來說,同時學習兩種截然不同的語言,也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何況紅綾從來不知道什麼是語言,她的發音組織,更適合咆哮呼叫,對於言語的複雜音節,對她來說,應該艱難之極。可是,正如白素所說,紅綾有過人的智力,兩種完全不同的語言,她學得極快,而且,她知道看到什麼人,該使用哪一種語言。
  這種情形,看得我目瞪口呆。
  白素的說法是:「紅綾的腦部,二十年來,一直在渴求知識,人類的知識,可是她卻得不到,一旦得到了,她吸收知識的能力之強,真叫人吃驚,想不到一個野人,連一身長毛都沒有掉清,就可以說簡單的會話了。」
  我也歎為觀止:「而且是兩種不同的語言。」
  當然,我也不忘讚揚白素:「難得你一見她,就看得出她是可造之才。」
  白素現出十分高興的神情。
  在錄影帶中可以看出,紅綾對白素十分依戀,幾乎寸步不離,有幾次,顯然是白素為了方便攝影,要她後退幾步,可是紅綾卻踟躕著不肯後退。
  大約一個月之後,紅綾頭臉上的長毛,已經褪盡了,只留下該生長頭髮的地方,有寸許長的頭髮,看來又密又硬,和她的臉型,相當配合。
  她的左頰之上,有一道疤痕,想來是她在和靈猴一起生活的時候,不知在什麼情形下碰撞受傷所留下來的。除此之外,她頭臉上沒有什麼其它的疤痕,可以說是一個奇跡了。白素替她拍了很多特寫,她當然說不上美麗,可是濃眉大眼闊嘴,卻也有另一股難以形容的爽朗和英氣。尤其是她的一雙眼睛,目光炯炯,叫人不敢逼視,十分特別。而且她的雙眼之中所透露的那種精靈的光芒,叫人絕猜不到她在不久之前,還是一個只懂得吼叫的野人。
  她的眼神,甚至有充滿了智慧的狡黠。
  在這期間,白素也教她拳腳功夫——在這方面,紅綾的進境更快,動作再複雜,一學就會,難度再高,對她來說,都不成問題。
  兩個月之後,她身上的長毛,盡皆褪去,再也沒有野人的痕跡,苗寨的婦女,也敢和她親近,有一卷錄影帶,拍的是苗女打扮紅綾的情形。
  女性畢竟是女性,平時跳騰不定,沒有一刻安靜,連坐著的時候,也會忽然姿勢改變,可能整個人都會跳起來,這時,居然坐著一動不動,任一眾婦女,替她裝扮,可知她也喜歡自己變得美麗。
  苗家婦女按苗人的傳統服飾裝扮紅綾,扮好了之後,我看了也不禁喝了一聲采——紅綾看來,精神奕奕,絕不比藍家峒的其她苗女差。
  我歎了一聲:「好傢伙,簡直是脫胎換骨了。」
  白素一揚眉:「這不算什麼,她還會有更大的改變。」
  我向白素望去:「你進一步的計劃是——」
  白素笑而不答,我突然感到十分不妙,一下子跳了起來,伸手指著她。
《探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