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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等他說完,就「呸」地,一聲:「我哪裡有什麼招魂引鬼的理論?」
  溫主裕眨著眼:「你有。你的理論是,鬼魂無所不在,一旦和人的腦部發生作用,就見到了鬼。」
  我沒好氣:「那不是招魂的理論。」
  溫寶裕總有他的理由:「道理上是一樣的,我集中力量,想令自己的腦部和過往的鬼魂發生關係,或許是我十分誠心,不斷在想著要一個鬼魂進入陳安安的腦部,所以才有了結果。」
  這時,我又想到了一個問題,所以暫時沒有出聲,而溫寶裕接下來的話,則回應了我的正想到的問題。
  溫寶裕道:「陳安安的腦部情形,可能相當特別——特別能容納鬼魂的進入,唐娜和那個……鬼,進入陳安安的腦部,似乎都沒有遇到什麼特別的困難。」
  我「嗯」了一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溫寶裕道:「我正在集中精神,把我的思想,用腦電波的方式,不斷放射出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會有結果。忽然,我黨得有人在拉我的衣袖——我竟入神到了連有人到了身邊都不知道。我睜開眼來,就看到安安站在我的面前,拉我衣袖的正是她。」
  我十分緊張,連忙問:「我才一看到她時,她臉上是什麼神情?」
  溫寶裕遁:「她睜大望著,沒有什麼特別,所以我當地是唐娜回來了。」
  請注意,接下來發生的一些事,其實和「烈火女」這個故事,一點關係也沒有,那是另外一個故事。而「烈火女」這個故事,一看名目,就可以知道還是和苗疆有關的,屬於「探險」、「繼續探險」的延續一一苗疆中的一些謎團解開了,但還有更多的謎團在困擾著人。
  而溫寶裕招來了一個來歷不明的鬼,上了陳安安的身,是「圈套」這個故事結束時發生的事,這個故事既是承接著「圈套」的,就有必要先說一說。
  當然,還有主要的原因,是由於這件事,一直令我不安,想先看清楚一些。
  當時,溫寶裕一見這等情形,自然大喜欲狂,他失聲叫:「唐娜,你回來了?」
  小女孩眨眨眼,廈問:「我叫唐娜?」
  這一問,機靈的溫寶裕,立刻就知道,那不是唐娜回來了,一時之間,他還不敢相信他的「招魂」行動,已然有了成績。
  事實上,究竟是由於溫寶裕的招魂行動,還是由於陳安安腦部組織特別容易「引鬼上身」,根本無從查考。總之,這時溫寶裕認定自己成功了,他呆了一會,知道有鬼上了陳安安的身,所以他疾聲問:「你是誰?」
  小女孩的反應快絕:「我是誰?」
  她在這樣說的時候,向溫寶裕眨了眨眼,用意十分明顯:「我的情形,你我心照,你得告訴我『我是誰』?」
  溫寶裕吸了一口氣,在那時候,他不是沒感到事情的怪異的,但是可以擺脫干係的喜悅,卻蓋過了一切,所以,他立時道:「你叫陳安安,是一個小女孩,有一個十分美滿的家庭——」
  他把陳安安的一切,簡單扼要他說了一遏,然後又問:「你是誰?」
  小女孩回答他的問題,像後來她回答我的問題一樣:「我是陳安安。」
  接下來,只有她問溫寶裕,沒有溫寶裕問她——溫寶裕在耍手段方面,顯然遠不如這個不明來歷的野鬼,在陳安安的口中,什麼也問不出來。而溫寶裕卻把所知的一切全告訴了她。
  接著,我出現了。
  一直到溫寶裕把陳安安交還給陳氏夫婦,都沒有什麼異樣。看來那野鬼在努力演他的陳安安這個角色。
  陳氏夫婦自然高興之極,不但不再責怪溫寶裕,而且著實親熱。陳太太抓住溫寶裕的手,說了好幾車的話,使溫寶裕感到「如同泡在糞坑之中」。
  溫寶裕問我:「你在擔心什麼?」
  我據實的答:「不知道——不過,我想去看她一次,陳氏夫婦和你既然有好感,你和我一起去。」
  溫寶裕義無反顧,一拍胸口就答應了。
  於是,第二天下午,我們就造訪陳府。
  機會極好,陳氏夫婦正急於外出,接待了我們之後,他們就告辭,於是,在小小的花園之中,就只剩下了三個人:我、溫寶裕、陳安安。那其實只是一幅小小的空地,不能稱之為「花園」——但陳氏夫婦卻是這樣稱呼那空地的。空地上並無花木,卻有鞦韆、滑梯、轉輪等種種遊戲的設備,自然都是為安安而設的。
  我感到那時的處境,有一種莫名的奇異氣氛——單是看我們這三個人的組合,已經夠怪的了。陳安安不斷在玩著轉輪,我向溫寶裕施了一個眼色,溫寶裕走過去,阻止了轉輪的轉動。
  陳安安十分平靜,甚至在我沉著臉向她走過去的時候,她也沒有絲毫驚惶的神情。我來到了她的身前,開門見山地道:「你知道我們為什麼來的。」
  她眨著眼,神情天真,看來那野鬼已經完全「進入角色」了,她道:「安安乖,爸爸說安安乖,媽媽說安安乖,人人也說安安乖。」
  我吸了一口氣,她的話,乍一聽來,全是孩子活,可是想深一層,卻在有文章——她的話,強烈地暗示我不必多事,她會乖乖。
  我點了點頭:「好,大家都說你乖,只要你肯告訴我,你是什麼……我也說你乖。」
《烈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