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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編故事
  康維像是料不到我會忽然之間,口出惡言,愕然道:「你怎麼啦?」
  我狠狠地回答:「越不是人,就越是喜歡說你剛才那樣的廢話,還把它當作是人話!」
  康維脹紅了臉,喘了好一會氣,像是噎著了一樣。過了好一會,他才緩過氣來:「你太過分了!」
  我歎氣:「對不起,我是對事不對人?請你繼續向下拼湊吧。」
  康維這才道:「某甲和美女熱戀,不可避免她有了愛情的結晶——這裡,故事可以分兩方面發展,一方面是組織知道,並且批准。一方面是,戀情秘密,不為人知。」
  他說到這裡,頓了一頓,倒是在徵求我和柳絮的意見。我搶先道:「若是當時組織批准,眾人皆知,那麼我七叔絕無查不到半分消息之理。」
  柳絮也道:「說得是。」
  康維點了點頭:「那就假設那是秘密戀情,但是再秘密,到有了孩子,也就紙包不住火了,那時的社會,大姑娘未婚有子,可是死罪!」
  我和柳絮都同意,柳絮道:「其中一定有什麼特別的原因在。」
  康維舉起手來:「又是有兩個可能,一是男的,那位某甲先生,擁有十分特殊的身份地位,所以事情仍能維持成秘密。一是那位女士,有特殊的身份地位。」
  柳絮道:「有特殊身份的,自然是某甲先生,因為女方遭敵對陣營追捕,而敵對陣營追捕她,目的是由於她丈夫的身份。」
  康維又道:「某甲先生的戀愛,在當時的環境下,合法還是非法?」
  康維在這樣問的時候,目視柳絮——柳絮自然知道這一陣營中的「法」,她略一想:「這要看情形而定,女方看是可以信任的人,雙方又都未婚,那自然可以獲組織批准結婚,當然,某甲先生的權位要高,當個大頭兵,想娶老婆,雖然口號叫的是官兵平等,但實際上,一級有一級的待遇,和封建時代,一模一樣。」
  康維反問:「如是正式成婚,自然更人人皆知了。」
  我道:「是,由此可知,這關係非法。」
  康維又問:「某甲的身份,要特殊到了什麼地步,才能不獲罪?」
  柳絮道:「一般來說,政治問題,極其嚴重,生活腐化,或亂搞男女關係,雖然要受批評,但罪名不大,倒不需要太特別的身份。」
  她說了之後,又補充道:「就在差不多前後時間,最高領袖,傾倒在跑碼頭的江湖女子軍褲之下,也還不是不了了之,承認了既成的事實嗎?」
  我和康維,驚歎於柳絮的用詞話之恰當,都不禁笑了起來。
  康維道:「可是,母女竟然不隨大隊,而會單獨行動,這又怎麼說服?」
  我提抗議:「喂,要編故事的是你,怎麼什麼都要來問我們。」
  康維的回答是:「集思廣益。」
  柳絮先表示意見:「這某甲的地位不夠高,所以家眷不能隨大隊轉移。」
  我道:「但是,看某甲先生的地位不夠高,敵對陣營,又何必如此大陣仗?」
  康維道:「所以,我的意思是,這位某甲先生,一定是地位特殊之人——究竟特殊在什麼地方,我們還一點頭緒都沒有。」
  我想說他這話說了等於沒有說,但是卻又不能不承認他的話,自有一定的道理。
  我有點故意地道:「這某甲先生的特殊地位,或許找一個有關這方面的現代史專家問一問。」
  柳絮果然有點惱怒:「我就是這方面的專家。」
  我道:「可是,你都對某甲先生的特殊身份,一點概念也沒有。」
  柳絮忽然明白了我的意思:「這不能怪我,那一定是一段絕少人知的秘密,試想,衛七先生直接參與了歷史,也查不出一點究竟來!」
  康維堅持:「我想,最高領袖是知道的,而且,接觸過這堆數字。」
  我重複了一句他的假設:「而且,他還知道這堆數字的意義。」
  康維道:「我估計如此!」
《在數難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