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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美男子常伴關總裁的身邊,以致有一個時期,流言甚盛,偉關總裁有龍陽之癖,直到關總裁又娶了年輕貌美的新夫人,謠言才止。由此可知,健美先生金兒,和老闆之間,關係密切,非同等閒。
  好了,人物關係之二,也已大致完成了。
  卻說郭夫人帶李遠來見我的時候,她本身仍然是一貫地淡靜,李遠卻面色灰敗、沮喪,一望便知道他正陷入極度的精神困擾之中,正在崩潰的邊緣。
  他一見了我,也顧不得第一次見面的禮儀,雙手一起抓住了我的手臂,顫聲道:「求求你,救救我,衛先生,求求你救我!」
  我還沒回答他,只是向郭夫人望了一眼。郭夫人是聰明人,立即知道了我的意思,也不會來麻煩衛先生。
  郭大偵探解決各種「疑難雜症」的本領,不在我之下,我奇怪何以郭夫人來找我,這時才有了答案。
  郭夫人又很適當地奉承我:「不過,發生在李先生身上的事很怪,就算小郭在,只怕也要營駕衛先生出馬才行。」
  李遠則顯然對我更有信心,連聲道:「對!對!一定要衛先生出馬才行。」
  我大大地斟了一杯酒,遞給了李遠,讓他先從極度的恐謊之中,鬆弛一下。
  不過看來作用不大,因為他在接過了酒杯之後,雙手一直在發抖,要不是我不時伸手去按住了付出的手,那杯酒,只怕要有一半灑了出來。
  看到李遠的情況如此之差,我忙加以言語—的安慰:「別慌張,天下事,大多數可以解決,真要無法解決,那就急也沒有用處!」
  人到了一定的年紀,對事情的態度就會不一樣。我要是在年輕的時候,一定豪氣干雲,說「天下沒有解決不了的事」,但現在的說法,大有保留,因為人生的閱歷豐富了,就可以知道,有許多事,確然是人力無法解決的,像原振俠醫生,成了宇宙的迷失者,連他身處何地也不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使他回到地球上來呢?
  我的安慰話,起的作用也不大,郭夫人提議:「李先生,你還是先把你的經歷說一說吧。」
  於是,李遠就開始敘述他的經歷。
  在才一開始的時候,他簡直語不成句,說一句話,要停下好幾次,臉上流露出恐懼驚疑的神情。我沒有催促他,任由他自己去發揮。
  有的地方,他說得很是詳細,有的地方,又過於簡單,在我有不明白之處,我就發問。總的來說,他的敘述,拖泥帶水之處極多,而且有的與怪事無關,全是他所在的大機構中的瑣事,乏味之至。
  所以,我把他的經歷,整理了一下,再轉述出來——這是我的故事一貫的複述方法,大家自然都已熟悉的了。
  事情的一開始,是李遠在他的辦公室中,忽然接到了一個電話。李遠是地位相當高的行政人員,他有許多具電話,這天早上,響起來的那一具,是專供給比他更高級的人員和他聯絡之用的。
  所以,電話一響,李遠就有點緊張,先把兩個職員支開去,以防談話的內容如果涉及秘密,會洩漏出去。
  然後,他按下制扭,就聽到了總裁辦公室秘書金兒的聲音:「李經理,請聯結電腦辦聲儀,總裁要親自對你說話!」
  李遠的心中又是一凜。關總載三天前到了巴哈馬群島的拿騷,出席一個重要的國際金融會議,在萬里之外,會有什麼指示?
  他熟悉地操縱著電腦。
  當他說到這裡時,他略停了一停,向我望來。我知道他是在問我,知不知道是「電腦辦聲儀」,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每一個人的聲音,都有一個特殊的頻率,無人相同,比人的指紋還要獨特。所以有利用聲音去打開的鎖,只有這個人的聲音才打得開的。
  一些大組織,為了防止有人在電話中假冒上司、偽造命令,所以,高級人員都存有電腦聲音頻率的檔案,電話中有聲音傳出,交給電腦去檢查,說話者是否本人,一查就知,這是一種很先進實用的新科技裝置。
  操作了片刻,李遠大聲道:「聯結完畢!」
  他話才一出口,就聽到了關總裁的聲音:「立即到拿騷來,專機已在等候,立即出發!」
  在他聽到聲音的同時,電腦熒屏之上,不住地閃出關總裁的名字,以證明這項命令,確然是關總裁親口所發。
  李遠連愕然的時間都沒有,他一手抹了抹額上由於兩沁出來的汗,一手提起了公事包,就離開了辦公室,直赴機場。
  他知道,關總裁如果說是「立即」,那就是真正的「立即」,並不是說你還可以抽一分鐘打個電話回家,或者上廁所去小便一下。
  他到了機場,果然已有專機在等候,上了機,他聽到機師在作報告,報告他上機的時間,他慶幸自己以第一時間趕到。
  等到飛機起飛之後,他定了定神,才要求打一個電話給妻子,說明突有要務,同時,在喝了一杯酒之後,想起了總裁突如其來的命令——而且親口吩咐,可知必然重要之至。一個大機構的中上級人員,能得到總裁的如此重視,通常都是受器重和有升級希望的徵兆。所以李遠那十來小時的航程,心情很是興奮,甚至無法入眠。
  到了目的地,一下機,就有金色的豪華大房車,奉總裁之命來接他,車子在半小時之後,駛進一幢極大洋房的花園,然後,直達洋房之前,他看到高大俊美的金兒正站在門口。
  其時,正是夕陽西下時分,漫天紅霞,映著金兒挺拔身型,益見俊銷。李遠雖然和他不是十分合拍,但也不禁暗中喝了一聲彩:好一表人材。
  李遠一下車,走上石階,金兒並沒有迎下來,這使李遠有點不自在——在大機構耽得久了,人會就變得敏感,會去計較一些小節,並且耿耿於懷。
  李遠和金兒握手,金兒道:「老闆說和你一起進晚餐,你且先去休息。」
  李遠心中納悶,又急於想知道總裁十萬火急打自己來有什麼事,可是他明知金兒不說,自己問也是白問,反倒自討沒趣。金兒話一說完,已自顧自走了開去,自有管家、女僕把李遠帶到房間之中。
  那洋房極大,房間中的陳設,不消說,也豪華之至。應有盡有。李遠若不是心中有個悶葫蘆,不消說,也豪華之至。應有盡有。李遠若不是心中有個悶葫蘆,不能放鬆心情,單是在陽台上,遠眺晚霞下的大西洋,已是賞心悅目之至了。
  天色漸漸黑了下來,卻一直沒有人再來理會他——他召來了總管,問什麼時候進晚餐,總管卻說要等主人的吩咐。主人就是總裁,卻又一直未有露面。
《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