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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寶裕搖頭:「你別冤我,倚天劍斷成兩截,明教銳金旗,嫌它殺教眾太多,不肯接上,兩截斷劍,自此下落不明。」
  我們這樣在說著,我以為紅綾必然不知我們在說甚麼,卻不料她突然道:「那兩截斷劍,後來又被高手匠人,鑄成了兩柄匕首,其中一柄,曾在清末民初,落在韋小寶的手中,造就了不少大業。」
  紅綾此言一出,把我和溫寶裕驚詫得目瞪口呆。紅綾雖然學識豐富之至,但這方面的所知,應該等於零,何以也能精通如斯?
  一時之間,我們望住了她,則聲不得,紅綾得意洋洋:「你們常說些我不懂的話,我向媽處學的,有何難哉?一個小時,就全在腦中,滾瓜爛熟了,『金學』程度之深,我排第一,誰與爭鋒?」
  我和小寶連聲道:「佩服!佩服!」
  小寶把手揚起,這才看到他手中,是一隻鑲金飾玉,極其精緻的檀木盒子。那盒子長不足一尺,看來,盒中該是一柄短劍。
  溫寶裕一面去開盒蓋,一面道:「這劍光芒很強,小心點看。」
  紅綾本來在探頭去看,聞言後退了半步,盒蓋也在此時打開。
  只見盒中,寒氣閃閃,一時之間,只見一團劍形的光芒,不見有劍,那團光芒還在吞吐閃耀不定,如同是發光的活物一般。
  要相當用心,才能看到,在那團光芒之中,裹著一柄小劍,而光芒就是由這柄小劍發出來的。
  這柄劍,其小無比,形制竟和通常縮小了作為拆信刀之用的擺設品一樣,但是可以看得出,劍身鋒利無比——不然,也不會發出這樣奪目的光彩。
  在劍旁,另外還有一個小小的劍鞘,溫寶裕拈起小來,又取起劍鞘,奪了進去,光芒驟斂。
  他道:「我留意這柄小劍很久了,真難相信那麼小的劍,也能殺能,正好拿它來試試。「
  他說的時候,望定了我,顯然他對這柄劍,很有些疑惑,我反問他:「這劍有多鋒利,你可曾試過?」
  溫寶裕吐了吐舌頭,又拔劍出鞘,高舉過頭,劍尖向下,然後鬆手,任劍落下。
  只這柄小劍落下,一碰到了磚地,竟然無聲無息,直刺進了磚面。
  這一來,我和紅綾,都不禁吃了一驚,剛才紅綾手中的長劍,插進了磚面,已足以令人駭然,但是那劍沉重無比,再加上鋒銳,還可以理解。
  而如今,這柄小劍,重不會超過四兩,卻能有這樣的表現,其鋒利程度,實在令人咋舌!
  我一彎身,把劍拔了起來,果然拈在手中,輕若無物,可是舉近一看,寒光閃閃,有一股涼意撲面,細看劍柄之上,有用金絲盤成的「女貞」兩個古篆。
  我吸了一口氣:「這劍,是古代女子要來防身之用,以保貞節的。」
  溫寶裕顯然對這劍下過一番功夫,所以他立即問:「是殺人還是自殺?」
  我道:「若是殺不了人,當然只好自殺。」
  紅綾對這種情形,不是很想得通,所以她眨著眼,沒有出甚麼聲。
  溫寶裕很是興奮:「這劍不知曾使用否?」
  對這個問題我當然不會有答案,紅綾忽然道:「這劍不是凡品,能擁有它的主人,也一定身價非凡,難道還要用它來自衛?」
  我歎了一聲:「歷史上動亂多,在天下大亂時,哪怕是金枝玉葉,公主貴人,一樣會有不可思議的遭遇。」
  溫寶裕道:「是啊,俄國末代沙皇尾古拉二世的女兒就在大動亂之中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紅綾居然響應:「想那崇禎皇帝,在上呆自盡之前,還把他的女兒,砍了一條手臂——這皇帝,連父親也做不好,怎麼治天下?」
  紅綾忽然發出了這樣一句議論,其立論雖堪發噱,但是卻是很有道理。
  溫寶裕感歎了一陣,向我望來:「就憑這一大一小兩劍上所附的精靈如何?」
  我想了一想,看來,這兩柄劍,都很有些年代了。劍,鑄來就是為了殺人的,自然年代愈是久遠,被用來作為殺人的可能性愈多,寒光閣中有上千柄劍,任擇兩柄,都是一樣。
  我道:「應該如何使用,我不懂。」
  溫寶裕道:「先要念一遍咒語——那咒語好長,我全記住了——」他說到這裡,忽然現出了古怪而又為難的神情來。我始終覺得,這小子有點古怪,一定會有些甚麼事,瞞住了未曾說出來。
  所以我道:「小寶,我們即將進行的事,極其神秘不可測,我們既然共同進行,必須要通誠合作才好。」
  溫寶裕連聲道:「是!是!」
  我道:「那麼,你曾說陳長青回來了,是怎麼一回事?」
  溫寶裕道:「這……我正想說到這一點……」
  他言語之間,仍然有些吱唔,在一旁的紅綾,已不耐煩起來。
  她不耐煩,不是為了小寶欲言又止,而是等急了,她大聲道:「那陳長青回不回來看,有甚麼要緊?不如先看了精靈再說。」
  我正色道:「不行,陳長青是我和小寶的生死之交,有關他的一切,比甚麼都重要。」
  紅綾見我說得認真,伸了伸舌頭,不再說甚麼,小寶忙道:「他回來的事,和召精靈……也大有關連。」
  我喝道:「你痛快點說,別吞吞吐吐的了。」
  溫寶裕道:「我說——在召靈之前,先要念一遍咒語,念那咒語的作用,是要把在這盆水周圍,一定範圍內,不相干的精靈,或類似精靈的存在趕走。」
《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