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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婆婆道:「其人姓白,人皆稱白老大,他人在法國,你到了法國之後,先到雲氏企業找穆秀珍去,她和我相識,請她帶你去見白老大,保能見著。」
  穆秀珍和我們關係很好,和白老大也相識,那老婆婆指的這條路,確然行得通。
  官子又叫:「我見了……穆秀珍,卻說是誰叫我來的?」
  老婆婆不答,船又蕩得遠了些,官子大叫:「婆婆如何稱呼?」
  那婆婆道:「風燭殘年之人,有何稱呼,鄱陽湖中一老嫗而已。」
  說話之間,綠水蕩漾,船已遠去了,只剩下官子一人在岸上發呆。
  官子說到這裡,攤了攤手:「所以,我並不知道那老婆婆是甚麼人。」
  我道:「不對,你見了穆秀珍,她難道沒問是誰叫你來的?」
  官子道:「問了,我把情形一說,才說了幾句,她就明白了,不必我再說下去,就帶我去見白老爺子了。」
  官子見到白老大,收穫果然甚豐,但對於解決謎團,仍然沒有多大用處。白老大便把球交到了我們手上,這便是官子來找我們的緣由。
  我望向白素,道:「那鄱陽湖中一老嫗,可是當年的金秀四嫂?」
  白素道:「不會是,我聽爸說過,四嫂金盆洗手之後,先是在上海耽了一陣,後來到了香港,再後來據說到了歐洲,也有說到了南美的,下落不明。當年的那些人,風流雲散,四大金剛之中,竹到了日本,菊和竹一起失蹤,梅嫁了一個好男人,成為國際知名的豪富夫人,只有蘭留在當地沒走。」
  我「啊」地一聲:「這老婦人是四大金剛中的蘭。」
  白素道:「最有可能是她——所以她也沒有甚麼可告訴官子的,她知道的情形,四嫂都曾向爸說過,她不願再涉世事,所以支使官子去找爸。」
  我吸了一口氣:「對,蘭、梅都不是關鍵人物,主要角色是竹和菊。」
  官子道:「我祖母早已過世了。」
  說到這裡,我們的意見一致——關鍵人物是菊,如果能找到菊,謎團可望解開。
  可是矛盾的是,菊本身就是謎團中的人物,她是整個謎團的一部份,也是當年神秘失蹤者之一,卻又到哪裡找她去?
  官子望著我,我攤手道:「真是不知該如何著手才好,這事——」
  說到這裡,我陡然想起石亞玉來。
  石亞玉先官子而來,談的也是鄱陽湖神秘事件,他說他搜集了許多資料,正準備大規模地和美國方面合作,進行探索。
  只不過他誤會了我曾在《水晶宮》這個故事中敘述過的成吉思汗墓,和一批當時殉葬,卻一直在海底巖洞之中生活下來的人,是鄱陽湖底的事,以為神戶丸和那些潛水員是被那批人弄走了。
  雖然我一再向他解釋他弄錯了,但是看來,他未必相信。不論如何,他探索的決心和行動,不會改變。
  而且,和他合作的,不但有美國的專家,還有當地的政府,要比官子一個人獨立進行,方便得多了。
  所以,我作了一個手勢:「事情很好,在官子來之前,就有一個叫石亞玉的人來找我。」
  我望向官子,官子點了點頭:「我聽說過這位考古學家,他和美國公司組成了搜尋隊,也是要找出神戶丸的下落。」
  我道:「你和他聯絡過?」
  官子點頭:「可是他神秘兮兮的,不肯說甚麼。」
  我忙道:「你沒有把你祖父的記述給他看吧?」
  官子笑:「當然沒有,這是家傳之秘,豈是隨便可以給人看的。」
  這小姑娘不但人機靈,嘴也很甜,我道:「不但不能給他看記述,連白老大提供的資料,也不能輕易透露給他。」
  白素對我的話表示不同意:「常言道:待人以誠。你想要從人家那裡得到資料,自己卻不肯把資料給人,那怎麼行?」
  官子忙道:「也不是不給,看有適當的時機,才可以互相交換。把行情打聽清楚了,這才不吃虧。」
  我早看出官子精靈,聞言大是讚賞,心想:這種心思,紅綾是決不會有的,固然是由於紅綾是「野人」出身,但天生性格也起決定作用。
  我道:「正是如此,我去和他聯絡——若是他真有新發現,自然最好。若是他所知的還不如我們,那我們就先在一旁冷眼旁觀。」
  官子拍手:「好,就依計行事。」
  白素看著我們搖頭,感歎道:「人心險詐,莫過於此!」
  我道:「他們的行動,目的是為了某種利益,我們則是為了解決神秘謎團,道不同不相為謀,略用策略正是智者所為。」
  白素微笑不語,我拿起電話,和白亞玉聯絡,劈頭就責備他:「你還說要探索神戶丸之謎,有一個關鍵人物來找過你,卻叫你拒之門外!」
  石亞玉大吃一驚:「有這等事麼?那是甚麼人?」
  我把官子的身份說了,石亞玉頓足道:「那個日本小姑娘?唉,我怎知她是山下堤昭的孫女,唉,我真的不知道!」
  我向白素和官子望了一眼,向電話道:「你也知道山下堤昭其人?」
  石亞玉道:「當然知道——當年三十六個潛水員的名單我都有——那小姑娘處可有甚麼資料?衛先生,我的資料是三十六人全部失蹤,怎麼又冒出一個山下堤昭的孫女來,要是冒充的,我們可得老貓燒須了。」
  我道:「你少說廢話,你那裡有多少資料?」
《新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