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推測巴曼少將將探訪工廠的目的,是在視察一種新型的供海軍使用,更有可能是供潛艇使用的導彈的製造工程,這種導彈,被推測是小型的,可在海中發射,射程超乎想像之遠,而且可以攜帶核子彈頭的新品種
  這是美國軍事專家作出的推測。
  事實上,各種類型導彈,在近三十年來,發展之迅速,匪夷所思,已經成為各強國的最佳玩具,玩這些玩具的地點,已經由地面,空中而迅速發展到了太空和星際,這是人類科學的大躍進,可惜是戰爭的科學。
  情報人員的推則是,一種早已裝置在潛艇上的導彈,可能發生了某種問題,而且十分緊急,所以巴曼少將才來莫斯科謀求緊急解決辦法。
  真正的情形如何,當然不得而知,情報指出,巴曼少將的神態,極度焦躁和著急,一定有大問題,這可以肯定。
  在工廠逗留了兩小時,巴曼少將十分怪異地,進入了一家守衛嚴密,專供高級將領療養圍的軍事醫院,有兩個中將銜的醫官迎接他,巴曼少將的外形,看來十分健康,他入院,推測是作健康檢查:「但是他顯然極度忙碌,在那樣情形之下,好似有暇地去作身體檢查,真不可想像。」
  但是巴曼少將硬是在醫院耽擱了四小時之久,才又回到國防部去,又有一個異常的現象,兩個高級醫官,陪著巴曼少將一起去。
  在這次離開國防部之後,他直接到機場,上機,直飛龍德薩,一到之後,就登上了潛艘母艦,據報,母艘曾立即啟航。
  小納在說完了之後,望著我:「衛,你有什麼意見?」
  我不禁有點啼笑皆非:「我不是情報專家,哪有什麼意見。」
  小納道:「你不覺得事情有難以解釋的地方嗎,潛艇在土耳其,蘇聯已宣佈了三個人的死亡。」
  我搖頭:「潛艇在土耳其,是未曾證實的一種說法,正常的推測應該是,那艘潛艘出了意外,三個將領喪生了。」
  小納又道:「那麼,加丹和其餘人的失蹤呢?」
  我攤手:「我不知道是為什麼?」
  小納望向我:「我準備自己去,你?」
  我搖手不迭:「我沒有興趣。」
  小納諒解地笑了一下:「如果法國提供的潛艇不夠好,你是否能借你提到過的那艘潛艇。」
  我哈哈笑了起來:「我看,那比向一個人借他的頭用一用更難。」
  小納聽我說得那麼嚴重,吐了吐舌頭,沒有再提到向張堅借潛艇的事,只是訕訕地道:「我看法國的深水潛艇大概也夠用了。」
  我一時好奇心起,問:「你們究竟在懷疑什麼,三個海軍將領,在執行職務時殉職,這並非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小納吸了一口氣:「他們在執行的是什麼職務。」
  我道:「可以是任何職務。」
  小納望了我半響,才道:「衛,你缺乏一個情報人員應有的敏感。」
  我沒好氣地道:「我才不要情報人員那種疑神疑鬼的敏感,蘇聯部長會議主席一個星期沒有公開露面,你們就可以敏感為蘇共內部,正在展開大鬥爭。」
  小納悶哼一聲:「不知有多少事實,證明這種敏感是對的。」
  我攤了攤手,不準備和他再爭辯下去,小納喝乾了面前的酒:「這次,不但是我,人人都敏感到有非凡的事發生,可是沒有人知道是什麼,我們已動員所有在莫斯科的人員,盡可能去打聽這項秘密。」
  他講到這裡,在我的肩頭上用力拍了一下:「衛,我們有可能揭穿一項大陰謀這陰謀,或者可以使人類歷史改寫,衛,別瞧不起情報工作,情報工作做得好,可以防止慘劇的發生。」
  小納的話當然有道理,可是我就是不喜歡這種一頭栽進了情報工作,就六親不認的態度,所以我的話仍然不免帶點嘲諷的意昧:「是啊,如果美國方面早知道日軍會偷襲珍珠港,如今冤沉海底的一千六百多名阿利桑那號官兵,也不會喪生了。」
  小納卻一本正經地道:「當然,許多慘劇,都可以防止,情報,是事前的信息預知會發生什麼事,除非那是人力所無法挽回的,不然一定可以防止災禍發生,替人類帶來幸福。」
  我只好一面喝酒一面道:「真偉大。」
  小納居然當仁不讓:「由於工作的性質如此重要,所以有時,手段超出一般道德標準的範圍之外絕對不能非議。」
  聽他講得這樣極端,無法和他進行辯論,我也很本不想和他再爭下去,只是道祝你到了土耳其會有進一步的發現,可以挽救人類不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
  小納有點酒意,他長歎,聲:「那只怕做不到,至多,推遲第二次世界大戰發生的日子,人類太喜歡玩戰爭遊戲了。」
  我糾正他:「不是人類,只是人類中的少數野心分子,才喜歡戰爭遊戲。」
  小納大播其頭:「不,是全人類,從小孩子打架,到家族與家族之間的糾紛一個村和鄰村爭奪水源或是林木,國和國之間的界限甚至虛無飄渺的思想意識形態的不同,人類就訴諸武力,人類喜歡玩戰爭遊戲,這是人類的生物本能。」
  他陡然之間,簡直像是在發表長篇大論的演說,我又替他斟了一大杯酒,要一個已有了酒意的人免開尊口,最好的方法是再給他喝多一點酒。」
  果然,他大口喝酒,沒有再發揮下去,我趁機提出要休息,他揮著手,叫我別再理他,只是大著舌頭道:「衛,若是我有疑難,我還要來找你。」
  在這樣的情形下,我自然沒有拒絕之理,只是隨口答應著,他十分滿意,拿起酒杯來,走向一個紅髮女郎,我只得笑笑,向他作了一個手勢,就回到了房間。
  一打開房門,就看到地上有,只相當大的信封,向上的一面,寫著,衛斯理先生。我不禁怔了一怔,我到紐約來,並沒有通知任何人,只是在離開華盛頓的時候,曾和白素通了個電話,這信是誰送來的?
  我先關上門,然後取起信封來,信封沒有封口,打開,裡面是一張普通的問候卡,這種問候卡,在美國到處有售,問候卡上,並沒有我的名字,也沒有送卡人的名字,竟然是一張無頭卡。
  我聞哼一聲,性格使然,我喜歡明來明去,最不喜歡這種藏頭縮尾的行為,所以,我順手準備將那張問候卡拋進廢紙簍去,但就在這時,我看到,問候卡上的圖畫,看來是取自童話故事」小紅帽」的
  戴小紅帽的女孩子去探望她的祖母,狼扮成了她的祖母躺在床上準備把小女孩吃掉,小女孩憑自己的機智,戰勝了惡狼。
  小納的話不錯,即使在童話故事之中,也充滿了你死我活的戰爭遊戲。
  那是十分普遍的一個童話故事,本來也不會引起我的注意,畫上有小女孩,有狼,還有一個老婦人,當然是小女孩的祖母。
《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