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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道:「王丹忱生過監,他犯的是甚麼罪?」
  杜子榮的回答使我心驚肉跳,他只說了兩個字:「謀殺!」我忙道:「謀殺?那他怎麼能逃脫法律的裁判的?」
  杜子榮道:「這裡以前的政權相當腐敗,王丹忱是一個低級軍官,他曾經涉嫌謀殺五個同僚,但是證據卻不十分充份,熊老太爺因為王丹忱是他的遠親,所以才硬用勢力將他放了出來,他也一直成為熊家的管家。」
  我呆了片刻:「看來他對熊家十分忠心?」
  杜子榮苦笑了一下:「忠心到了可怕的程度,我一直懷疑,謀殺我的就是他。」我搖頭道:「那不可能,他要殺你可以講得通,但是他為甚麼要殺我?他應該知道我,是在為他的恩人辦事!」杜子榮聳了聳肩並不回答。
  我想了片刻:「或者他故意向我放毒箭,來使你放棄對他的懷疑?可是炸藥呢?毒蛇呢?」
  杜子榮站了起來:「毒蛇,甚麼毒蛇?」
  我將有人放毒蛇進我的窗戶,我幾乎被毒蛇咬死的事情說了一遍。杜子榮來回踱了幾步,道:「這倒奇怪了。炸藥、毒箭、毒蛇,這正是王丹忱昔年所用的謀殺方法中的三樣。」
  我撐住了桌子望著他,他走到一個文件櫃前,拉開了一個抽屜,取出了一份文件來:「你看,這是王丹忱昔年犯案的資料。」
  我接了過來,在桌邊坐下,將那份資料翻了一翻,我看到了王丹忱過去的犯罪紀錄,不禁感到陣陣發寒,我實在想不到像王丹忱這樣彬彬有禮,身材矮瘦的人,會有這樣的紀錄。
  紀錄中表明,王丹忱為了一件極小的小事,用毒蛇、毒箭和土製炸藥,殺死了二十六個人之多!
  我抬起頭來,杜子榮也望著我。
  我搖了搖頭,表示我沒有法子解釋。我不認為謀殺我的是王丹忱,因為兩個原因:第一,第一次謀殺發生時,王丹忱和我一樣有被謀殺的可能;第二,我是為熊家來辦事的,王丹忱應該幫助我,而不應該謀害我。除非他對熊家的忠心是假的。
  杜子榮道:「我下令逮捕他。」
  我奇道:「你有證據?憑甚麼逮捕他?」
  杜子榮道:「我可以進行秘密逮捕,這人的心中一定有著極度的秘密,他先謀殺我,又謀殺你,目的全是一樣的,為的是不想我們發現他心中的秘密,我敢斷定,他心中的秘密,定然和那塊翠玉有關!」
  杜子榮越說越是激動,聲音也越提越高,他剛一講完,忽然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杜子榮大聲道:「進來!」門被推了開來。我和杜子榮兩人都不禁一怔,站在門口的不是別人,竟就是王丹忱。就算王丹忱不是在門口站了許多時候的話,杜子榮的話他也可以聽到了,因為杜子榮剛才講得十分大聲,隔老遠就可以聽到了。
  一時之間,杜子榮也不禁十分尷尬,王丹忱站在門口,像是他十分膽怯一樣,低聲叫道:「衛先生,杜先生,我有一件小事來找你們。」
  杜子榮道:「請進來。」
  王丹忱走了進來,在我的對面坐下,他伸手向我在看的資料指了一指:「衛先生,你在看我過去的資料是不是?如果不是熊老太爺救我,我早已是亂葬崗上的枯骨了!」
  王丹忱講來,令人十分毛骨悚然,我和杜子榮兩人,都不出聲,也不明白他來意何在。
  王丹忱舐了舐口唇:「我是工兵,我對於土製的炸藥,很有心得。」他一面說,一面竟從袋中,摸出了一個用油紙包著的方盒來。
  杜子榮厲聲道:「這是甚麼?」
  王丹忱手按在盒上,他的聲音十分平靜,道:「這是一個土製炸彈!」
  杜子榮的感覺如何,我不知道,我自己則是聽得王丹忱那樣說法,便陡地一驚,欠身過去,想將那盒東西搶了過來。
  可是王丹忱卻立即道:「別動,你一動,我手向下一按,炸藥就炸了。」
  我的身子還是動了一動,但是卻是人家看不出來的一種震動,我只是震了一下。杜子榮的神色,居然也十分鎮定,他道:「這算是甚麼?」
  奇怪的是,王丹忱仍然是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看來像是他正要向我們兩人借錢,而不是拿著一個土製炸彈在威脅著我們。
  他緩緩地說:「我想和兩位先生談談。」
  我竭力使自己輕鬆,向那罐炸藥指了一指:「你不以為如果將手移開去,我們談話的氣氛,便可以更加好一些麼?」
  他搖了搖頭:「不,還是放在上面好,只要兩位聽明白了我的話,我的手是不會按下去的。」
《奇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