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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這裡,我知道他們的聚會完了,為了避免被發現,我先駕車離開——今晚的收穫之豐,遠超乎我的想像之外,實在令人高興。
  一回到家中,白素一瞧我的神情,就道:「大有所獲。他們在商量什麼?」
  我想簡單一些,搶著告訴白素,可是事情實在太複雜,不是一下子說得完的,所以我張大了口,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聲音發出來。
  白素笑:「慢慢說,我們的女兒怎麼樣?」
  我想起了紅綾分析理解陰間的那一番話,立時感到心頭發熱:「太出色了,她太出色了!」
  說了之後,我略頓了一頓,才又道:「可惜她不知道什麼是「堂子」,多半也不懂「粉頭」是什麼意思。」
  白素皺眉:「怎麼說起這些來了?」
  我感到好笑:「全是江湖草莽,連令尊在內,說說這些,有什麼稀奇?」
  於是,我就開始敘述我聽到的一切,說不多久,就被白素伸手按住了口——她的感覺真是敏銳,一面在仔細聽我的敘述,一面仍能留意週遭的細微動靜。
  她才伸手按住了我的口,就看到房門慢慢被推開,紅綾像她偷出去時一樣,探頭進來看我們。
  她總算知道一回來就先來看我們,我們自然裝睡,她看了一下,立時退了回去。
  白素問我:「明天,她會不會對我們說?」
  我笑:「一定會,要她忍住不說,只怕會把她難過死,她豈是藏得住話的人。」
  我料得不錯,知女莫若父,第二天一早,紅綾就一直在找機會想和我們說話,我和白素商量好了,故意逗她,裝著很忙,不肯聽她說話。
  不到一小時,她就忍不住了,大吼一聲,全屋為之震動,接著就大聲道:「昨晚,我和媽媽的爸爸一起偷出去了,遭遇奇絕,怪不可言——」
  她話還沒有說完,白老大的聲音已自樓上傳了下來:「傻瓜,還要你說!你爹娘早就知道了,我們所做的每一件事,每一句話,你爹娘都知道,早已合計了整夜了,還等你來說?」
  隨著語聲,白老大自樓上,精神奕奕地走了下來。果然薑是老的辣,我和白素一起鼓掌。
  紅綾也明白了,「啊」地一聲:「爸在跟我們。」
  白老大向我們望來:「你們討論下來,有什麼結論?」
  昨晚,我化了近一個小時,才把事情說完,也確然曾討論過。
  我先回答:「黃四的想法有理,那盒子對揭開生命的奧秘,可能有很大作用,他把改善環境的希望寄托在那盒子上,很有道理。還有,紅綾對「陰間」的分析,中肯之至,可以成立。」
  紅綾聽得我盛讚她,高興之至,手舞足蹈。白老大也由衷地道:「的確,經過她媽媽的媽媽替她開竅之後,她確然非同凡響。」
  白老大把紅綾的腦部接受了外星人輸入的許多資料一事,用「開竅」這個詞來形容,倒也很是貼切。
  而且,在白老大的口中,居然也出現了「媽媽的媽媽」這種不倫不類的稱呼,可知他對往事,也不是那麼執著和介懷了。
  他高舉雙手,伸了一個懶腰:「昨天,我聽你說許願寶鏡和催命環的事,一提到那個自稱陰差的人,就知道那是陰老二,又想到晚上和黃四有約,可以得到陰二更多的消息,所以即時不動聲色,現在,你知道的和我一樣多,我也不必重述了。」
  我道:「是,可是我心中,有兩大疑團。」
  白老大應聲道:「第一個是:陰老二是怎麼和陰間搭上關係的,他憑什麼和陰間主人有了聯繫,以及那個陰間的主人,究竟是一種什麼力量,聚集人類的靈魂,目的可是為了什麼?」
  白老大說出了我心中的疑團,我連連點頭。白老大搖頭:「我不知道,不能幫助你。你的第二個疑團是——」
  我把第二個疑團提了出來:「陰老二到湖北去,生出那麼多事來,不知為了什麼?」
  白老大一個勁搖頭,顯然他也不明所以,白素向紅綾望了一眼,欲言又止。
  紅綾立時大聲說:「我已是大人了,什麼都懂,連什麼叫「粉頭」都懂,沒有什麼話不能聽的。」
  白素剛才,明顯地略有顧忌,一聽得紅綾這樣講,她笑了一下,握住了紅綾的手:「是,你不再是孩子了——陰老二到湖北去,先去見曹普照,把那許願神鏡給了曹普照,我料他的用意,卑鄙之至,他是要藉寶鏡的吸引力,接近曹普照——說什麼要曹普照帶著寶鏡送回陰間去,那藉口拙劣之極!」
  我和白老大異口同聲:「他想接近曹普照,又有什麼目的呢?」
  當我問出這個問題時,我心中陡然一動,幾次朦朧想起,但又說不出具體的事情來的那種感覺,一下子明朗化——我也想到了陰老二的目的了!
  而白素在這時,已講了出來:「陰老二的目的,是想見到曹夫人,曹普照的續絃妻子,那個絕色美人,看看是不是有機會勾引上手,甚至強佔。」
  白素一說明,白老大也明白了,剎那之間,他神情暴怒,大喝一聲:「太無恥了,真是可惜,白某大好男兒,竟曾和這等下流畜牲稱兄道弟。」
《陰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