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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還未曾來到門口,透過飯店的玻璃門,我看到玻璃門外,裝飾華麗的走廊上,有一個女人,正急急地向前奔過來。
  我一看到那女人,立時站定了腳步,這女人奔得那麼急,她是不是就是約我在此相會的那一個女人呢?
  一切事情,實在發生得太快,以致我根本沒有機會去進一步地證實我的猜想,那女人奔得如此急,以致她來到了門前的時候,竟忘記了將門推開,「砰」地一聲,撞在玻璃門上,那令得我陡地一呆,而那女人在撞到了玻璃門之後,身子向後,略退了一退,這時,那「砰」地一聲響,引得所有的人,都轉頭向門外看去,那女人的雙手按在玻璃上,雙眼睜得老大,望著飯店內,而她的臉色,變得比紙還自,就在那一剎問,我發覺事情有點不對頭了,我連忙向前奔去。
  但是,我才奔出了一步,就見那女人的身子,晃了一晃,跌倒在地上。
  我連忙站定身子,指著一個侍者道:「快,快打電話召救護車!」
  那侍者急忙轉身,去撥電話,我繼續奔向門口,當我推開玻璃門的時候,有一個中年男子,也奔了出來,他的身上,還掛著餐巾。
  那男人和我先後到了門外,他問我道:「你是醫生?」
  我道:「不是。」
  那男人道:「我是,快將她扶到沙發上去!」
  我來到了那女人的身邊,俯身握住了那女人的手臂,將她拖到了沙發上,那位醫生伸手按住了她的手腕,皺著眉,又翻了她的眼皮來看了一看,然後,歎了一聲:「死了!」
  這時,很多人從飯店出來,圍在門口,七嘴八舌地講著,那女人倒在沙發上,不必是一個醫生,也可以知道她已經死了!
  在她死之前,我可以說是最接近她的一個人,但是那並沒有多大的用處,因為我和她之間,隔著一道玻璃門,我根本未能和她作任何的交談。而她在一碰到玻璃門之後,幾乎立時倒地,死亡來得如此突然,這女人是不是就是曾和我訂下約會的雷小姐,只怕也永遠不能證實。我當時只是在想:如果她就是要和我見面,說是有十分重要的事告訴我的人,那麼,她的死,是自然的意外,還是人為的意外呢?
  我抬起頭來,望著那位醫生:「她的死因是什麼?」
  那醫生道:「不能肯定。」
  我還想再問,電梯打開,救傷人員已經來了,看熱鬧的人後退了一些,一個警官走向前來,隨著救傷人員來的醫生,向那女人略一檢查,便道:「她死了,應該派黑箱車來才是。」
  他招著手,一個救傷人員將一幅白布蓋住了屍體,警官回過頭來,問道:「是誰將她扶到沙發上來的?」
  那醫生和我同時道:「我們!」
  那警官道:「請你們合作,將當時的情形,詳細他說一說。」
  那醫生顯然是一個很肯負責的人,他道:「那女人撞在玻璃門上,我坐在離門不遠處,我看到她倒下去,我和這位先生一起奔出門外,等我們合力將她搬到沙發上時,她已經死了!」
  警官皺著眉:「你隨意搬動遭到意外的人?」
  那醫生道:「我是醫生,當時,我以為她只是昏了過去,我自然要盡快救她!」那警官點了點頭,又問了我幾句話,不多久,那女人就被抬走了。
  我和那位醫生,被請到了警局,將我們的話;作了正式的記錄。
  這時,我實在想知道那個死了的女人是什麼人,警方人員顯然已經檢查過她的遺物,但是我卻沒有機會,向他們詢問。
  我和那醫生是同時離開警局的,當我們來到警局大門時,一個警官忽然奔了過來,叫道:「衛先生,請你等一等!有一點新的發現,需要你作一個解釋。」
  那醫生和我握手離去,我跟著那警官,又到了一間辦公室之中。
  在那間辦公室中,已有好幾個警官在,其中包括率領警方人員首先到達飯店的那位警官,我才一走進來,就覺得氣氛很不尋常,我好像是一個待審的犯人。但是至少在表面上,那幾個警官,對我還是很客氣的,那警官道:「衛先生,請坐。」
  我坐了下來,道:「有了什麼新的發現,為什麼要留我下來?」
  幾個警官互相望了一眼,仍由那警官說話,他道:「衛先生,關於那個死者,你一直未曾向警方說過,你認識死者。」
  我不禁感到好笑,立時道:「我根本不認識她!」
  鄧警官打開了桌上放著的一本小小的記事簿,那記事簿有著草綠色的皮封面,看來十分精緻,他望著打開了的記事簿:「這裡有一個電話號碼,你看看,是誰的電話?」
  當他那樣講的時候,我驚愕地挺了挺身子,我已經意識到會有什麼事發生了!
  果然,那警官接著,讀出了一個電話號碼來,那是我的電話號碼,我皺著眉:「這電話號碼是我的。」
  那警官合擾了記事簿,放在手心上,輕輕地拍著:「死者身上,這本記事薄,是死者唯一的東西,而在這本記事簿中,唯一的記載,就是一個電話號碼,而經過我們向電話公司查詢,這個電話號碼的擁有者是衛斯理。」
  我不禁有點憤怒,因為那警官的話,強烈地在暗示著我和死者之間,有著某種關係!
  是以我冷笑著:「你不必向我長篇大論地解釋,我從來不否認這個電話號碼是我的。」
  那警官瞪著我:「可是,你卻說你不認識死者!」
  我沉聲說:「是的,我不認識她。」
《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