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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殮房失火屍體失蹤
  突然之間,我心頭狂跳了起來。
  我在出去的時候,身上肯定不會有那樣的一隻圓環,而我在外面,雖然遇到了許多奇特的事,也不會有什麼人能將這樣的一隻圓環,放進我的衣袋中,我可以說沒有接近任何人——只除了一個突然死亡的女人!
  那女人撞在玻璃門上,倒地之後,那醫生已證明了她的死亡,但是,當我剛一扶起她的時候,她可能還沒有死!
  如果那時候,她還沒死的話——自然,那只不過是我的猜想——那麼,她要將圓環,放在我的上衣袋中,去發現她沒有機會告訴我的「重大事件」!
  我立時來到了桌前,取出了一張白紙,將那圓環,平放在白紙上,然後,拉下檯燈,使光線集中在那圓環之上,再用放大鏡,仔細審視著環上的花紋。
  那環,只有一寸直徑,中間的孔,如一枝鉛筆粗細般大小,環身不會寬過八分之三英吋,但是,上面的花紋,卻細緻得很,在放大鏡之下看來,細紋顯然是不規則的,時而打著轉,像是水流的漩渦,時而呈直線,時而又呈現許多不規則的結。
  我看了好一會,將那環翻了過來,一樣用放大鏡看著,背面的細紋,也差不多。
  我可以肯定,在那圓環上,如果有著什麼秘密的話,那秘密一定是在環身兩面那種細紋上,但是我卻根本無法知道,那些細紋中藏著什麼秘密。
  我足足看了一小時之久,仍然茫無頭緒,於是我用攝影機,將圓環的兩面,都攝了下來。我所用的那種底片,可以放大很多倍,可以將圓環放大成直徑三尺,那樣,就要以進一步研究身上的細緻花紋了。
  我並沒有立即沖洗底片,因為夜實在太深了,而我也十分疲倦了。我將一切收拾好,鎖在一個抽屜之中,然後,到了臥室中。
  我躺下不久就睡著了,這是我的生活習慣之一,當我決定休息的時候,我就休息,不論有多少奇異古怪的問題困擾著我,我都不再去想它,我奉行如此的習慣,是因為我知道,只有在充分的休息之後,才能保持頭腦的清醒,才能解決疑難。
  第二天,我被白素推醒,當我睜開眼來時,已是滿室陽光了。
  我一睜開眼來,白素就道:「傑克上校已經第三次打電後來,快中午了,我不好意思回答你還在睡著!」
  我一面說,一面坐了起來,白素拿起了床頭的電話,我接了過來,「喂」地一聲,我立時聽到了警方的高級人員、特別工作室主任,傑克上校的聲音,他道:「白天睡覺,你這種生活習慣,真不敢恭維。」
  我清了清喉嚨:「對不起,昨天晚上,我實在睡得太遲。」
  傑克略停了一停:「昨天,你牽涉進一個女人神秘死亡的事件中?」我也略停了一停,因為我不知道傑克向我提起這件事來,是什麼意思。
  照說,我和傑克是老朋友了,但是也許由於我和他兩個人,同樣固執,同樣對自己的想法,有著大大的信心,所以我們總是無法合得來,不是有某一種事情,令得我們必須交談的話,我們絕不會通電話。
  所以,在這時候,我必須想一想,他那樣問我,是什麼意思。
  自然,我只想了極短的時間,便道:「是的,我所有的一切,全部告訴了警方!」
  「自然,自然,」傑克忙說:「但是這件事,嗯……你知道,有幾個疑點,警方還待澄清一下,所以……所以……」
  聽得傑克那樣在電話支支吾吾,我不禁笑了起來,我打斷了他的話頭:「上校先生,你有什麼困難,只管直說,我絕不欣賞你,但是卻對你為人率直這一點,頗有好感,怎麼你連這一點優點也喪失了?」
  傑刻苦笑了起來:「衛斯理,你真是得罪人多,稱讚人少。」
  我道:「那樣有利於解決問題,你有了什麼困難?」
  傑克又停了一會,道:「昨晚,殮房失了火。」
  我道:「對,在我要離開的時候起的火,但是我卻不知道結果怎樣。」
  「殮房忽然起火,燒燬了很多屍體,現在,令人不可思議的是,火在幾分鐘之內,就被撲滅,但是那女人的屍體,卻消失了。」
  我呆了一呆,感到一股寒意。
  傑克又道:「幾分鐘的火,不足以將一個屍體完全焚化,而且,當時那女人的屍體,正在解剖桌上,解剖桌上的白布,也只不過燒得微焦,所以那屍體是失蹤的。」
  「被人偷去了?」我問。
  「沒有這個可能。」
  「起火的原因是什麼?」
  傑克道:「我們已經調查過了,原因是洩電,火勢一下子就變得十分猛烈。」
  我吸了一口氣:「那麼,你需要我做一些什麼事情呢?」
  傑克「晤」了好一會,可以聽得出他是在下了決心之後才繼續說話的,他道:「衛斯理,我們曾合作過解決不少神秘事件,我看來這件事,也需要我們合作,你最好到我的辦公室來一次,我有一點十分古怪的照片給你看,關於那女人的!」
  傑克上校的話,說得很誠懇,他既然邀我合作,我立時道:「好的,我在半小時之內趕到,我也有一點特別的東西給你看,可能也和那女人有關的。」
  我放下了電話,匆匆地穿衣、洗漱,然後,我取了那只圓環,取出了那卷底片,下了樓,駕車直駛警局。
  我是一個十分守時的人,我答應了傑克,在半小時之內到達,我的時候,預算得十分充裕,是不會遲到的。
  可是,我遲到了!
《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