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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朱槿所告訴我的事:她們曾經花很多人力去尋找勝姑,但是一無結果。
  就在這之後不久,關於《神山》這個故事也基本上寫完了,卻又有一個我根本沒有料到的人前來拜訪。
  這人當然是曾經在這個故事中出現的人,而他甚至根本就沒有名字(他當然是有名字的,但我對此人印象極差,根本不想將他的名字寫出來,所以只是用了一個代號),他就是那三個參拜過神山的科學家中唯一倖存的一個:和稀泥者。
  和稀泥者之所以來找我,是因為他遇到了他所認為的極大的麻煩,希望我能夠給他一些幫助,使他脫離困境。
  他所遇到的麻煩可以說荒唐,也可以說有趣,甚至還可以讓人感到一種諷刺一種辛酸,因此,我將他的麻煩作為結束。是否能對他有所幫助,連我自己也不清楚。
  和稀泥者經歷了那場大災難,劫後餘生,真正是頗多感歎,在此不必一一細述,值得一提的是,他回到了那個大研究機構,他仍然是值得尊敬的科學家。但是,與以前不同的是,他已經大大地改變了人生態度,從此不再和稀泥(可見我用和稀泥者來代替他的名字,並不準確,好在名字本身也只不過是代號而已,無關緊要),從此變得態度積極,也可能是從回到那個機構開始,他便在寫著一篇有關那次大地震中離奇經歷的文章,後來發表在一家極有權威的刊物上。
  他的麻煩正是由此而始,這篇文章使得他成了一個非常明顯的活靶子,突然之間有許多頂帽子向他飛來,他成了偽科學家、科學騙子、科學叛徒……由此引起的一場大爭論,由他所在的領域,迅速擴散到了其他的領域,最後,竟然有著許多的物理學家、化學家、生物學家、社會學家、心理學家、文學家,甚至是一些不問凡塵俗務的神學家也加入了進來。
  這些人中,絕大多數是以權威的身份在對他的「所謂經歷」進行否定,他也因此成了過街老鼠,四週一片喊打之聲。
  和稀泥者十分感慨地對我說:「我唯一的幸運是生活在這樣的一個時代,如果是在前幾百年,我想,我的命運,一定不會比哥白尼、伽利略好多少。」
  從此,和稀泥者被絕對地打入了另類。
  和稀泥者因此去找過朱槿和黃蟬,她們表示對科學的論爭不感興趣,不肯站起來說任何話,他也去找過那個被我救起來的行政官員,那個官員自此事之後,官運亨通,得到了提拔,卻絕不肯再談此事。在無可奈何之際,他便想到了來找我。
  我所能的知識將此記下來,作為這個故事的補遺之二。
  至於別人信或者是不信,那也就由不得我了。
《神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