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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吸收進神秘組織的經過
  那女人柔軟滑膩的身體,緊靠著羅開,可是她在幽幽地歎了一口氣之後,突然迅速地跳了起來。而且在極度的歡樂之後,人還如同在雲端飄浮一樣的羅開還未曾明白發生什麼事之際,她已經套上了上衣。
  羅開一伸手,想把她拉過來,可是他的手只在她滑腴之極的股上,碰了一下,她已經一扭身,避開了一步,同時迅速地穿上了厚褲,拿起滑雪工具,來到了門邊。
  羅開忙叫道:「寶貝!」
  羅開一生之中,真是沒有比接下來的那一刻更狼狽的了,他一面叫,一面坐了起來,可是那女人已經拉開了門,一陣刺骨的寒風,捲了進來,羅開的身體再強壯,也不禁陡地打了一個寒顫。
  而等到他把長毛地毯拉起來,草草裹著身子,衝到門口時,閃亮的積雪使得他在剎那間什麼都看不到,寒風吹在他裸露的肌膚上,就像是利銼在來回刮著一樣。羅開知道,對方如果是一個滑雪高手的話——一定是,不然,到不了這小屋子——那麼這一耽擱,他已經無法追得上她了!
  羅開退後了一步,關上了門,慢慢回到了壁爐旁邊。雖然他精明到了獲得了「亞洲之鷹」這樣的外號,可是這時,他卻一片茫然,全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幾百條問題盤踞在他的心中,最主要的一個,自然是:這個女人是什麼人?接下來的問題是:這女人為了什麼?何以她一下子就走了?她怎麼知道自己的身份?究竟是一個什麼陰謀?
  羅開一直想下去,想到了如今已經參加了這個組織,那究竟是什麼組織?誰是首領?那個女人,一定和組織有關,因為理論上來說,世界上應該只有兩個人知道他身在組織這件事,一個是他,一個就是把他收進組織的首領。羅開躺了下來,拉過了一條長枕,枕在腦後,又點燃了煙,深深吸著,然後,找到了一瓶好酒,對著瓶口,大口喝了幾口,回想著他和「組織」發生關係的經過。
  羅開一直是獨來獨往的,不論做什麼事,他都獨來獨往。由於他具有多方面的才能,他也有條件在像他這樣的冒險生活中獨來獨往。
  第一次是在一年半之前,世界各地有不少像羅開這樣的冒險家,不約而同,集中在伊朗的首都德黑蘭。因為那時伊朗的局勢極其混亂,宗教領袖趕走了伊朗皇帝,伊朗皇帝在倉猝離開之際,雖然他那三百億美元的外國銀行存款是不必攜帶的,但是大批珍寶,卻無法一下子帶得出來,留在皇宮的密室之中。
  羅開和其他冒險家一樣,費了不少心思,打聽到了那些價值連城的珠寶,是在皇宮的哪一間密室中,也和巴列維皇室的成員取得了聯繫,如果他們可以把那些奇珍異寶帶出來,他們可以得到價值百分之七十的報酬。羅開不知道其他的冒險家準備採用什麼方式,他自己,是假扮了一個回教的教士,弄上了花白的大鬍子,混到了德黑蘭,在他準備行動之前,對皇宮中的警衛系統,他已瞭然於胸,極有把握可以得手。
  可是就在動手前的那個晚上,當他在一條小巷子中,貼著高牆,在向前慢慢走著的時候,在他的身後,傳來了一陣不急不緩的「得得」的蹄聲,當蹄聲漸漸接近他的時候,他吃驚地回頭看了一眼,看到個身形相當嬌小的婦女,騎在驢子上跟在他的後面。
  那女人穿著黑袍,蒙著面,就像是出現在德黑蘭街頭上的其他婦女一樣,根本看不清她的臉,但羅開立時可以注意到,那女人有一雙極靈活而具有挑逗性的眼睛,而且正在直視著他。
  羅開已經覺得那女人跟得自己太接近了,他正要從事十分冒險的工作,回教革命軍只要知道了他的意圖,軍事法庭可以在五分鐘之內完成程序,把他拉出去槍決!所以他停了一停。
  而就在這時,那女人在他身邊經過,也勒停了驢子,在驢背上,身子向他傾斜了過來。在那一刻間,羅開聞到了一陣幽香,辨別女人所用的名貴香水的香味,也是羅開的特殊本領之一,聞到那種像是曬乾了的玫瑰花瓣在陽光下發出來的誘人芬芳,羅開就怔了一怔:那是世界上八種極品香水之一,而阿拉伯女人根本是禁止塗抹香水的,更不要說是這種名貴的了。
  羅開已經伸手在長袍內,握住了一柄裝有滅聲器的手槍,準備應變。而那驢背上的女人在身子傾向他之後,在他的耳際,用純正的英語道:「別去,警衛系統全換過了,你得到的資料是舊的!」
  羅開感到了極度震撼:那個女人完全知道他是誰!甚至清楚知道他要幹什麼!
  當羅開愕然,還來不及有反應之際,那女人發出了一下清脆的笑聲,聽來她年紀很輕,突然,她掀開了面幕的下端,現出豐滿誘人的紅唇來,在羅開的唇上,輕輕印了一下。
  她的動作是如此之快,羅開一伸手,想要抓住她時,她香滑柔軟的舌尖,已經迅速地伸進了羅開的口中,而且又縮了回去。羅開只覺得那女人用舌尖渡了不知什麼東西在自己的中口,那更令得他震驚!如果那是毒藥呢?
  所以,能幹鎮定如亞洲之鷹,這時也不禁手忙腳亂,顧不得再去抓那女人,忙把口中的東西吐了出來,這一耽擱,那女人已策著驢子,向前快速地走了開去,羅開立時拔腳去追。可是他才奔出了一步,就停了下來,他無法去追那女郎!
《鬼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