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他伸手去握那女郎的手,女郎的手柔軟滑膩,絕不像是土著女人般粗糙,而且羅開幾乎沒有用什麼力,女郎便已偎向他的懷中,身於貼著羅開,緩緩地扭著,發出低微的,但是震人心坎的低吟聲。
  羅開感到極滿意,這樣的女郎,放到阿拉伯王宮的後宮去,也是頂尖的了,在這樣的荒島上,實在不能再有更高的企求了!所以,當衣服自女郎身上褪下之際,他是心滿意足的,但是在陡然之間,他呆住了,如同高壓電忽然通過他身體一樣!在那剎那間,他明白了什麼是「黃與黑的交叉方格」——組織要他去殺的人的「明顯目標」!
  世界三大殺手之一
  當那女郎用一種生澀的神情和動作,緩緩褪下她身上的衣服之際,不論那種神態和動作是不是職業上的一種訓練,羅開的情慾已被挑逗到了一種十分熾熱的境界。這時,他坐著,那女郎站在他的面前,他的雙手已經自然而然伸向那女郎的纖腰,並且把女郎拉近,深深地吸著氣,享受著自那女郎美麗的嗣體之中散發出來的幽香。頭微仰向上,從仰角來欣賞那女郎郎挺聳的雙乳。
  當衣服順著美麗的胴體褪下之際,羅開的視線也向下移,平坦的腹,細柔的腰,微微凸起,給人一種結實感的小腹……
  然後,便是雷擊一般的震撼!
  那女郎在寬大的土著衣衫之內,並沒有任何掩飾,但是她卻圍著一條腰鏈,那腰鏈相當細,圍在這樣美好的胴體上,只看到那女郎背貼著牆,正在大口大口喘著氣,豐滿的胸脯上下起伏,她的神情十分異樣,並不是驚恐,而是一種極度的疑惑,像是全然不信眼前發生的一切是事實一樣!
  她用一種聽來如同夢幻一樣的聲音問:「你,你……究竟是誰?」
  羅開並沒有回答她的這個問題,只是把視線自她的臉上,移向她的小腹,她小腹那道淺淺的傷口,還有鮮血在沁出來,沁出來的鮮血,不再是紅色,而是那種妖異的紫藍色!
  羅開感到了一陣寒意,身子甚至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
  他在才一看到那種怪異的顏色之際,甚至還不能肯定那是什麼,他的反應,只是出於一種由於他豐富的知識培養成的一種自然反應,他先是感到那牌子向著他的那一面看來極鋒銳,而且離得他太近了,當時,那女郎只要手向前略略一伸,牌子就會碰到他臉上任何一處地方。那種妖異的藍色,給他的閃電一般的直覺是:毒!
  所以,他才基於本能的反應,突然出手的。
  直到這時,他才知道自己的判斷完全沒有錯。
  他的視線再度移向那女郎的臉,那女郎的神情,在迅速地變化,從疑惑變成了一種令人心悸的狠毒,這和她剛才進來時的那種羞澀,令她看起來,幾乎是另一個人。
  眼前的情景是十分異特的,一個全裸的,只在腰際圍著腰鏈的女郎,貼牆站著,豐滿的雙乳隨著急喘而起伏,看去有極大的誘惑。而羅開卻像是一頭獵豹一樣半蹲著,全身蓄滿了勁力。他明白,如今並不是什麼遊戲,是生和死的搏鬥,生、死,只是在一線之間,在百分之一秒間決定的事!
  他盯著那女郎,感到喉嚨像是有火在燒一樣,但是他還是迸出了一句話來:「素拉脫烈?」
  那女郎的喉際,發出了一下奇異的聲響,羅開不由自主,歎了一口氣。「素拉脫烈」是西印度群島上,土人對一種劇毒的毒蜥蜴的稱呼,是「死神」的意思。這種正式學名叫「紫紋鬃晰」的毒蜥蜴,毒性之強烈,無與倫比,連最毒的印度毒蟲,也瞠乎其後,它的毒液集中在它的皮膚和背上的硬刺上,所以捕捉這種毒蜥蜴,等於和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再加上它本來就極稀有,瀕臨絕種。
  可是由於它的毒液,毒性是如此之強烈,這種毒液,也就成了一流殺手夢寐以求的寶貝,售價之高,說出來絕不會有人相信。
  羅開聽人說起過,有一個國際間諜人人提起就駭然的殺手,就擅用這種毒蜥蜴的毒來完成任務。這個殺手和其餘屈指可數的超級殺手一樣,幾乎是隱形的,完全沒有人知道他們是什麼樣子,甚至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只知道他們慣用的殺人手法而已。
  而那個擅用毒蜥蜴的毒來殺人的殺手,也就被人稱為「素拉脫烈」。現在,羅開自然知道,眼前這個如此美麗的女郎,就是可以名列世界三大殺之一的素拉脫烈。羅開甚至也可以知道,那女郎的膚色,本來一定不是黑色的,可能其白如雪,也可能是印地安紅種人,或者是黃種人。如今她的膚色看來和島上土人一樣,那自然是全身經過精妙的化妝之故!
  羅開歎著氣,那女郎忽然也歎了一聲:「公平嗎……你究竟是誰?」羅開搖了搖頭,表示不準備回答這個問題,同時,他也不是很明白「公平嗎?」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他用十分誠懇的語氣道:「你不會有太多時間了,要什麼快點講,別問沒有用的問題!」
  那女郎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高亢:「我連知道自己死在什麼人手裡都無權嗎?」
  羅開立時回答:「你死在你自己手裡,你要殺我,結果殺了你自己!」
  那女郎的面頰,急速地抽搐著,她背靠著牆,站得十分挺直,把她美麗的胴體表露無遺,可是羅開卻知道,生命快離開這具美麗的胴體了,死亡就快來臨。
  那女郎又道:「公平嗎?你得到的組織的指示是什麼?」
  羅開陡然一震:「你殺我,也是組織的指示?」
  那女郎的神情,在一剎那之間,變得十分淒然:「是,組織的指示!」
  羅開的聲音苦澀之極:「為什麼?」
《鬼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