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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開本身並不十分注重這件事,但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下,這個銜頭,卻大大有用了!
  大約五分鐘之後,就有人來接聽,態度恭敬之至,不論羅開說什麼,得到的回答,幾乎都是一連串的「是」。
  羅開的要求,其實十分簡單,他要求先由外交飛機,然後再由軍機,送他到蘇聯太平洋海軍基地去。
  而令他驚訝於俄國人辦事效率之高的是,在他放下電話之後,他斟了一杯酒,但是酒還沒有喝完,大約是過了六七分鐘,他就接到了電話:「亞洲之鷹先生,請立即到機場;有人會和你聯絡,立刻可以起飛!」
  若干時日之後,有一份報告,交到了北大西洋組織高級情報官黛娜上校的手上,詳細記述著「蘇聯急速安排的一次緊急飛行」。
  報告不但記述了「這次緊張飛行,必然有極其重大的任務」,也記述著:「參與這件任務的是一個東方人,可以推測為韃靼人,或是蘇聯東方加盟共和國的人。」並且有這樣的記載:「該次飛行的真正目的,至今不明,只知外交飛機在進入蘇聯國境之後,似和極新型,速度高達音速兩倍的軍機相銜接,繼續其航程,而目的地不明。」
  交出這份報告的情報人員,工作十分出色,因為報告還附有那個「參與任務」的東方人的照片,照片還拍得十分清楚。
  毫無疑問,那是一個東方人,而且也有著韃靼人的臉部特徵。
  可是黛娜上校在一看到照片之後,就呆了一呆,而且,她保持著怔呆的姿勢有三分鐘之久,然後,她喃喃地道:「鷹,是你!不論你怎麼化妝,你的眼神,都說明了那是你,只有鷹,才有這樣的眼光!」
  然後,黛娜閉上眼睛,回想著在荷蘭酒店之中,和羅開的最近的一次相會。一想開頭,她就有失神不安的感覺,不斷地愛撫著她雙腿的姿勢。
  自然,她也知道,這次緊急安排的神秘飛行人,必然和一艘核潛龐的交易有關。
  不過黛娜也知道自己無法追究下去,因為荷蘭完全循正確的途徑,把核潛艇出售給一個國家,潛艇經由這個國家失去,自然和荷蘭無關。
  離開了歐洲和美國,事情發生在亞洲和蘇聯,黛娜上校自然無法管轄。
  她心中只是在想,還是下次再見到鷹的時候,問問他為什麼要化妝的好。精巧的化妝,使亞洲之鷹看來完全是另一個人,若不是她和他太熟的話,也不容易認出來。
  而一想到了下一次和羅開的再見面,黛娜的思緒,就繚亂之極,再也沒有法子去想什麼了。
  她雙臂環抱在胸前,抱得十分用力,手臂緊緊地壓著她的一雙豪乳,彷彿這樣做,才能將身體之中一些正在迅速膨脹的念頭壓下去。可是卻恰恰相反,反而更加高漲,她的手臂,甚至可以感到她自己的乳頭,正在迅速變得堅硬——以致在感覺上,都不像是身體的一部分,而是兩顆石粒!
  黛娜長歎一聲,站了起來,毫無目的地揮動雙臂,才能勉強令她自己平靜下來!
  這種經過,就算黛娜下次再和羅開見面,自然是不會說的,她會裝成十分平淡地問:「那次你是為了什麼,化妝成了一個韃靼人?」
  確然,羅開是化妝成了一個韃靼人,才上機的。韃靼人的特徵,是有扁平而闊大的鼻子,而羅開原來的鼻子,高而挺,像鷹喙。
  要作截然相反的化妝,自然相當困難,可是在隱藏本來面目方面,也容易取得最大的成效。
  羅開確然以最短的時間到達——十一小時他就到了基地,然後,在四十六分鐘之後,在清晨陰冷而充滿魚腥味的空氣之中,他已經走向第三號漁人碼頭——確如寶寶船長所說,在這裡,陌生面孔十分受注意,幾乎每一個人都向他投以好奇的眼光。
  自然,清晨時分,碼頭上人不是太多,所以,羅開來到了距離海邊還有二十多公尺處,也已經知道了和他聯絡的是什麼人了。
  在海邊的石欄杆旁,有兩個女人,正挾著煙,看來懶洋洋地站著,一看到了羅開,兩人就互望了一眼,扭著身子,向他走了過來。
  看起來,這兩個女人像是尋常在碼頭上可以見到的流鶯一樣,神情憔悴,雙目無光。可是羅開目光銳利,一眼就可以看出,這兩個女人也經過十分巧妙的化妝,她們可能是千嬌百媚的美人——寶寶船長既然接收了蜂后王國的一部分人員,她的手下就必然是美女,不是美艷出眾的女人,怎能踏進蜂后王國的門坎?
  那兩個女人迎著他走,她們扭動的姿勢,十分自然,看來不是故意做作——美女自小都習慣於突出自己的美麗,這兩個女人都有著標準的細腰高臀,自然也早已習慣了較為誇張的走路方法,來突出她們的美麗。
  等到雙方走得近了,都站定了身子,羅開剛想介紹自己是「某先生」時,其中一個女人已開了口:「某先生,你到得真快!」
  羅開揚了揚眉:「想不到吧!」
  還是由那個女人開口:「想不到的是,閣下竟然和蘇聯的軍方和情報組織有那麼好的關係!」
  那女人的聲音十分動聽,可是羅開在望了她一眼之後,卻把注意力放在另一個女人的身上。
  那女人顯然經過化妝,連手上都搽了黃色的粉,來掩飾她原來的膚色——可以推測她是一個肌膚賽雪的美人兒。令得羅開留意她的主要原因,是由於這個女人有著一雙眼波流轉,透出她精明能幹的眼睛。而且,自從一相見開始,這雙妙目就一直盯定了他,像是要看穿他化妝下的真面目一樣。
  一開始,羅開只覺得相當有趣:雙方都以曾經掩飾過的假面目相見,他對自己的化妝術有信心,料定即使是寶寶船長見了他,也認不出來。可是他隨即想到,以寶寶船長處事之精明,難道她就不會化妝嗎?
  一想到這一點,羅開的心中,就陡然一動!那目光流轉的女人,極有可能就是寶寶船長!
  一想到這一點,羅開自然多加了幾分注意。可是對方的化妝十分巧妙,令得他一時之間,不敢肯定。如果這時,她穿的是緊身衣的話,羅開一定可以認出她來,可是她偏偏穿了一件十分難看的寬身衣,看不出她的身型是什麼樣子的。
  既然認定了這個女人有可能是寶寶船長,羅開的應對,自然也更加小心。而且,對方一開始就那麼說,表示她們的情報,十分正確。他先是淡然一笑,聳了聳肩:「這是多年之前建立的關係!」
  那女人的臉上神情,看來並沒有什麼變化,可是她的一雙美目,卻洩露了她心中的秘密,在眼波之中,大有思念懷戀之情。她道:「我有一個朋友,和俄國人的關係也十分好,俄國人稱他為永遠的朋友!」
  一聽得那女人這樣說,羅開不由自主,抬頭向天上望了一眼,心中有一種異樣的感動。
  那女人這樣說,當然她就是寶寶船長,她說的那個朋友,就是他,亞洲之鷹羅開。
《遊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