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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希臘女神
  溫寶裕首先打破沉寂:「有可能是在謀殺行動之中,出了意外,兇手和幫兇行事不慎,計算失誤,所以一起賠上了性命……」
  黃堂苦笑:「雖然說有這樣的可能,但是……那未免太滑稽了,像是滑稽電影一樣!」胡說和溫寶裕兩人互望了一眼,他們都是覺得這其間必然大有蹺蹊,可是一時之間,卻又抓不到中心。
  各人都在思索著,一時之間,倒又靜了下來。黃堂在三分鐘之後,才提高了聲音道:「可要聽聽警方——也可以說是我個人的『結案陳詞』?」
  立時有人鼓掌,表示歡迎。
  黃堂道:「韋先生的死,是一個意外——當然,他死於被殺,但如果不是他多事,把那只皮包送上去的給孫夫人的話,一切都不會發生。而他的死,證明了他死前的推測是對的,在那只皮包之中,有些東西,是孫夫人不願人知道那是屬於她的。她已經否認了那是她的皮包,可是韋先生不識趣,要她承認,結果送了命!」
  黃堂說到這裡,略頓了一頓:「大家是不是同意我的分析?」
  胡說舉了舉手:「分析是無懈可擊的,可是,也有不可解釋的一點。」
  黃堂作了一個「請說」的手勢,胡說道:「第一,發現的皮包,從來沒有用過。」
  黃堂立時道:「皮包可能有另外一個,發現的一個,不是韋先生送上去的那個。」
  胡說了又道:「孫夫人不願讓人知道是屬於她的東西,一定十分重要,她為什麼會寧願不要那東西?」
  黃堂吸了一口氣:「這是問題的關鍵,各位,那東西,究竟是什麼,或者,究竟是什麼性質?我本人也沒有答案,可是卻認為,那是一個十分特殊的東西,對孫夫人來說,可以輕易放棄。但如果那東西和她發生了聯繫,那就會對她不利之至!」
  雖然大家對於皮包中的東西是什麼,一點概念也沒有,但是對這個分析,還是同意的。
  黃堂繼續「陳詞」:「韋先生自然是由於窺破孫夫人的秘密而喪生。而孫夫人感到,她的行藏已經暴露,所以需要消失,接下來,就發生了她神秘消失事件!」
  溫寶裕插言:「再接下來,就是兩個保安員的死亡——不應把這兩人的死亡看作是意外。」
  黃堂悶哼了一聲,像是對這一點,不是很同意,可是他也是沒有事爭辯,只是道:「孫夫人從何而來,她是什麼身份,在這裡從事什麼活動,還是這宗奇案的主要關係,只可惜這一點上,毫無突破。」
  他說到這裡,攤開雙手:「所以,這案子也就成了一宗懸案!」
  他說完之後,向每一個人望去,很有點挑戰的神情。
  當他的目光和胡說接觸的時候,胡說提高了聲音:「黃主任有心考驗我們的智力,他還保留了相當重要的一點沒有說,發覺了的,請提出來!」
  這幫青年人,能和胡說、溫寶裕成為朋友,自然都有一定的智力,他們也大多數發現有一個相當重要的要點,黃堂沒有提及,所以胡說一提出來,立時有好幾個人一起叫:「那計程車司機!」
  就算有的人遲了一步,也立時表示同意。的確,在整件事情中,有一個相當重要的人物,那個計程車司機,黃堂竟然沒有提到在事後曾調查他!
  黃堂笑了起來:「好!各位的觀察力真不錯,是的,我故意漏去了他,看各位是否加以注意,那計程車司機提供了一條線索,可以說,是有關孫夫人的唯一線索——孫夫的行蹤,十分神秘,她每次離開了富貴大廈,就像是突然消失,竟然沒有人知道她在什麼地方出現過了!」
  溫寶裕打了一個「哈哈」:「黃主任,請問那個大雨之前,孫夫人是在什麼地方上車的呢?」
  黃堂是有備而來的,他在回答這個問題之前,竟然先取出了一幅相當詳盡的本市地圖來,指著北郊近的海處:「這裡是一個郊區公園,有公共汽車通往市區,中途有十二個站,經過的都是一些新發展的市鎮或住宅區。」
  黃堂一面說,一面手指在地圖上移動著。
  然後,他的手指在停在一處,那一處有相當大的字,註明那一處叫「快樂新村」的地方。
  黃堂吸了一口氣:「快樂新村臨近海灣,發展商沿著一個斜坡,建造了格式不同的花園尖房七十二幢,全是富有人家的住所,離這個新村約三百公尺的路口,是一個公共汽車站。」
  黃堂說得十分詳細,說到這裡,頓了一頓,一個青年站了起來:「孫夫人不會是在等公共汽車吧!」黃堂向那青年人望去:「為什麼不可能呢?」
  那青年道:「她那麼有錢,不應該去搭公共汽車!」
  黃堂側了頭想了一會,才道:「據那司機說,他從市區載入客人到快樂新村,那相當長程,他在駛進新屯的大門——那裡也有相當嚴密的保安,放下了搭客之後,心想自己已多半要空車回市區去了,天又下著雨,那時,雨勢還不是很大,他想去巴士站碰碰運氣,或許可以接載幾個急於回市區的人客,他兜到了車站,就看到了孫夫人在巴士站的上層之下。」那青年道:「這只能說明孫夫人站在車站,不能證明她想搭車!」
  那青年的話,有點跡近強辯,可是在邏輯上,卻是可以說得通的,所以黃堂只是笑了一下:「司機說,孫夫人先向他招手,他一看有人要車,心中大是高興,就駛過去,那時天還沒有黑,他看到是一個十分美麗的女人,接著,孫夫人上了車,說出了富貴大廈的地址。」溫寶裕忙道:「那皮包——」黃堂歎了一聲:「司機沒有注意孫夫人上車的時候,是不是拿著皮包——這不能怪他,因為皮包和女人,幾乎溶為一體,除非別有用意,不然,很少人,尤其是男人,留意女人是不是帶著皮包。」
  溫寶裕也歎了一聲。
  黃堂道:」車程相當遠,雨也越下越大,司機試圖和孫夫人交談,但說了幾句,孫夫人一點反應也沒有,所以他也就不言語,專心駕駛,等到了目的地之後,他又看到有人要車,孫夫人付了他一張鈔票,只是作了一個不必找贖的手勢,就下了車,一個十分神氣的男人,就是韋先生,上了車,接著,就發現了那個皮包。」
  溫寶裕用力一揮手:「司機提供了一個十分重要的線索,至少證明了一點:孫夫人的一個活動處,是快樂新屯,我去過那裡,知道除了新屯之外,要隔好遠,才會有別的建築物!」
  他說著,向黃堂去望去,等待著黃堂認同他的意見。
  黃堂點了點頭:「有了這個線索之後,警方做了許多工作,首先,孫夫人回到富貴大廈,走進大廈時,儘管雨天,可是保安員都沒有她曾經淋雨的印象,那車站有上層,最重要的是,她的鞋子,也沒有沾到泥濘,大廈大堂十分乾淨,如果她曾在泥地行走,無可避免,會在大堂上留下鞋印!」
  警方的工作如此細緻,引起了眾人的一陣掌聲。
《神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