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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庭只是苦笑著搖了搖頭,穆秀珍又忍不住了,她第四次問道:「究竟是什麼回事?世界大戰了麼?」
  「不是,」大庭回答了她的問題,「請你看這三封信,你就明白了,我們面對著極大的困難,所以逼不得已,來求助的!」
  他將那三封信交給了穆秀珍,穆秀珍接了過來,安妮連忙也回過了頭去,兩人一起看著,木蘭花和大庭兩人,則來回地踱著。
  就在這時,一陣直升機的「軋軋」聲,又傳了過來,在他們這樣的心情下,機聲聽來,似乎格外令人心煩。
  而在直升機聲停止之後,只不過一分鐘,便聽到了急促的腳步聲,一個男子奔了進來,將一個文件夾,放在桌上,大庭立時打開了那文件夾,文件夾內有三張放大了的相片,每一張,都有十寸乘十二寸那樣大,大庭忙取了起來。木蘭花踏前一步,大庭將三張相片,一起放在桌上。
  在相片上看來,那天的天氣不是十分好,雲層密佈,是以相片也相當模糊,但是卻可以看到,在雲層之中,有著一個飛行體。
  那飛行體是長形的,在尾路,有一股白氣,表示它是以相當的速度在飛行著的,三張照片都同樣模糊不清,那飛行體,實在只不過是黑色的一道而已。
  穆秀珍和安妮,這時已看完信了,她們也一齊湊了過來,看那三張相片,大庭已拿起另外幾張文件在看著,那全是空中偵察站的記錄,有著許多專門名詞,而其中有一點,是對木蘭花的假設有著很大的證明作用的,那便是飛彈飛行的方向。
  飛彈正是從東京方面飛來的!
  木蘭花一直在凝視著那三張照片,她甚至取出了放大鏡來,仔細地檢視著,又將手臂伸直,便那三張照片,離她的眼睛較遠來觀察。
  穆秀珍望著她,道:「蘭花姐,你老是看那三張相片,又有什麼作用?」
  木蘭花並不出聲,她又足足看了兩分鐘,這才轉過頭來,道:「我已經從這三張相片中,看出十分可疑的一點來了。」
  「那是什麼?」穆秀珍接著問。
  木蘭花卻並不回答,只是笑了笑,道:「秀珍,你剛才說我看那三張照片,起不了作用,現在,你倒來仔細地觀察一下,看有什麼發現!」
  穆秀珍不甘示弱,道:「好!」
  她接過了那三張相片,也學木蘭花一樣。先用放大鏡來看;然後,又從遠處凝視,可是過了三五分鐘,她歎了一口氣。
  「怎麼樣?」木蘭花問。
  「見鬼了!」穆秀珍憤然道:「有什麼可以看出來的?那三張相片的攝影技術,簡直差到了極點,是誰拍的?」
  穆秀珍自然知道那是雷達攝影,她這樣講,只不過為她發現不了什麼,而自己在解嘲而已。安妮抿著嘴,笑嘻嘻地望定了穆秀珍。
  穆秀珍給她笑得不好意思,瞪著眼,道:「你鬼頭鬼腦,笑些什麼?我沒有看出什麼來,難道你看出來了麼?」
  「我不是笑你。」安妮忙分辨著。
  「安妮……」木蘭花忙著:「你是在笑秀珍,而且,我也知道你一定看出什麼來了,你不妨講出來聽聽,看看我們的發現是不是一樣。」
  穆秀珍不信地瞪著眼睛,安妮道:「這幾張相片,當然是電眼拍攝的,而且飛行體的速度十分快,當然是談不上拍攝技術的,但是這三張照片的軟片卻特別好,是以照片的層次很明顯,這個飛行體深淺不一,可以相信——」
  她請到這裡,略停了一停,望著木蘭花。
  木蘭花和大庭龍男兩人幾乎異口同聲地道:「說下去!」
  而在他們兩人一起請出了那三個字之後,他們又互相望了一眼,各自一笑,顯然他們也都知道,對方也和安妮一樣,注意到了這一點!
  安妮得到了木蘭花,和大庭龍男兩人的鼓勵,更是有了勇氣,忙又道:「而那種深淺不一,則看來這個飛行體,如果用彩色拍攝的話,它是彩色繽紛的!不然,就不會在黑白的相片上,出現如此不同的深淺層次,是不是?」
  木蘭花和大庭龍男兩人都嘉許地點著頭。
  穆秀珍卻不以為然,道:「那又怎麼樣?」
  「秀珍!」木蘭花叫著她,「這不是奇怪的一件事麼,你想想,這飛行體為什麼要將它弄得五顏六色?」
  穆秀珍瞪著眼,她答不出所以然來,但是她的心中,卻仍然很不服氣,道:「那麼,你倒說說,那究竟是為了什麼?」
  木蘭花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秀珍,當然我現在還不明白那是為什麼,但是那總是十分可疑的一點,是不是?對方在發射飛彈,那是絕對非法的,飛彈在空際飛行時,自然也不希望被人發現,可是,為什麼,又要將它漆成五顏六色呢?」
  大庭龍男,安妮和穆秀珍三人,都緊蹙著雙眉,思索著,木蘭花自己,當然也不例外,可是他們卻一點頭緒也沒有!
  在他們沉思之中,屋子之中,只是一片難堪的沉默,這種難堪的沉默,大約維持了五分鐘左右。木蘭花才道:「大庭,我想,如果我答應幫助你的話,那我就不應該再在這裡,我應該到東京去,和你們一起工作才好。」
  大庭龍男還未曾回答,穆秀珍已經高興了起來,道:「對,到東京去,安妮,我們可以再去多看幾場馬戲,這個馬戲班快回歐洲去了。」
  木蘭花沉聲道:「秀珍,你對這件如此嚴重的事,好像並不關懷!」
  「我關懷又有什麼用?」秀珍一攤手,「第一,我們一點頭緒也沒有,而時間,只有五天了。第二,日本政府又不是拿不出錢來——」
  穆秀珍還未曾講完,木蘭花的面色,已陡地一沉!
  穆秀珍極少看到木蘭花的臉色沉得如此可怕的,是以她立時伸了伸舌頭,不敢再說下去,等候著木蘭花對她的責罵。
  但是木蘭花卻沒有責罵她,只是歎了一聲,道:「秀珍,你應該為你剛才的話,而覺得心中慚愧的!」
  穆秀珍扮了一個鬼臉,並不在乎,大庭龍男反倒覺得十分僵,他忙道:「蘭花師姐,或許你應該在湖邊靜養,不應該——」
  木蘭花不等他講完,便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剛才看了資料,那飛行體有多少長?應該是有紀錄的。」
  「是的,記錄說,它在五尺六寸至五尺十寸之間,那是一種小型的飛彈,據推測,它的發射台,也不會十分龐大的。」
  木蘭花又來回踱了幾步,才苦笑著道:「在東京,一定是在東京發射的,在東京那樣的大都中,要隱藏一具不是很大的飛彈射台——」
  她講到這裡,突然住了口。
  穆秀珍和安妮,都立時向她望來。
  她們兩人都知道木蘭花的習慣,如果木蘭花在講話講到一半之際,突然停了下來的話,那麼,她一定是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
  大庭龍男也在這時,吸了一口氣,道:「東京自然是最理想的隱匿地點,但是對方要發射飛彈,就一定要在沒有阻隔的地方,我們是不是要注意所有大廈的天台,和區內的空地呢?」
《人形飛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