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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只聽到這裡,由於取下了眼鏡,下文是什麼,她便沒有聽到,她當時自然也想不到那會是一句極其重要的談話!由於她已然準備現身,直接去和那兩人打交道了,所以她也未曾在意,她逕自來到了兩人的身後,低聲叫道:「兩位——」
  那兩人果然是久經訓練的特務,木蘭花才輕輕講了兩個字,他們兩人,便以極快的動作,倏地轉過身來,而且一臉緊張。
  木蘭花一手已提住了偷聽器,將之拉了出來,放回了手袋之中,一面又道:「兩位,是一位年輕的小姐,托我來找你們的。」
  「在哪裡,那位小姐在哪裡?」兩人緊張地問,同時轉頭四顧。
  「她當然不在機場,請你們跟我去。」
  那兩人互望了一眼,面上全都現出了不信任的神色來,木蘭花不等他們出聲,又道:「她在等你們,咦,你們還猶豫什麼,怕我麼?」
  「你是什麼人?」那有紅斑的人問。
  「我是什麼人,是不相干的,事實上我認識那位小姐也只是半小時之前的事,她還要我首先向你們道歉:她的妹妹做得太過份了些。」木蘭花似模似樣他說著。
  兩個人面上不信任的神情,漸漸地消失了。
  木蘭花又笑了一笑,道:「請你們跟我來。」
  那兩個人站了起來,木蘭花知道那兩個人是一定會跟在自己身後的了,是以她只是自顧自己向前走去,那兩個人果然跟在她的後面。
  她一直向前走著,不多久,便走出了機場,而在那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內,木蘭花已經有了打算,是以她一出機場,便停了下來,道:「你們的車子呢?」
  那個臉有紅斑的人悻然道:「我們的車毀了,連——」
  可是他只講到這裡,另一個人突然一伸手,重重地向他推了一下,那一推是如此之力,幾乎令得他立時跌倒在地!
  當然,他也未能夠將話講完,那另一個人還瞪了他一眼,才道:「我們的車子雖然毀了,但是卻又弄了一輛車子,就在那裡。」
  「那好,我可以不必召的士了!」
  木蘭花一面裝著十分高興地說著,一面心中卻在想,為什麼在提到車子毀去的時候,那個人忽然推了講話的人一下呢?
  他們不願意提起這事,覺得這件事丟臉?
  木蘭花只不過略想了一下,便未曾再想下去,因為這時,她已和那兩人登上車了,兩人對她的邀請,並不表示什麼懷疑,那便是她可以成功的標誌了。
  三個人一起登了車,由那個面有紅斑的人駕車,車子在林蔭大道上平穩地向前駛去,木蘭花在車子轉了一個彎之後,揚了揚手。
  隨著她揚手的動作,有兩下極其輕微的「咭咭」聲,自她的戒指之中,射出了兩支極細極細的針來,那兩支針刺中了兩人的後頸。
  但是由於這兩枚針實在太細了,所以那兩人被針射中的感覺,不會比被蚊子叮了一口更難耐些,他們都伸手向後頸摸了一下,並沒有在意。
  但是,這兩枚極細的針上,卻是染有一種南美洲土人所用的麻醉藥,那種麻醉藥,是一種植物根部提煉出來的,叫「美隆別斯」,當地的土語是「見到血就沉睡」之意,當地土人,設法染在吹銃的箭上,一支箭可以令一頭大犀牛昏睡數小時之久!
  這種麻醉藥也有一個缺點,那就是要麻醉劑直接碰到身體內的流動血液,要不然就不會生出麻醉之效來的,木蘭花所用的毒釘如此之細微,毒藥的含量自然極微,所以更一定要射中他們頸後的動脈才有用,那時木蘭花正坐在他們的後面,這本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木蘭花在心中數著:一,二;三!
  等到數到「三」字的時候,前面的兩個人開始搖晃,車子也走起「之」字來。木蘭花連忙跳過了椅背,伸手向兩人推去。
  那兩個人被木蘭花一推,便倒了下去,木蘭花先控制好了車子,使車子的行駛,恢復正常,然後,她便將車子駛進了一條支路。
  那時支路是通向一個小湖邊的,這時並不是假日,小湖邊相當幽靜,木蘭花將車直駛到了湖邊,才停下來,她開始搜查那兩人。那兩隻公事包所放的,果然是大量的鈔票,但是卻找不到那種特製的瀉劑。事實上,木蘭花也根本未曾見過那種特製的瀉劑是什麼樣子的,但是那總得裝在瓶中,袋中,或是膠囊之中的,可是公事包中卻沒有她要找的東西。
  那絕不是木蘭花找得不小心,事實上,木蘭花立即發現那公事包中有相當多的秘密夾層,木蘭花將之一層一層地拆了開來。
  每一個夾層之中,都藏著足以殺人的秘密裝置,可是卻並沒有那種特製的瀉劑。木蘭花的額上在隱隱地冒著汗,她開始搜查那兩個人的身上。
  但是半小時之後,她也失望了。
  當她發覺了她已完全失望之後,她的手在不由自主地微微發著抖,她呆呆地坐著,這次行動,可以說是她最後的一次機會了。
  但是,這,一個機會卻失去了,她找不到那瀉劑,而她的絕不想將電光衣交出來的意圖,對方卻可以知道了,對方當然會料到,他們是得不到電光衣的了。
  在那樣的情形下,那麼當然她再也得不到那種瀉劑了。她還有什麼機會呢?她的腦中充滿了混亂之極的思想,直到她身邊的人,突然動了動身子。
  木蘭花立時取出了兩副手銬——那是她在兩人「公事包」的中找到的,將兩人的手反銬了起來,並且銬在一齊,她又取過了一柄手槍,對準了那兩人。
  那兩個人慢慢地醒了過來,但是他們睜開眼來的時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根烏溜溜的槍管,兩人猛地震了一下,他們立即發覺他們被反銬住了雙手。
  他們兩人,同時驚叫了起來,道:「這算是什麼?」
  「你們,不是要見木蘭花麼?」
  「你,你就是?」兩人駭然而問。
  「是的,我就是。」木蘭花盡量使自己的聲音保持鎮定,「我就是木蘭花,對剛才的小小的魔術手法,我表示歉意。」
  那兩人的眼珠,骨碌碌地轉著,車中的情形,使他們清楚地知道,他們並不是昏迷了一個短時間,而是昏迷了相當長的時間。因為木蘭花已從容地搜尋了一切!而這時候,他們兩人的面色,卻也不約而同地變得極其鎮定起來,道:「蘭花小姐,你是一個聰明人?」
  他們提出「你是一個聰明人」之際,是用一種懷疑的口氣提出,那等於是在說木蘭花是一個蠢人了。木蘭花只是冷笑著。
  那臉上有紅斑的人又道:「小姐,你這樣子對付我們,可是想自殺?」
  木蘭花冷冷地道:「那瀉劑在什麼地方?」
  兩人互望了一眼,另一個人搖著頭,道:「小姐,無論你用什麼方法向我們逼問,無論你怎樣威脅我們,都是沒有用的。」
  木蘭花揚了揚眉,道:「是麼?」
《高空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