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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很高興,我本來想笑的,」穆秀珍起勁地哭著,不住地流著淚,「可是……可是……不知怎地,我卻哭起來了。」
  「別傻了,你在什麼地方,在警局麼??」
  「不,我在大使館中。」
  「什麼?」
  「我在X國的大使館中,我是準備向大使討解藥的,可是那禿頂大使卻說,要我和你們通一個電話,叫他們也來大使館,我們一齊和他開談判。」
  「秀珍,」高翔的聲音,顯示他十分吃驚,「真的?」
  「當然是真的!」
  「你等一等,等一等!」
  穆秀珍聽得他在道:「蘭花,糟糕,秀珍在X國大使館中!她是在那裡和我們通電話的,大使要她叫我們兩人也去!」
  穆秀珍已急不可待地大叫起來:「蘭花姐!」
  她立即又聽到了木蘭花的聲音。
  術蘭花的聲音,聽來和平時一般無異,平靜而堅定:「秀珍,你是在X國大使館中?你不是故意在和我們開玩笑!」
  「蘭花姐!」穆秀珍感到十分委屈,「當然是真的,我在大使館,第三號接待室之中,蘭花姐,大使說,你和高翔一齊來,事情可以有商量的。」
  「唉,」木蘭花歎了一口氣,「秀珍——」
  可是她只叫了一聲,卻又未曾再說下去。
  穆秀珍又急急地道:「蘭花姐,你來不及?你快一點來吧,你別忘記你自己——」穆秀珍苦笑了一下,又道:「你還是來的好。」
  木蘭花沉默了片刻,道:「好的,我來,你告訴大使,我來,和高翔一起來,你叫他等著我們,我們是要和他談判一下。」
  電話中突然插入了大使的聲音,可知他是一直在偷聽的,只聽得他道:「不必轉告了,我已全聽到了,希望你們快一點到達。」
  木蘭花又沉默了片刻,才道:「我一定盡快來,秀珍,你等著我,千萬不可有什麼妄動,你明白麼,等我們到了,才和他們談判。」
  「我明白了!」秀珍全然未曾覺察到事情的嚴重性。
  穆秀珍之所以全然未曾覺察到事情的嚴重性,並不是因為她的愚蠢,而是基於兩個原因。第一,她絕不知道對方曾經威脅過木蘭花,要他們三個人,一齊加入對方的特務集團,為對方效勞,而且,她更不知道對方的特工人員是一律要吞服那種定期毒藥的,她自然也不知道和對方談判,是絕無轉圜的餘地,只是死路一條,所以她才希望木蘭花來。
  第二,她絕不知道木蘭花除了到大使館來之外,還有什麼別的辦法可以解救,所以她只盼望木蘭花可以快一些到達。
  是以她在答應了一聲之後,又叮嚀了一句,道:「蘭花姐,你最好不要耽擱時間了,你如今是在什麼地方?多少時間才能到達?」
  「我在Y港,秀珍,你聽著,我一定來,但可能比你想像中的時間更長一些,但不論如何,你都要好好地等著,不可以生事,明白麼?」
  「我明白了,再見。」
  「再見!」
  穆秀珍放下了電話。
  她看到大使伸了一個極其舒適的懶腰,道:「秀珍小姐,你這個電話打得非常好,只等木蘭花一到,我們就可以談判了!」
  他講完了這句話之後,電視螢光屏突然黑了下來。
  葉夫維奇苦著臉對穆秀珍說道:「現在,我可以出去了麼?」
  「不,你留在這裡給我談談天!」穆秀珍的興趣十分好。
  葉夫維奇啼笑皆非,只得留了下來。
  十一
  在Y港,木蘭花和高翔兩人,正在軍事基地專用的機場之中。大使館的電話打到Y港的警局,Y港的警局是知道木蘭花和高翔兩人的行蹤的,所以又將電話接到了軍事機場。木蘭花和高翔兩人,是在機場等候著飛機來到,採取行動的。
  就在他們的等待中,接到了穆秀珍的電話。
  等到木蘭花說過了「再見」,放下電話之際,她不禁歎了一口氣,高翔也只是苦笑,道:「蘭花,這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了,秀珍也太——」
  木蘭花揚起了手,道:「高翔,別怪她,這是怪不得她的,事情……其實都應該怪我,是我一個人將事情弄糟了的。」
  「怪你?」高翔搖了搖頭,表示他不能同意。
  「是的,應該怪我,我不該將事情滿著,我應該早就向你們講出事情的真相,我們大家一齊來設法,那絕不致於像現在一樣地狼狽的!」
  高翔默默不語。
  木蘭花又歎一口氣,道:「可是,當時我又怕引起你們的驚惶和難過,所以我隱瞞著,我寧願一個人來忍受受痛苦……」
  「蘭花,真難為你了!」高翔覺得鼻子發酸。
  就在這時,只聽得「拍」地一聲響,有一名軍官在他們兩人面前,立正站定,道:「控制主任請兩位立即就去。」
  「可是我們等候的飛機到了麼?」
《高空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