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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別替他辯護了,他是一個殺人兇手,哼,殺了老婆,還要假惺惺地來紀念她,感到悲傷,這算是什麼樣的把戲?」
  「秀珍,你太直爽了,一個人的心理,不是那樣簡單的,我相信蘭花一定知道了這一點,同時我也知道蘭花離開這裡半個月,是去做什麼的了。」
  「她去做什麼?」
  「她一定是去物色一個和孤先生妻子相似的女人,將她帶到這裡來,好使孤先生以為他的妻子,還在世上。」高翔低聲說。
  「可是,事實上她已死了啊!」
  「孤先生未必能肯定她已死了,而且就算肯定了,也是不要緊的,因為她喪孤先生的心中,已成了神一樣,當她突然出現的時候,孤先生是沒有懷疑的餘地的。」
  「哼,就算是這樣,又有什麼用?」秀珍仍然不服。
  「蘭花自有她的打算,我想,她一定是想利用這一點,來打消孤先生心中的犯罪觀念,使他從犯罪的泥淖中拔出足來。」
  「噢,這……不是太沒趣了麼?」穆秀珍皺起了眉毛,「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都成了心理醫生?難道沒有什麼驚險的事發生了麼?」
  「秀珍,蘭花的計劃,是不是能成功,這是難以料定的,你不必怕沒有驚險,早上在你肩上的那只黑蜘蛛,還不夠驚險麼?」
  穆秀珍連忙搖手道:「別說了,別說了!」
  事實上,這一個晚上,他們也是夠驚險了,各種各樣的怪叫聲,一直持續到天明,太陽升起之後,他們才看到孤先生走了回來。
  孤先生的樣子,像是一個死人一樣,見了他們,也不打招呼,逕自在他們兩人的身邊走過,兩人連忙跟在他的後面。
  進了車子,司機也不待孤先生的吩咐,便將車子開了回去。從那天之後,他們兩人,一直很少有機會可以看到孤先生。
  而他們兩人,也遵守著木蘭花的吩咐,沒有什麼行動,一直到了兩個星期之後,在他們進晚餐的時候,孤先生突然走了進來。
  孤先生的神色,看來十分愉快,他見到了兩人,招了招手,道:「我接到太子港方面的報告,木蘭花小姐已回來了,她已經登上潛艇回這裡來了,她的確是一個十分守信用的人,難得,難得。」
  他講到這裡,忽然頓了頓,道:「據報告,她是和另一位小姐一起回來的,你們可知道,這另一位小姐,是什麼人?」
  高翔和穆秀珍互望了一眼,穆秀珍暗暗向高翔豎了豎拇指,高翔向她眨了眨眼睛,但是他卻回答道:「不知道。難道你在太子港方面的人,沒有將這另一位小姐的容貌,形容給你聽麼?」高翔也是心存試探似地反問著孤先生。
  「豈止有形容,無線電傳真照片也抵達了,是木蘭花和另一位小姐抵達太子港機場時的情形,你們看!」孤先生將一張相片放在餐桌上。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連忙一齊看去。
  照片雖然經過無線電傳真傳送,但仍然十分清楚,他們看到了本蘭花,木蘭花一手提著一隻小提箱,一手卻挽著一個女子。
  這女子的身形,十分修長,但是她身上的衣服,卻是十分寬大,有點像是修女的長袍,而她的頭上,則戴了一頂寬邊帽子。
  在寬邊帽子的前方,有一幅黑紗,將她的臉部完全遮掩著,也就是說,在照片上,完全沒有法子看清她是怎樣的一個人。
  高翔看了片刻,才抬起頭來,道:「她什麼時候可以到達這裡?」
  「天明前,我會在適當時候派車子出去的。」
  孤先生說著,已轉過身去,可是當他走出了兩步之後,他又站住了身子道:「你們真的不知道那一個是什麼人,也不知道木蘭花帶她來的用意。」
  「不知道。」高翔十分乾脆地回答著他。
  孤先生沒有再說什麼麼,慢慢地走了開去。
  知道木蘭花就快回來了,高翔和穆秀珍兩人都異常興奮,他們在晚餐之後,都沒有休息,而是下著棋,聽著音樂來消磨時間。
  午夜,孤先生又出現了。
  孤先生吩咐司機到海邊去接木蘭花,他自己則在高翔和穆秀珍對面,坐了下來。高翔裝著不經意地問道:「你建立的通訊網很不錯啊!」
  孤先生顯得有點心神不屬,但是他還是回答了高翔的問題,他道:「是的,我的通信室中,有可以達成和世界任何一個角落通訊的設備,我的命令,可以在同一時間內,下達給所有我的組織中的人員。「可以參觀你的通信室麼?」高翔又問。
  「那要等你們答應了加入我的組織之後。」
  高翔笑了笑,道:「當然就要回來了,她既然離開了又回來,她一定會有一個決定帶回來的。孤先生,我們快攤牌了!」
  「你們是一定要輸的!」
  高翔沒有再和他爭辯下去,只是聳了聳肩,又和穆秀珍下起棋來,孤先生則不斷地在踱著步,而且高翔發現他,幾乎每隔一分鐘,便取出那張傳真相片來端詳一番,而從他踱步的步子,漸漸加快這一點來看,他的心中,顯然是十分焦急。
  終於,汽車聲在寂靜之中,傳了過來。
  車聲越來越近,當車子停在門口之際,大廳中的三個人,都十分緊張,他們一齊站起來,站立著不動,孤先生的雙手,還按在一張桌子上。
  他們三個人都可以看到車子停在房子的面前。
  司機下來,打開了車門,先下車的是木蘭花。
《連環毒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