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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證明了這一點,對周絲來說,又有什麼好處?木蘭花覺得自己雖然在一團亂線之中,找到了「線頭」,但是只抽出了幾寸,便又遇到了死結,無法繼續再解下去了。
  木蘭花又拿起了電話,她和方局長通了一個電話,請方局長派幾名幹練的探員,去日夜監視周絲,並且設法在周絲的屋中裝置偷聽器。
  方局長是知道木蘭花絕不會無緣無故地那樣做的,所以他連問也不問木蘭花為了什麼,立即便答應了下來,在接下來的時間中,木蘭花又問很多人瞭解雲四風的情形,最後,木蘭花又離家外出,她到了雲氏大廈,在精緻的貴賓會客室中,和雲五風見了面。
  木蘭花一見雲五風,便將那疊照片遞給他看。
  雲五風一面看,一面搖頭,道:「不對,那是不可能的,那人不是四哥,他……怎會變成那樣子,而且,他才結婚!」
  木蘭花歎了一聲,道:「五風,那是你四哥,這些照片,是高翔親手拍回來的,他醉得不省人事,也是高翔送他回去的!」
  雲五風睜大了眼睛,道:「為什麼他會那樣子?」木蘭花的神情十分嚴肅,道:「五風,我認為他一定遭到了極大的困難,你們幾兄弟中,他和你的感情最好,他可曾對你說過什麼?」
  雲五風聽得木蘭花那樣問他突然苦笑了起來。
  同時,雲五風揮著手,像是想將一個夢魔揮掉一樣,他道:「那是很荒唐的,他曾對我說,說秀珍姐……真可笑,他說秀珍姐要毒死他!」
  雲五風講了之後,略停了一停,又道:「唉,我其實不應該那樣告訴你的,因為這事情實在太可笑了,真是毫無意義的。」
  木蘭花搖著頭,道:「不,你應該告訴我,因為他也同樣告訴過我們,說他有十分確鑿的證據,證明秀珍要毒死他!」
  雲五風的臉色變得十分蒼白,他道:「蘭花姐,我四哥為什麼會變得那樣?他從來也不是那樣的人,何以他竟懷疑起他的妻子來?」
  木蘭花道:「我還完全不知道,但是我已然略有一些眉目,我想有人正以一個巨大的陰謀,在破壞他們夫婦的感情。」
  「那麼,又可以達到什麼目的呢?」雲五風攤開了手。
  木蘭花歎了一聲,道:「那我還不知道,自然,可想而知,一定是另有目的,不單是破壞他們夫婦感情那樣簡單的。」
  雲五風來回踱了幾步道:「那我們怎麼辦?」
  木蘭花很誠懇地道:「五風,你四哥已在懷疑秀珍,可能對我們的友誼也不像以前那樣了,但你卻是他的弟弟,他或者會對你說一些真心話的!」
  雲五風立時明白了,他點頭道:「我知道,如果他對我說什麼,那我一定告訴你。」
  「那樣子最好了,但是你要記得的是,你不能讓他知道這一點,也不能去問他,要等他自己和你講起來,他才不致起疑。」
  雲五風道:「我全明白了。」
  木蘭花走出了會客室,當她走出雲氏大廈堂皇的大門之際,陽光十分好,那是一個十分好的天氣,但是木蘭花的心情,卻十分沉重!
  木蘭花接到了安妮的電話,告訴她雲四風已經醒來時,她早已回到了家中,高翔也早已醒了,他們兩人立時趕到了穆秀珍的家中。
  安妮一個人坐在客廳中鼓著氣,高翔和木蘭花直趨臥室,雲四風還躺在床上,睜大著眼,面色蒼白,偏悻,雙眼一點神采也沒有。
  而穆秀珍則坐在床邊,滿面愁容望著他。
  高翔和木蘭花兩人走進去,雲四風一動也未曾動過,甚至於他的眼珠也不轉動一下,穆秀珍站了起來,道:「你們看他,什麼藥也不肯吃!」
  木蘭花來到了床前,叫道:「四風!」
  雲四風的雙眉抬了一抬,道:「我……我的行動?」看他的樣子,倒像是他自己全然不知道他做了一些什麼事一樣!高翔已經忍不住滿面怒容了,但木蘭花卻向高翔揮了揮手。
  木蘭花繼續道:「是的,你昨晚的行動!」
  雲四風的雙眉,蹙得更緊,他緩慢地道:「我昨晚的行動?我……昨晚的行動?我昨晚……做了一些什麼?那是怎麼一回事?」
  高翔怒道:「蘭花,給他看那些照片!」
  木蘭花點了點頭,將那疊照片遞給了雲四風,雲四風手在床上撐著,坐起身來,穆秀珍連忙過去扶他,又將枕頭塞在他的背後。
  雲四風接過了那疊照片,一張一張地看著。他才看了四張,手便發起抖來,等看了十來張之後,他的手抖抖得十分之劇烈。
  他終於不能再握住那疊照片,而任由那疊照片,落了下來,他抬起頭來,聲音也發著顫,道:「那……是我麼?那真是我?」
  高翔冷冷地道:「不是你,是一個叫雲四風的人!」雲四風雙手捧住了頭,他喘氣,喃喃地道:「這是如何發生?這一切是如何發生的?我實在記不起來了,我只記得……」
  木蘭花在那疊照片中,找出了雲四風和周絲在酒吧中見面的那張,送到了雲四風的面前,道:「事情從這時開始,是不是?」
  雲四風向照片看了一眼,點頭道:「是。」
  「你認識那女人多久了「」木蘭花問。
  「我根本不認識那女人!」雲四風回答著。
  雲四風的回答,令得木蘭花感到意外,但是卻也不是極度的意外。木蘭花又問道:「你不認識那女人,為什麼和她見面?」
  雲四風道;「有人打電話給我——」他話講到了一半,便停了下來。只見他向穆秀珍望一眼,口唇動了動,但是卻沒有說出什麼來,而他的臉上,則現出苦痛的神情來。
  木蘭花已明白了雲四風的意思,是以她立即道:「高翔,秀珍,你們兩人,先出去一會,我想和四風單獨談一談。」
  高翔冷笑著,憤然道:「我們走!」
  穆秀珍卻沒有說什麼,只是抹著淚。
  高翔大聲道:「秀珍,你怎麼了?你從來也不是那樣婆婆媽媽的人,有什麼好哭的?天下有的是男人,又不是只有他一個!」
  穆秀珍沒有說什麼,和高翔一起走了出去。
《怪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