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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是,你不肯將你為什麼躲在棺材中的原因講給我聽,我不放你走,又怎麼辦?」
  那女郎殷紅的嘴唇,掀動了幾下,像是想講些什麼,但是她卻終於未曾講出什麼來,道:「好,那我至少應該謝謝你!」
  高達盯著那女郎高聳的胸脯,那女郎不由自主,縮了縮身子,一個轉身,向外走了出去,高達看她拉開鐵門走遠了,才來到了凍房門口,將門打開來。
  高達才一打開凍房的門,各人就一起湧了出來,他們都凍得臉色青白了,一看到了高達,便都七嘴八舌地問道:「首領,怎麼一回事?」
  高達直接走到了杜雪的面前,心疼的看著已經給凍得一臉青紫的女人,「你還好吧?」
  「還沒有凍死!」她帶著敵意的回答。
  「剛剛我真的無能為力!」
  「美人在抱,你還顧得到我們的死活嗎?」杜雪只想到她和眾人在凍房裡凍得要死,高達卻在外面和那女郎卿卿我我的「消遙」!
  「杜雪!」高達要發火了。
  「那女郎呢?」克魯斯問,趕緊轉移兩人之間一觸即發的火爆氣氛。
  高達的回答很簡單,他道:「那女郎走了。」
  費胖子揮看拳,他是很少那樣動氣的,但是因為剛才在凍房中,零下二十度的那一段時間,實在太不好過了,是以他也生起氣來。
  他揮著拳道:「首領,你不該放她走的!」
  韋松石等幾個人齊聲道:「是啊,便宜她了!」
  高達笑了起來,道:「照你們說,應該怎樣對付她才好呢?」
  時律師眨著眼,道:「將她的衣服脫光了,也趕進凍房丟,凍得她死去活來。」
  高達笑了起來,在時律師的肩頭上拍了拍,道:「時律師,當你將她的衣服脫光了之後,只怕你不捨得將她推進凍房去了!」
  高達的話,令得眾人轟笑了起來。
  「低級!」杜雪罵了一聲。
  但是在眾人的轟笑之中,高達卻皺起了眉。
  阿發最先看出了高達的心事,他道:「首領,我們偷不到韋壽祺的屍體,你也無法向托你盜屍的人交代,應該怎麼辦?」
  高達並沒有出聲,只是背彎著雙手,走來走去。
  他,浪子高達,一生之中,可以說不知曾遭遇過多少稀奇古怪的事情,但是卻再也沒有一次比現在更加古怪不可思議的。
  他一面在踱著步,一面在努力使自己的頭腦冷靜一下,好將一切集合起來,找出一個頭緒來,只有那樣。他才能決定下一步應該怎樣。
  高達想,事情應該從億萬富翁韋壽祺被謀殺開始。
  這件謀殺案,本來就是一個十分耐人尋味的謎,而在謀殺案發生之後,居然有一個女人,要他去偷盜韋壽祺的屍體!
  這自然又是另外一個謎。
  第三個謎是,當他到這儀館的時候,已經有人等著他,要破壞他的行事,那人是一個身材豐滿得令人想起來就要心蕩的女人。
  高達不知道那女人是什麼人,雖然他和那女人兩度歡娛,享受著那女人豐美的胴體,獲得了難以形容的快意,但是他仍然是要將之列為謎。
  那第四個謎,就是那棺材中的女人?警方監視得如此嚴密,她用什麼方法,可以逃過警方的監視,而躲進了那副棺材之中?
  而且,她躲在棺材中的目的是什麼?
  至於最後一個謎,自然是:韋壽祺的屍體,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
  當高達將整個事件,從頭到尾想了一遍之後,他發現一切全是謎,完全是不可能解的謎,他被許多謎包圍在其中,一籌莫展!
  本來,事情可以說和高達一點關係也沒有。事情發展到了這一地步,他大可什麼也不管,將一切都拋開去,依然去過他花天酒地的日子。
  但是這件事,卻有兩個地方,擊中了浪子高達的弱點,一個地方是美人兒,從紫妮開始,他已經有了三次意外的艷遇。
  高達是浪子,沒有浪子會放棄艷遇的。
  第二,整件事情引起了高達強烈的好奇心,如果高達不盡自己的力量,去弄明白事實的真相的話,那是怕在三五年之內,他要食而不知其味了。
  他在來回踱了幾圈之後,才抬起頭來。
  每一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高達緩緩地道:「沒有什麼事情了,你們可以離去,黎探長曾在殯儀館旁邊遇到過我,棺材失竊的事,他一定會算在我們賬上的。」
  阿發攤攤手道:「事實上,我們是偷了啊!」
  「可是我們沒有得到那具屍體!」高達苦笑一下,「說不定警方人員會來麻煩我們,你們每人都得想好應付的法子。」
  各人笑了起來,道:「那太容易了!」
  高達揮著手,道:「好吧,解散了!」
  各人路續走了出去,只有高達一人,留了下來。
  他仍然在那小型凍房原來的辦公室中,緩慢踱看步,那辦公室中,似乎還留著一重淡淡的香味,那正是那女郎身上散發出來的異香。
  高達不能因為杜雪就過得像和尚,何況杜雪也不會領會他的心意。
  高達閉上了眼睛,回想著剛才的情形,想起那女郎嬌俏的臉寵,動人的嬌軀,他不禁有點後侮,不應該就此放走了她!
  高達在辦公室中,呆了三四分鐘,他仍是一點頭緒也想不出來。他想打電話給紫妮,告訴她自己已偷到了棺材,但是棺材中的卻不是死人。
  可是他立時苦笑了一下,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因為他既然未曾偷到屍體,那表示他未曾完成他對紫呢的許諾,對愉他,浪子高達而言,實在是一種十分丟人的事情,他的口再油滑,也沒有法子在那樣的事實之前,來字圓其說的。
  高達暗歎了一聲,他離開了那間辦公室,向外走去,推開了凍房的鐵門,走了出去,街道上靜得出奇,高達慢慢地向前走著。
  當他走過一個街角之際,在他身後,忽然響起了極輕的腳步聲,高達陡地一呆,立時轉過身來,可是他還未及轉身,便聽到身後,傳來了「的」地一聲。
  換了別人,或者還聽不出一下聲響是什麼聲音來,但是浪子高達,一聽就可以聽出,那是一柄手槍的保險掣被推開的聲音。
  這一下聲音,可以說比任何的呼喝更要有力!
  高達在剎那間,身子僵凝著不再動。
  而幾乎只在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內,他的背脊,已經被一根堅硬的金屬管,抵了上來,毫無疑問,那一定是一柄手槍了。
  再接著,他就聽到身後,響起了一個雖然很冷酷,但仍然十分動聽的女人聲音,道:「將你的雙手,放在你的頭頂上!」
  高達一聽,就聽出在自己身後的那女人,正是在銅棺中跳起來,被自己制服,又放走了的那女人,他的心中,不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他一面慢慢地將手放在頭頂,一面卻笑著道:「原來是你,在我來說,我寧願將我的雙手,放在你高聳的雙乳上,或者,用我的手來拉開你雙腿!」
《盜屍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