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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他也上了斜路之後,他高興得幾乎要大聲叫了起來!
  那老婦人,正走向一條很窄的巷子。那巷子的兩旁,全是高牆,根本沒有人!
  在那巷子中下手,真是再妥當也沒有了!
  他急步走了過去,那老婦人就在面前,巷子中一個人也沒有,王亭加快了腳步,直來到那老婦人身後,他的手中,已抓住了那柄小刀。
  那老婦人似乎也覺得有人在她的身後追了過來,是以她站定,望著王亭,臉上現出一種十分難以形容的神情來。
  王亭在那樣的情形之下,自然不會去研究那老婦人究竟為甚麼會有那樣古怪的神情,他手一揚,手中的小刀,刀鋒「拍」地一聲,彈了出來,已然對準了那老婦人的面前,同時伸手去奪手袋。
  可是,也就在那一剎那間,王亭怔住了!
  當那老婦人轉過身來之前,她將手袋放在胸前,看情形就像是知道來人要搶她的手袋一樣,而王亭才一伸手間,她的手袋移開,握在她左手的,是一柄手槍!
  王亭的雙眼,睜得老大,不錯,那老婦人的手中所握的,是一柄手槍,那是一柄小手槍,槍管上,還套著長長的滅音器。
  他是一個劫賊,手中有刀,可是,再笨的笨賊,也知道刀敵不過槍,所以王亭呆住了。
  這時候,那老婦人開口道:「你從銀行跟我出來,我已經知道了!」
  王亭望著那柄槍,他只覺得喉頭發乾,汗水流了下來,幾乎遮住了他的視線,他的口唇動了動,可是卻並沒有發出甚麼聲音。
  那老婦人又道:「我等你這樣的人,已經等了好幾天,我知道像你那樣的人,遲早會出現的!」
  王亭直到這時,自他的口中,才發出了乾澀的聲音來:「你……你是警察?」
  那老婦人沉聲道:「轉過身去!」
  王亭的心中,又起了一線希望,對方如果是警察,現在應該表露身份了,而如果對方不是警察,那麼,她的手槍,可能根本只是玩笑!
  他仍然瞪著眼:「你,你手中的槍,是假的,我為甚麼要聽你的話?」他的話才一出口,那老婦人手中的槍,向下略一沉,「拍」地一聲響,響聲很輕,可是隨著那一下聲響,一顆子彈,已射在王亭的腳旁。
  被子彈濺起的碎石片,撞在王亭的小腿上,痛得王亭幾乎要叫起來,他的身子一震,小刀落地,他也急忙轉過了身去。
  那老婦人又道:「向前走!」
  王亭的身子發抖著,向前走著,他不知道自己遇上的老婦人是甚麼人,他一直來到巷口,只見巷口多了一輛汽車。
  那輛車子可能早就停在那裡的,但是他進來的時候,只顧盯著那老婦人的背影,根本不曾在意旁的甚麼。這時,車門打開,一個中年人自車中走了出來,王亭才到車前,後腦上便受了重重的一擊,身子向前仆去,恰好僕進了車廂之中。
  當王亭在僕進車廂中的時候,他已經昏了過去。
  那老婦人迅速進了車子,關上了車門,那中年男子也立時進了車子,車子駛走了。
  巷中和巷口,都沒有旁的人,當那中年人自車上走出來的時候,他曾四面張望過。
  而那老婦人一槍柄擊在王亭的後腦上,又將王亭推進車子,她自己也立時進去,直到車子駛走,前後還不到半分鐘。
  那中年人、老婦人和王亭三人,都沒有注意到,在小巷的高牆之上,一幢十分殘舊的房子一個窗口中,有一個孩子,一直在看著他們,直到車子駛走了,那孩子才叫起來:「哥哥,哥哥,我剛才看到一個人被打昏,被推進了車子,就像是特務電影!」警方在接到了那孩子家長的報告之後,開始顯得很不耐煩,但是當警方終於派出了幾個警員來調查,而且在那小巷之中,發現了王亭手中跌下來的那柄小刀的時候,事情就顯得有點不尋常了。
  那柄小刀的刀柄上,有著清晰的指紋,而在經過了印證之後,證明刀柄上的指紋,屬於罪犯王亭所有。王亭是一個有過三次被判入獄的罪犯,每次入獄,都是因為搶劫。
  單是這一點,已然和那小童報告相同。那小童報告說,先是一個男人,跟著一個婦人走進巷子來,然後,那男人用小刀指住老婦人。
  警方很容易就找出了王亭的照片。請那個小童來,將王亭的照片,混在許多其它人的照片之中,不到五分鐘,那小童就找出了王亭的照片。
  事情再也沒有疑問,那個持刀的想要搶劫的男子就是王亭,可是那小童的報告,上半部分雖然已得到了證實,下半部分,仍然令人難以想像。
  據那小童說,那老婦人取出了手槍來,放了一槍(但是沒有槍聲),王亭就轉過身去,走到了巷口。
  巷口有一輛車子等著,另一個男子在車中走出來,那老婦人將王亭打昏過去,推進了車子,然後車子駛走了。
  那小童看過全部事情的過程,但是他卻未曾注意那輛汽車的號碼,只記得車子是白色的。而在這個城市中,白色的車子,有好幾萬輛,那小童又說不出車子的形狀。對於一個住在簡陋屋子中的貧家小童而言,幾乎每一輛車子都一樣。
  警方對於這位目擊的小童,經過反覆的盤問,直到肯定那小童所說的一切,全是真的為止。
  肯定了那小童所說的一切全是真的,那就等於說,罪犯王亭,被人擄走了。
  有誰會擄走王亭這樣一個搶劫犯呢?那老婦人,和自車中出來的中年人,又是甚麼人?警方在深入的調查之後,發現了一點線索,查出王亭是一年前,第二次服完刑自獄監出來的。
  在這一年之中,他的生活過得並不好,他居然還能活下去,自然是因為他在出獄之後,仍然不斷在搶劫的緣故。那些劫案,可能因為事主損失不大,也可能因為事主怕麻煩,是以並沒有報案,警方也沒有紀錄。但是可以肯定一點,王亭在這一年之中,仍然靠搶劫在維持生活。
  警方發現的第二點,便是王亭最近還在一個賭攤中,連睹皆北,欠了許多賭債。而主持這個賭攤的,是一批黑社會人馬。
  這批黑社會人馬曾向王亭攤牌,要他還錢,王亭苦苦哀求他們延期一日,他表示明天一定要去做一單大買賣來,買賣一得手,所有的債就可以還清。
《創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