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變態的姦淫(3-4)

  3破釜沉舟
  原田義之和峰岸五郎會面,是在八月三十日深夜。
  原田在新宿K旅館自己租的房間中,等待峰岸的來訪。
  「喂,為什麼不通氣。」
  峰岸一見面就責難他。
  「哦,抱款。」
  原田用腳把椅子踢了過去,峰岸的臉顯得有點兒憔悴,眉間隱匿著凶色。
  「說呀。」
  峰岸追問。
  「我去見了島中教授,想動搖他的自信心。」
  「想動搖他的自信心!」
  「是的。雖然沒有成功,但已宣戰了,剩下的工作就是尋找證據,然後殺死他。」
  原田將加水酒遞給峰岸。
  「混蛋!盡幹些小孩子的事。」
  峰岸的語氣粗魯。
  「他怎麼會毫無反應呢,誰能以悠然自得的心情來對待這種事。我恫嚇他,想從這一連串事件的罪魁禍首身上,發現一鱗半爪的證據。無論如何也要這麼做。」
  「那麼,收穫呢?你這傢伙。」
  「沒有。可是卻打聽到這傢伙有個情婦,我想在他的情婦房間裡安裝竊聽器。」
  「在這之前,你已先被殺了。」
  「現在我很謹慎,所以住在旅館裡。」
  「就算在這兒,也不能掉以輕心。」
  「對。」原田點點頭,「可我也要等待兇手。島中不是千方百計想除掉我嗎?要是抓住了兇手,也許還會意外地追溯到島中那裡去。」
  「你呀,總是個樂天派。」
  峰岸顯出憤慨的神情,狠狠地喝了一口威士忌。
  「可是,橫田那小這……」
  「別提了,那傢伙!」
  峰岸激烈地否定。
  「不,我還是要問,雖然讀過報紙了,可其間有些遺漏。」
  「橫田是中了圈套。那傢伙,說不定要受重刑,托他的福,我也被摒除在搜查之外了。不,搜查算是閉幕了。我感到搜查受到了壓力。那一夥人,神通廣大,能夠影響官方機構,使搜查夭折了。」
  峰岸已經說明,橫田若被起訴,自己就再也無能為力了。
  「一切都結束了嗎?以可憐的山羊頭作為祭品……但是。我的復仇之途現在才剛剛開始,一定也要殘酷無情地殺死島中和那些殺人兇手!」
  幸而,從一開始,就未寄希望於警察,所以原田也沒感到失望。
  「至少在表面,我已不能在協助你了。」
  「我知道。」
  「我在想,到底是什麼,使得要想揭露出這次犯罪行為的真相,就非要走到不得不辭職的地步。」
  正面頂著壓力搜查是不行的。從課長的口氣中峰岸已猜測到,這一事件的影響已不能再加以擴大。倘若抵抗,職務就要被解除,並且可能會被派到邊遠的署去。
  「你不願意結束人生的旅程,難道只有我的情感特殊嗎?我也不願拋棄人生,但是,父親和妹妹那慘死的屍體已深深刻入了我的腦海。要除去它,只有復仇。復仇之後怎樣殘度餘生,在此之前我不願考慮。可能不會在殘存了,我的人生航程此緒束了。」
  「……」
  原田說這番話的時候,峰岸為他目光中流露出來的殺氣震懾。原田君有些發瘋了吧!
  「倘若你辭去警察職務,就無法得到情報了。」
  「我也是這麼考慮的。」
  峰岸凝視著杯子,季美和自己是訂了婚約的,沒想到未婚妻遭強xx後被殺害了。所以,自己有責任站出來,即便丟掉職務也要為未婚妻報仇雪恨。可是,此刻的自己卻有些躊躇,與原田相比顯得忸怩。不過,要是辭去警察職務就再也不能得到情報,這也是事實。事件背景雖然還不明瞭,但可以肯定與美國中央情報局有瓜葛。因而,這個看不見的組織不是一個簡單的對手。要是到了連情報也得不到的地步,原田就會如同一條瞎眼的狼似的左衝右撞,最後以被消滅而告終。同樣,自己辭去警察職務而單獨行動,也只能是相同的下場。
  「告訴我在此之前你得到的情報。」
  原田並無意要把峰岸拽入泥沼,即使峰岸要那麼做,也打算拒絕。
  「告訴你吧。現在有幾個疑問,百思不得其解。」
  峰岸敘述了在此之前搜查中遇到的幾處疑點。克拉哈和貝克從那兒經過而偶然搭救了野麥涼子,貝克對野麥瓊子在敘述中提到的「厙拉西」表示關切,島中大佐的被派遣地是「庫拉西島」,原田光政等四人的姓名不見於兵籍簿,科羅拉多州戰俘收容所並沒有公文名簿——對這一切,峰岸都作了說明。
  「當前景重要的是抓住貝克。」
  峰岸臉色陰暗。
  「是的,貝克是用為期三年的商用簽證入境的,本籍是美國西雅圖。外國人凡是在日本停留六十天以上,就必須去所在地的市町村政府機構登記。這在外國人登記法中有明文規定。貝克是在港區區役所登記的,住地是在西班牙大使館附近的『克魯斯克公寓』。這是一家幾乎都是外國人住的公寓。六天前,也就是二十四日,管理員還曾見到他。貝克還在日本。我們去入國管理事務所調查,證明他還沒有出國,在航空署也沒見到他的出國簽字。」
  「貝克是中央情報局的要員,能肯定嗎?」
  「情報是絕對可靠的。」
  「要是這樣,那無論如何也能在航空署抓到他的。」
  「不!」峰岸輕輕播了搖頭。「要是知道警寨也出動了,那傢伙可以乘軍用飛機出國。這樣就不在我們的權限之內了。所以……」
  「要極其隱蔽地搜查。」
  「的的。」
  峰岸遞過去一張照片,是貝克和一個女人的合影。
  「去搜查過一次那個酒吧。但是,在搜查之前她就不在了。」
  「好,要找到這個小這。」
  原田收起了照片。
  「還有一個重要問題,就是你父親等四位夥伴的經歷。據家屬告訴,四人都曾被派遣到特尼安。可是,在派遣人員名單中,卻沒有他們的名字。為了慎重起見,又調查了庫拉西島的人,可那裡也沒有。這是一個謎。四人的過去可能是偽造的。你去向親戚和他們童年時代的朋友打聽一下,大概能瞭解些過去的情況。這樣也許能揭開這一連串事件的發端之謎。」
  「知道了。我去調查一下吧。」
  「肯定要去。你已向可能是罪魁首的島中教授提出了挑戰,他對於你的調查也不會等閒視之,很可能會派老練的殺搜來對付你。你要多加小心啊!」
  原田笑了,真誠地笑了,一點也不做作。
  「要克制急躁,可熊由於是醫生,你性格太直、太露了。」
  「我已辭去醫生職務了。」
  「那錢怎麼辦呢?」
  「暫時沒問題。若見底了,就賣地皮,再廉價也要把它賣掉。」
  「是嗎……」
  這些話,不是峰岸應該說的。原田的微笑中隱藏著透骨的寒意,這是用語言無法表達的。峰岸慢慢地避開了原田的視線,而停留在他那陰沉卻又充滿信心的臉上。
  4被姦淫的男人
  整個港區酒吧眾多,原田義之基本上都沒有去過。
  在調查之前,原田走訪了風俗營業合作社,在那裡把照片拿出來,問那個女人是哪個酒吧的。但仍然不清楚,因為沒有入社的酒吧很多。
  原田走了,開始以布魯斯克公寓為中心逐漸擴大搜索半徑。
  公寓的值班人員中有一個是峰岸的部下,暗中保護著他。
  第一天晚上,原田走了二十幾家,無論在那兒都要了一瓶啤酒,但卻未喝。在酒吧,他出示照片,詢問有誰認識那個女人和貝克,但仍然一無所獲。第二天晚上,第三天晚上都是如此。
  第四天晚上,原田到了我善坊街。
  出了七、八家酒吧,都出示照片,但都沒能如願以償。酒吧畢竟不同於照像館。原田開始對在酒吧尋找產生了懷疑,即使說貝克住在港區,可酒吧卻並不一定限於港區,新宿也有可能,再遠些,就大阪也有可能。
  貝克不會再返回寓了,也許已乘軍用飛機回國了。
  ——今晚就停止吧。
  水中撈月的搜索應該停止,也許去調查父親和他那些夥伴的過去更有用,更實際一些。
  「喂。」在一個酒吧間裡,巴頓歪著頭。「在這兒,外國客人多呀。請……」
  巴頓拿過照片,突然好像發現什麼似的。把照片遞結在原田旁邊的兩個外國男子。
  「這個,不是你的同夥嗎?」
  巴頓開玩笑地說。
  其中的一個外國人看著照片。
  「這個,是惠子。」
  他用清澈的監眼睛看看原田,笑了。
  「認識嗎?」
  「知道她住的地方。」
  「在哪兒?」
  「去了就知道了,我告訴你。」
  「那就拜託了。」
  「可是,沒有預約……」
  那個外國人聳聳肩,爽快地笑了。,通過這種方式,可以明白惠子這個女子的職業了。原田略微有點失望。不能指望從這種幾乎都以外國人為對手的女子中,獲得有關見克的消息,但也不能不去試試。
  約莫過了十分鐘,原田和兩個外國人一起走出酒吧。兩人往身前一站,都是彪形大漢,原田個子不矮,可還要仰頭看著他們。
  原田被引到停在附近路面的一輛小汽車旁。他正要進去,卻看見了車上的外交官番號,猛然間想起了D·尼克洛遜,野麥涼子不就是被暫時帶到他家去的嗎!
  原田的手不由地從車門上縮了回來,右臂碰到了站在身後那男子的胸部。啊,一切都晚了!在這一瞬間,後腦勺被手槍猛擊了一下。
  原田醒過來了。
  不,是被打醒的,兩頰遭到猛擊,又恢復知覺。雙手被反綁著,弄不清楚這是在什麼地方。在鋪著草蓆的空蕩蕩的房間裡,有兩個男人,一個是剛才那個藍眼睛的外國人,另一個是長著鬍鬚的日本男子,樣子怪怪的,烏黑的嘴唇,陰森恐怖。
  「找照片上的男子幹啥?」
  黑唇男子問。
  「想見見他,有話對他說。」
  頭部和身體如同喝了酒似的沉重。
  「有什麼話說,原田義之君?」
  「我的名字你怎麼……」
  原田明白了,這是徒勞的質問,他們什麼都知道。正因為這樣,才設下圈套。
  ——要被殺了。
  原田心裡感到一陣恐懼。黑唇男子,殭屍一樣的面龐此刻露出野獸般的凶相,原田很快地就明白了一切。這裡,很可能是峰岸曾搜查過的D·尼克洛遜的住處,現在他們已轉移了。房間異常寬大,只能隱約聽到街上的聲音,房內卻悄無聲息。
  原田絕望了。倘若手沒被綁,從這兩人手中逃脫也不是沒有可能。可現在在這兒,就是想死也不能暢快地死去。
  「給我鬆了綁我就說。」
  「不行。好吧,給你個開口的方法。」
  黑唇男子說,他說話的時候,墳墓一樣的陰森氣息,從烏黑唇間蕩出,原田禁不住一陣哆嗦,腦中電一般閃進一個念頭「布蘭克」!
  「要殺我嗎?」
  「……」
  「受誰的指使?」
  黑唇男子臉上掠過一絲冷笑。受誰的指使其實無須點明,美國中央情報局綁架,殺害了野麥涼子。野麥涼子是兇殺案的目擊者,放了她兇手就暴露了。再說,搜查已涉及到島中教授,要保住秘密,就只有殺掉野麥涼子。
  島中教授在外面指使人襲擊原田,要不是有峰岸尾隨,原田在那兒早就被殺了。如今的島中更是窮凶極惡、充滿殺機,他的同夥不會善罷甘休的。
  「野麥涼子也是這麼被殺的嗎?」
  「野麥涼子?不知道。」
  黑唇男子毫無表情,發出嘶啞的金屬撞擊般的音響,原田再一次感到毛骨悚然,這人簡直就是死神的化身。
  「不可能。是被你們的同夥貝克帶到這兒來的。」
  「你,你怎麼知道見克?」
  笑容從那人的臉上消失了。
  「連警察也知道了?!」
  「是的。警察正在尋找貝克。」
  「……」
  「你和警察,還知道些什麼?」
  「只有這些。我想問的是:為什麼貝克要殺野麥涼子。所以,我才到處尋找。」
  「不,你還知道許多情況。」
  「不知道,只有這些。我哪怕是死,也要尋找野麥涼子。」
  「撒謊!你要全部說出來!」
  「說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島中教授與中央情報局合作,竭力想掩蓋這一案件。大概,他們準備在殺死原田之前,證實一下原田究竟對案情真相掌握多少。原田瞭解到的情況與原田妹妹的未婚夫峰岸五郎瞭解的完全一樣。原田一招供,隨即峰岸也會死於什麼事故吧。
  峰岸說克拉哈和貝克是偶然路過,可事實並非如此,他們不正是在伺機接走兇手嗎?而且,殺人犯就是他們的同夥。
  黑唇男子將原田推倒在草蓆上,解開了倒在地上的原田的腰帶。
  他機械而麻利地褪下原田的內褲,原田最隱秘的部位抖露出來。黑唇男子伸手抓住原田的男根,猛地用勁,原田痛得大叫起來。那人把原田翻個身,趴在地上,然後脫下了自已的褲子。原田在令人噁心的恥辱中,重申自己的誓言。原田感到全身悚辣。
  有朝一日……

《恐怖黑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