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掀開黑幕

  1打翻兩名情報員
  穿過布里斯托爾,馬上就要到馬裡恩城了。
  這一帶位於亞巴拉契亞山系的南部。亞巴拉契亞山系南北縱向,切斷了美國東部,其南部現已開闢成了「大斯摩克山嶽國家公園」。
  「那輛車真奇怪呀!」
  美彌看著汽車的反光鏡說道。
  因為走的是難走的鄉村公路,車子很難行進。
  高速公路處於封鎖狀態,一開到外面就要遭盤問。村警察分所、鎮警察所、市警察分局、州警察局、聯邦調查局都已出動。除此以外,中央情報局、國防安全局、國家安全保衛局等三家A也都獨自進行了盤問清查,且相當嚴格。人們只好死了心,把自己關在家裡,閉門不出。
  一輛黑色的轎車從鄉村公路上追了上來。除此之外沒有其它的車輛。庫羅斯比以為那輛車會趕上來,但是那輛車又沒有這樣做。它的車速和庫羅斯比的車速一樣,就這樣緊緊跟在後頭,足足跟了好幾分鐘。
  「我們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嗎?」
  庫羅斯比一動不動地說道。
  要是警察和情報機關這樣做的話倒無所謂,反正到這裡已經吃了三次盤問的苦頭,麻煩已經過去了,現在要說有什麼問題的話,就是這個日本女人美彌了。美彌也遭到了查問,但她沒有帶柯達VR—G膠卷,這個外國女人只一身輕裝外出旅行罷了。況且她是一個沿途搭車的徒步旅行者。她要去波士頓,她即使被人們懷疑也沒有辦法,美彌曾經說過讓人起疑心的話。
  「沒什麼不妥當的。」
  美彌肯定的說。
  「那就好。」
  「嗯。」
  美彌看見後面車的車身聳了一下,加快了速度。
  那輛車擦著車身趕了上來,好像暗示庫羅斯比停車一樣。於是,庫羅斯比只好把車停了下來。
  那輛車裡坐著兩個中午男子,一人走下了車後,庫羅斯比朝美彌點了下頭,也下了車。那兩個男子看上去不像是便衣警察。庫羅斯比看了證件才知道他們是情報部門的工作人員。
  「您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事態不妙啊,請問國籍和姓名。」
  一個男的向美彌出示了國防情報局的證件。
  兩個男人分別站在美彌的兩側,卻時旁邊的庫羅斯比沒有表現出絲毫的興趣。就在美彌回答他們的問題而急促爭吵的時候,其中一個男的突然抓住了美彌的胳膊。
  「跟我們走一趟。」
  那男的用不容分說的語氣命令道。
  庫羅斯比想衝上去抓開那男的,仗著是國防情報局的工作人員,可以這樣霸道?真是太無法無天了!
  美彌一直沒有說過一句會被導致強行帶走的話。但兩人堅持要叫她跟他們走。其實,情報機關佯裝的拐騙婦女的事不是不可以想像的。
  就在庫羅斯比打算衝上去之時,庫羅斯比看到已經被架走的美彌,用膝蓋猛頂那個抓住她胳膊的男人的大腿。在那個男人頹然倒下時,美彌又用手砍向另一個男人們喉嚨。
  動作在瞬間完成。乾淨利落。二個男人倒在了路上。
  美彌走回了車裡。庫羅斯比被搞得不知所措。
  即使兩個人也很難把一個國防情報局的情報人員打翻在地的,何況是一個女人!
  庫羅斯比看見美彌握著方向盤打算開走時才猛然慌了,他連滾帶滾地追上了已經發動了的汽車。
  「你就是送膠卷的人吧?」
  「我可沒帶膠卷什麼的。」
  「但是……」
  美彌笑了笑。
  庫羅斯比頓覺一股寒意竄上腦門。
  這女人是情報員!
  在一瞬間就把兩個情報人員打翻在地了。這女人的胳膊可不是尋常的玩意兒,庫羅斯比看到的美彌的笑容也是如此。看來,她即使不是膠卷運送者,也一定是孟菲斯案件的幫兇。
  美彌駕著車,費勁地向山地開去。
  「要是被你的同夥追捕,事情該會怎麼樣,你知道嗎?」
  庫羅斯比問道。
  「到那個時候就會知道了吧。」
  美彌自信地回答。
  「真是輕率!你會馬上被捕的。」
  「你要下去就請便吧。只是,我想借借你的車。」
  「你,是孟菲斯案件的同夥嗎?」
  「問得這麼簡單,我……」
  車子捲起了漫天灰塵。
  艱難爬行了半天,等侍他們的只有山脈。到處都無路可走。
  庫羅斯比想,是應該下車了,眼看著就要被捕,不僅是聯邦調查局、國防情報局、州警察局以及鎮靜察所都已伸出了追捕之手。——如果和她呆在一起,毫無疑問會受牽連,而且,她的同夥幹起事來都很瘋狂,活像是一群魔鬼!
  但是,庫羅斯比還是沒下去。
  必須認清美彌的真面目。
  如果美彌和孟菲斯案件有關係的話,就應該下定決心了。
  看得出,美彌和孟菲斯案件是有關係的,如果不是這樣的話,美彌就不會把情報人員打倒在地脫身而逃了。
  但是,奇怪的就是,美彌把車往山脈裡面開,這是不可能逃脫掉的。如果她真是孟菲斯案件的同夥,那麼,她這種行動也未免太幼稚可笑了。
  中央情報局本部。
  哈里·傑克遜接到一個電話。
  是工作人員古萊來的電話。
  「徹底追查。」
  傑克遜向古萊命令了這麼一句。
  中央情報局從國防情報局接到聯絡消息說,在弗吉尼亞州馬裡恩附近沒抓住那個日本女人,反而讓她給跑掉了。
  國防情報局是為了統一陸、海、空三軍情報部的情報而特設的組織,對中央情報局持有對抗意識。這次國防情報局暴露了他們工作中們失誤——僅僅一個日本女人,就把他們兩個情報員打倒在地。
  這真是國防情報局式的優柔寡斷!
  本來,國防情報局試圖把情報隱藏起來然後獨家佔有,但在孟菲斯作戰中,不允許這樣。因為中央情報局是作戰中心,如果不憑借中央情報局的力量,問題是解決不了的。
  傑克遜向工作局裡實力最強的古萊小組下達了緊急行動的命令。
  古萊到了馬裡恩後馬上給傑克遜來了電話,取得了聯繫。
  事件發生後兩天,傑克遜接到古萊從馬裡恩發來的密電。
  在孟菲斯事件中心,果然有一個獨身的日本女子。
  密電只筒單的寫了這些。
  傑克遜根據這封密電,給聯邦調查局和其他部門,部署了指令。
  工作局裡設有反間諜、秘密工作、工作支援、外國諜報等具體工作部門。現已把這些部門全部拉出來,捲入了殺人案件的追捕之中。
  其要捕獲到嫌疑分子,工作人員便加以拷問,進行藥物分析等。一經證實是那麼回事,該殺的全部殺掉,一個不留。因為要抓住孟菲斯事件的核心,這是一條捷徑,也是情報機關常用的手段。
  但是,直到現在,任何地方都沒有取得任何成果。中央情報局及其所屬部隊都不知道是誰策劃了孟菲斯案件,這和用炭疽菌殺人一樣,都是前所未有的離奇事件。
  工作局包圍在一片焦躁之中。
  日本女人在那個地方亮相了。
  密電具有重大的意義。
  既然古萊已經去了那個地方,逮捕就只是一個時間的問題了。
  傑克遜看著從灰暗的雲層中射出來的縷縷陽光。
  庫羅斯比和美彌把車扔了。
  和岩石撞擊了一下,車子的樣子真有點慘不忍睹。
  「登山?——喂,等等,你當真地要登上這座山嗎?」
  跟在美彌後面緊追她的庫羅斯比暗暗吃一驚。
  只有一條毯子,但一點食物也沒有。雖然這個季節不致凍死、餓死,但爬上山去這種作法確實輕率得可以,庫羅斯比禁不住有點害怕。
  莫非她神經有點不正常嗎?
  「我可沒說要你跟我在一塊兒。」
  「我知道,但是,你登山幹什麼?上去了只有絕望,你難道不知道?」
  庫羅斯比看著美彌穿著工裝褲的臀部,也開始爬起山來。
  「庫羅斯比先生,我說,你還是回去的好。哥兒們,回去吧!」
  沒有必要非得帶著庫羅斯比一起逃。
  是庫羅斯比勉強開車把她帶到這裡來的。庫羅斯比倒是可以持好感的年輕人。但是,正因為如此,帶著他逃跑的話,他就有丟掉性命的危險。
  「我算是你的哥們兒嗎?」
  「生氣了?」
  「要是這樣的話,我就把你帶到地獄裡去了。」
  「那麼,過來吧,哥們兒。」
  「哥們兒來了。」
  「知道了,哥們兒!」
  「笨蛋!」
  庫羅斯比抵擋不住美彌帶來的誘惑。
  滑向深淵的危險性太大了,也有背叛祖國的利故行動的恐慌。但是,現在卻已是欲罷不能了。
  要是被歐洲方發覺了,庫羅斯比早就被美彌給玩了。庫羅斯比覺得腦子裡的某個地方被奪去了,卻又似乎被支配著。
  看來,美彌有辦法逃脫出去。本來應該把她抓起來扭送到警察局的,但現在已經不可能了。被動者無疑是庫羅斯比。
  直升飛機的聲音漸漸地近了。
  太陽馬上就要落山了。
  為了躲避夜風,美彌和庫羅斯比鑽進了一個淺淺的山澗裡。
  來到這個地方,美彌不感到太無聊和厭倦。
  庫羅斯比進行了觀察。
  庫羅斯比問美彌與孟菲斯案件有什麼聯繫。他已問了好幾次,美彌總回答說和那件案件沒有任何關係,庫羅斯比又堅持追問她為什麼把情報員打翻在地,又為什麼要逃到絕望的山裡來。
  「我只是在執行任務。」
  美彌這樣答道,更加深了她的迷。
  庫羅斯比知道,發怒、威脅都無濟於事,但他推動了判斷力,不知如何是她。他的表情苦澀,像快要哭出來一樣。
  庫羅斯比對追上來的危機感到恐懼。剛才因為沒有料到這些,故現在害怕得更厲害。
  他爬到了山上,亞巴拉契亞山脈的夜幕開始降臨了。由恐懼又產生出了絕望感。要是在這裡過一夜明朝能下山的話,自己大慨就有救了,庫羅斯比把這些想了又想,略略作出了決定。
  但是,不一會兒,庫羅斯比又決定不想這樣做了。
  庫羅斯比覺得雖然這樣呆著會丟掉性命,但他已寸步離不開美彌了。庫羅斯比的命掌握在美彌手裡。
  美彌是個雌螳螂,庫羅斯比則是個雄螳螂。明知道自己要被雌螳螂吃掉,但雄螳螂還是不願離開雌螳螂。
  夕陽把山脈染得通紅。
  庫羅斯比悶悶不樂。
  他在思考著如何作出決斷。
  美彌邊笑邊看著庫羅斯比,問他什麼時候才能作出決斷。
  庫羅斯比都想煩了,他抬起困惑的眼睛看著美彌。
  「來吧,嗯?」
  美彌迫不急待地引誘著庫羅斯比。
  庫羅斯比把美彌按倒在地,緊緊地抓住她。美彌接受了庫羅斯比的狂吻。她開始發瘋一般吮吸起他的舌頭來,好像要把庫羅斯比的舌頭咬斷似的。
  庫羅斯比抱著她的臀部,氣喘叮叮,呼吸急促起來。
  在登山的時候,庫羅斯比就老盯著美彌的臀部,美彌真是個不可思議的女人,無論怎樣拚命追趕,庫羅斯比還是不能跑到美彌的前面去。庫羅斯比加快腳步的時候,美彌也寸不步讓地走得飛快。她顯得異樣輕鬆,不管庫羅斯比罵倒霉、見鬼、爬不動了,還是其他什麼,美彌連呼吸都沒亂一下。將情報員打翻在地和藏著深深的謎的笑容。把這兩件事合起來想庫羅斯比覺得美彌也許是個妖魔鬼怪。要是她是個怪物,自己就要被她吃了。庫羅斯比對此感到有些害怕。
  庫羅斯比會被那個妖怪的臀部吃掉。
  這時,庫羅斯比好像覺得自己的軀體被吃掉了。他想,被吃掉了也好,他很想讓美彌把自己吃掉。
  美彌是個不希望逃掉的女人。庫羅斯比甚至於在設想這是他的姐姐可憐他,允許他冒犯自己。
  天亮後,美彌又出發了。
  庫羅斯比跟在她後面也來了。庫羅斯比忘記了過去的事。雖然一夜間,消耗了很多精力,但他的兩眼還是閃閃發亮。這是兩隻僅僅為了美彌才閃耀著光芒的眼睛。庫羅斯比忘記了回去,忘記了炭疽菌,忘記了孟菲斯案件,忘記了一切。
  美彌脫下工裝褲,雙手撐在地上。
  庫羅斯比跑下來,把臉埋進了美彌的臀部。
  經庫羅斯比的要求,美彌才採用了這種姿勢。
  進山以來已經過了三天了。
  第二天,美彌用石子打了一隻兔子,做了些東西吃,沒有讓庫羅斯比挨餓。她愛上了庫羅斯比所以才把他帶來了。也許這可能帶來麻煩,但她不願意丟下庫羅斯比獨自一人到這個鬼地方來。一個人在山中轉來轉去倒是無所謂,但是和喜歡的男人做愛豈不更愉快。作為能獲得做愛之歡的對方,庫羅斯比被美彌選中了。
  庫羅斯比自己也陷了進去,一心一意地為美彌效。庫羅斯比成了忠實的僕人,他被美彌迷住了。
  美彌成了貴婦人。一邊隨心所欲地驅使僕人,一邊又被僕人驅使。
  他倆繼續在山中轉來轉去。美彌要翻過去的亞拉巴馬州的山脈人煙杳無。這次旅行只有主僕二人,他們可以隨時、隨地、隨心所欲的互相驅使。
  雖然沒有人煙,但直升飛機已經來過好幾次了。
  直升飛機沒有發現他們。
  那男的在森林中勒住了馬。
  他取了望遠鏡。
  只有下半身赤裸著的男女的身影映入了望遠鏡裡。女人橫躺在岩石上,男人像金剛力士般地站著。
  這是一出啞劇!女人急促的叫聲不會傳到拿著望遠鏡偷看的男人那裡。
  ——這人也很低級!
  那男人笑了笑,自言自語道。
  他是獨立村的吹上龍介。
  吹上是乘雙套馬車來這裡的。
  2「○九班」待命
  雷蒙德古萊在馬裡恩等待時機。
  古萊帶著中央情報局工作局秘密工作部的○九班在這裡待命。
  ○九班以精銳而著稱。
  由於接到國防情報局的一份緊急情報,中央情報局局長傑克遜派古萊立即從紐約趕到了馬裡恩。與此同時,聯邦調查局和警察局都接到了一封告密信,說孟菲斯案件的核心,有一個日本女人,現正在馬裡恩阿巴拉契亞山脈一帶。
  古萊帶領○九班全體人馬,火速趕到阿巴拉契亞山脈。
  幾乎是同時,聯邦調查局也找了一個當地獵手作隨行嚮導,一起奔往阿巴拉契亞山。
  聯邦調查局還動用了直升飛機,帶上了警犬。
  相比之下,古萊的力量就顯得十分單薄了,他此次的阿巴拉契亞山脈之行也只好以失敗告終。因為他帶領全班人馬只搜索了一天就撒退了,把所有人員都又撒回到馬裡恩。
  ——不過,逮捕戈乍·米牙,只是時間的早晚問題。
  古萊這樣想。
  那個女人向國家安全保衛局報上的姓名是:戈乍·米牙。前不久,聯邦調查局已向日本方面提出照會,那女人偽造了一張假護照,所以姓名完全可能假的。
  現在已有確切的情報表明,戈乍·米牙正在與一個叫羅依·庫羅斯比的男人一起逃亡。因為他拋下車子逃跑,別人就很容易地知道了那男人的身份。他叫羅伊·庫羅斯比,是圖片新聞社亞拉巴馬州分社的記者,也是各電台和報社專門報道炭疽菌情況的獨家新聞記者。現在,全國報道炭疽菌情況的只有庫羅斯比一個人,可以說是他的專有權。從他逃跑的事實推知,很可能他與孟菲斯案件有關。
  要是抓住了米牙,事情就有希望得到解決了。
  看來,米牙和庫羅斯比並沒有帶上防寒器具、食物什麼的就逃進了山裡。因為,他們在山裡呆不了幾天。聯邦調查局的警察早已在山腳下的所有村部布下了天羅地網,把這裡圍了個水洩不通。米牙和庫羅斯比也成了網中之魚,料他們插翅難飛,古萊只需靜候佳音了。
  古萊又帶著布朗遜、戈登登上飛機,離開了馬裡恩。
  他們來到了鄰州西佛古尼亞的白古裡,宮乍萊斯的住所。
  在白古裡,古萊他們見到了宮乍萊斯,白古裡是阿巴拉契亞山腳下的一個小村鎮。
  宮乍萊斯是陸軍特種部隊出身的一個退役軍人。工作局在孟菲斯事件發生後不久,就開始著手調查官乍萊斯的行蹤。據中央情報局分析,有報大的可能就是這個宮乍萊斯送走了膠卷。
  膠卷由不固定的男女多人送到東部。迄今為止,聯邦調查局已查獲了幾名運送者。除此以外,自己投案的還有十九人,兩者共計二十八人。這些人其實並無犯罪意識,在問他們時,全部將所知的情況供出了。現在聯邦調查局已弄清,花費五千美元將二十八人培訓成運送膠卷者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這二十八人只是互相接力傳遞,才能將膠卷最終送到指定地點,於是,聯邦調查局採用蒙太奇手法製成了那兩個男女的基本外形圖。用這種分解方法,面出的圖形,往往能與本人的相貌非常吻合。
  那一男一直是一個組織裡的成員,這個組織把美國當作冒險之地,想以本人遭受半身不遂的代價,企圖奪走價值極大的機密設計圖。這些傢伙可不是警方用蒙太奇手法就能得到線索的一群蠢貨。他們的紀律嚴明,個個都有一身高強的本領,不是輕易就可以征服的。
  膠卷的運送地點是弗拉特爾弗、紐約和波士頓三個城市。運送者被指定將膠卷放在規定的地方。諸如港口、公園、基地等公共設施的特定場所。
  中央情報局並不期望盤問運送者得到什麼結果。
  他們最初推想,膠卷大概是由那些社會上專門以幹這類事為職業的人送的。
  這群人數不少的男男女女不過是一種偽裝而已,其中應該混進了這幾個以此為生的專門職業者。這夥人手中只有五千美元,分錢的人卻不少。他們曾揚言要撈幾萬美元,於是他們為了錢,是不惜冒險的。
  分析情況後,中央情報局的工作局一面派人注視克格勃工作人員的動靜,一面全力投入尋找送膠卷的專門職業者。
  不僅僅中央情報局,英國、西德、法國、以色列等幾大強毫對孟菲斯事件也極感興趣,都紛紛涉足於此。他們並你是為了幫助美國破案,而是為了把膠卷奪回自己的國家。他們之間爾堪我詐,各自使出渾身解數,也在尋找打探那幾個職業人員的下落。
  官乍萊斯正站在窗前,注視著窗外的一切動靜。
  這是一家汽車旅館,道路上停滿了車子,宮乍萊斯發理一輛轎車正向這邊駛過來,車上載著三個男人。
  「是取貨的人來了嗎?」
  官乍萊斯在心裡嘀咕道。
  官乍萊斯以二萬美元的報酬承擔了送膠卷的任務。他先得到一萬美元,然後只要將膠卷送到指定的地點:紐約的一家飯店。脫手後,他還可以得到餘下的一萬元。
  宮乍萊斯並不瞭解事件的前前後後,可他絕不動搖自己傳送的決心。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膠捲到底是真品還是偽裝品。「也有可能是偽裝品。」他想。管它是真品還是假貨,只要是膠卷就行,自己既然以二萬美元的代價接受下來,就送唄。總之,中途絕不要出什麼意外,比如說讓膠卷丟失什麼的,反正,二萬美元也罷、二千美元也罷,還不都是為了送一個膠卷嗎?
  那伙專門職業者為了分五千美元不是都接受了嗎?比起他們,宮乍萊斯的划算多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宮乍萊斯可又真的不能和他們比,因為他的身份特殊,要送走膠卷是要冒很大的風險的。最近,他一直被警方跟蹤,為此,他才被僱傭。
  宮乍萊斯心裡很清楚,二萬美元的報酬,不過是為了用他來吸引聯邦調查局等情報機關的視線,以攪亂他們的計劃,如能做到這點,他就算完成了任務。現在,托付給他的任務就快完成了。如果他有幹成,不光他能得到全部報酬,而且委託者也能得到五千美元的好處。
  官乍萊斯還在想,像他這樣吃這種飯的人,還有多少人呢?或許沒有幾個吧?
  戈登緊貼著牆壁,站在窗子一側。
  布朗遜和古萊兩人站在門前。
  古萊的肚皮挺得老高,那情形似乎要撞開門。
  看來,對方畢竟是老手,不是警察能夠隨便拜訪的。只要他們一送出膠卷,就誰也無罪了。但如果膠卷還在宮乍萊斯手上,那他也就不一可能逃脫了。宮乍萊斯是陸軍特種部隊出身,是職業殺手,沒有理由將他當作普通膠卷送者而加以輕視。不過,接受了任務的官乍萊斯的心裡有一本帳,不是魚死,就是網破。這是警方不曾煩料的。
  古萊打開了門。
  古萊握著手槍,機警地跳到房間裡。布朗遜也隨之進了屋。從浴室傳來了有人淋浴的聲音。在聽到水聲的瞬間,古萊的腦子裡浮現出死亡的影子,這死亡的影子大概是淋浴的聲音帶來的吧。
  隨古萊奔到屋子裡的布朗遜,在入門的地方,也曾看到了死亡的影子在天花板上下飛舞著。
  宮乍萊斯正吊在門的前上方,一把短刀紮在他胸部。
  古萊一抬頭,宮乍萊斯卻突然出現在大衣櫃的櫃頂上。
  看到古萊已發現他,宮乍萊斯一下跳到地板上,從背後抱住了布朗遜,同時飛快地從懷裡抽出一把匕首,對準布朗遜的背刺去。轉眼間,布朗遜拿槍的手就鬆開了,手槍掉到了地上。
  看到眼前的情景,古萊知道一場惡戰已難以避免了。古萊開始用盡全力去還擊了。只有背水一戰狠狠地還擊了。除此之外,難以制服宮乍萊斯。
  宮乍萊斯將布朗遜的屍體猛向古萊撞過去,同時,他又開了一槍。
  古萊倒下了,官乍萊斯射出的子彈中了他的臀部,儘管這樣,古萊還是咬緊牙關,還了宮乍萊斯一槍。開這一槍之時,也就是古萊的人世的最後時光。臨斷氣前,古萊發現,他靠門的板壁上,安有竊聽器。
  戈登又靠近了門框。
  宮乍萊斯仍面對著開著的門站著。等著估計還要進來三個人的到來。
  宮乍萊斯擊倒了最後一個自投羅網的戈登。
  當然,這也就是宮乍萊斯死期的來臨。
  庫羅斯比凝視著凌空飛翔的直升飛機。
  庫羅斯比已被逮捕,此刻,直升飛機將他押送到馬裡恩。
  聯邦調查局駐巴裡庫哈姆事務所的主任搜查官路易·麥考伊來到了馬裡恩,他負責指揮對米牙的搜查工作。
  「聽說你跟孟菲斯事件有關?」
  麥考伊向庫羅斯比問道。
  「沒有的事,搜查官先生。」
  麥考伊的眼睛緊盯著賣國賊。
  究竟怎樣才能將事情說清楚呢?庫羅斯比不知道。反正,他沒有能抓住要害之處為自己開脫罪責。
  庫羅斯比開上去很疲倦。他被魔鬼美彌丟在山裡後,一直在山裡彷徨度日。美彌暴露了她的本性,現在庫羅斯比感到,美彌似乎不是人世的女人。
  美彌在拋棄庫羅斯比之前,一定去過什麼地方。她帶回寢袋、食物和繩子。她命令庫羅斯比丟掉一切東西下山去,與以前相比,她的態度明顯地變了。雙眸裡射出冷冷的目光。庫羅斯比違抗了她的命令。他認為他現在不能下山,而且返回的路線也不清楚。
  於是,美彌冷冷地拋下幾句訣別之言,就獨自走了。
  庫羅斯比只好跟在她的後面,可美彌連頭也不回一下,一路急走,甩下了一路追來的庫羅斯比,遠遠地,美彌的身影越來越模糊,一會兒就不見了。
  庫羅斯比茫然地停下了腳步。
  庫羅斯比暗想,美彌長的不是人的腳。並且,她是從何處弄來的睡袋、食物和繩子的呢?那些東西這山裡是不會有的,難道是她以前就藏好的嗎?那也似乎不太可能。如果那樣,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碰上國家安全局的工作人員。
  一定是妖魔鬼怪,庫羅斯比想。
  庫羅斯比被美彌丟下,僅留下一隻孤影在山裡,這種想法似乎就帶著點現實感了。一絲顫慄向庫羅斯比襲來,使他不由得環顧了一下四周,他想,他和魔鬼美彌一塊兒生活了好幾天,說不定自己也有什麼地方沾染了妖怪的氣息哩。
  對山裡一無所知的庫羅比斯比,終於惶恐不安的離開了那個使他感到恐怖的地方。
  他不知道自己置身於什麼地方,處於什麼方位,他茫然地徘徊的同時,又想起了自身的墮落。美彌是孟菲斯案件的核心和人物,遭到殺害的漢森是國防總部防衛調查部的調查官,是專門監督機密洩露的官員。漢森是死於炭疽菌。並不是死於槍戰,引漢森步入死地的是妖怪美彌,因為從來沒有一個男人不為美彌的美色發狂。現在,庫羅斯比也已經被她弄得神魂顛倒,萎靡不振。自從被她甩掉後,庫羅斯比終於發現,自己是一個窩囊廢,完全上了她的當,他終於感到了那妖怪的可怕——自己當了外國特務的幫兇,是賣國賊!
  庫羅斯比想道,後悔莫及。
  美彌從國防情報局工作人員手裡逃脫時,庫羅斯比就知道她與孟菲斯案件有聯繫。但儘管如此,他還是不由自主地陷進了美彌為他佈置的圈套。現在,新聞記者的工作也不能繼續幹下去了。人生真是不堪回首啊!庫羅斯比感歎道。
  「你們怎麼樣對待我?」
  「不管怎麼樣,請你務必把情況交代清楚!」
  庫羅斯比又想起了他和美彌的山中的情景。
  聯邦調查局是否利用了炭疽菌的獨家新聞,不知道。麥考伊正用仇視的眼神盯著庫羅斯比,庫羅斯比覺得他沒有埋由用這種眼神來看待自己。
  「你涉嫌違反了聯邦法律,我們現在對你實行拘留。」
  說完,麥考伊就帶著庫羅斯比走了。
  麥考伊對部下下達了繼續加強搜索的指示。
  庫羅斯比在被米牙丟下的兩天裡,一直在山裡徘徊。被稱為米牙的女人肯定已經離他很遠了。麥考伊這樣判斷道。
  搜查官決定出動大批人馬追查她。
  「我只是任務的執行者。」
  據庫羅斯比供認,美彌是這樣告訴他的。
  「僅僅是任務的執行者嗎?」
  麥考伊暗想。
  關於戈乍·米牙的照會,日本外務省已來回音,說是據警視廳調查,沒有叫戈乍·米牙的旅行護照。也就是說,根本不存在這樣一個女人。
  「難道真的是妖怪嗎?」
  麥考伊嘲諷道。
  即使那女人是狐狸,也不可能就消失得這麼快。
  米牙輕而易舉地就擊敗了兩個國防情報局的工作人員,並且,她還很擅長於走山路,確是一個受過良好訓練的女人,庫羅斯比極力強調這一點,把她說成是妖魔。除了這樣解釋,此刻,麥考伊可真沒辦法說清楚。
  歇蘭多亞山脈。
  這是形成阿巴拉契亞山系的一個山脈。
  歇蘭多亞山脈已成了國家公園。
  美彌正騎著馬下山。
  吹上龍介也騎在馬上與她並排走著。
  「一切都好了,美彌!」
  「那我就放心了!」
  美彌一直驚恐不安,她害怕自己遭難而死,庫羅斯比曾不止一次地把美彌想成了妖怪,至今,那可怕的樣子仍殘留在他的腦子裡。美彌以飛快的行走速度遠遠地甩掉了緊追不放的庫羅斯比。他想她一定是個妖怪,自己一定做了惡夢,庫羅斯比也只有這樣認為了。
  庫羅斯比並不知道,在美彌所穿的旅遊鞋的後跟部位藏著一台超小型、多功能的無線電收發報機。庫羅斯比也不知道,在他與美彌做愛時,吹上曾經來過。不過,吹上龍介的身影不可能讓庫羅斯比看見。
  「你知道嗎?白骨警視正先生已從日本趕來了。」
  吹上笑了一下。
  「白骨?哪個白骨?」
  「嗯,就是那個來過獨立村的白骨啊。」
  「真討厭!可是,他來幹什麼!」
  「接受警察廳的命令,來監視館虎貴一夥的行動呀!」
  「只限於在美國嗎?」
  美彌笑起來:
  「本人並不認為這齣戲是滑稽劇,反正自始至終都沒有幹好事。既然已經扮演起角色,不知索性鑽進去。」
  吹上神秘地笑了一笑。
  來到美國的館,在羅桑的哲路斯旅館靜下心來休息。
  這是一家在桑塔摩尼卡山腳下的高級旅館,晚一天後,白骨也來到了那裡。
  「你不是太不可思議了嗎?競棄官不做,幹起雕刻生意來了。」
  白骨來到後,館這樣問他。
  「哪兒的話,我已經不幹了!」
  白骨回答道。
  「那麼,你來這裡幹什麼?」
  「我是執行警察廳的命令,在此嚴密地監視你,當然,作為警視正,我也有保護你的意思。就是說,保護自己國家的國民。所以,請你不要離開這裡。」
  「那多謝了!但是,這個,就是說——」
  館虎貴最終沒有說出他要說的話。
  「你請拿了住宿費用。」
  白骨故意把「費用」二字說得很重。
  ——這個,當然。
  館虎貴心領神會。他認了。
  美彌和吹上仍並排騎在馬上。
  「白骨是要向館勒索從手鹽教那裡奪來的八十億元。」
  「在哪兒?」
  「在賓夕法尼亞的哈利斯巴古,他跟著館而來,因為不管怎麼說,他不能講一口流利的英語,便不能離開館。」
  「看來,他倆在一起,具有相當的偶然性呢!」
  「哎!就是的……」
  吹上笑起來。
  「快,快看那邊!」
  吹上用手指著前方。
  美彌看見新常互一的身影。
  新常與他裝配的超速輕量機在一起。超速輕量機的飛行速度是八十公里,滯空三小時。這輕量機曾幫助美彌脫身,它身上的塗料和天空的顏色一樣藍。
  此刻,新常也現了美彌他們,正向他們招著手。
  3全世界情報機關的困惑
  路易·麥考伊正等著情報。
  最初接受孟菲斯案件的就是聯邦調查局駐巴明庫哈姆事務所的主任搜查官路易·麥考伊。孟菲斯案件的發生在美國上下捲起了空前未有的漩禍。現在,美國所有情報機關,全部警察機構都積極投入這一案件的偵破工作中,麥考伊再次站到了這次事件的最前線。
  叫做戈乍·米牙的日本女人在阿巴拉契亞山裡消失了。
  孟菲斯事件發生四天後,有一封告密信到了中央情報局總部。信上說有個獨身的日本女人,與孟菲斯事件極有關係。可是中央情報局和聯邦調查局對此信卻沒有多加留意,因為他們覺得那信的內容實在是太模糊不清了。
  但是,的確有個日本女人存在,這一點,在對圖片新聞社記者庫羅斯比的審訊中已經得到了證實。戈乍·米牙的所做所為很不尋常,的確不能不讓人生疑。
  麥考伊于是立即下令逮捕戈乍·米牙,並將所有人都投入到逮捕戈乍·米牙的工作中,看來,情況又一次轉向對麥考伊有利的一面,只要將這女人抓獲,那麼調查局駐巴明庫哈姆事務所極有可能把握住破獲孟菲斯案件的關鍵之點。
  然而,戈乍·米牙這女人的言行也很有不可思議之處,她擊敗兩名國防情報局的工作人員,逃進山裡,又帶走庫羅斯比。她處處使用的手法極其高明,麥考伊覺得事情很棘手,本來她應該把庫羅斯比殺掉以隱藏自己暴露在他面前的真相,可她卻放了他。看來她是想用庫羅斯比做替罪羊嗎?
  但是,這種奇怪之處又讓人不得不佩服那女人的高明之處。
  孟菲斯事件仍是一團謎,最初事件是由於炭疽菌引起。現在根本無法知道究竟是誰,又是從何處,取出了用於殺人的生物武器炭疽菌。為何用炭疽菌殺害漢森和羅比,這無疑是最大的謎。
  關於對炭疽菌的追查,在孟菲斯事件發生後不久,就立即被禁止了。麥考伊直接從聯邦調查局局長那裡接受這一命令,大約是在蘭古裡吧,記得那天,局長用耐心的口吻勸他停止這一搜查。當時他還認為,中央情報局本部就在弗吉尼亞洲的蘭古,那麼,局長就知道事實並非如此,中央情報局已開始瘋狂地追查孟菲斯事件,不僅僅是中央情報局,美國的各家情報機關和各級警察機構,乃至全世界的情報關都已開始暗中插手這一事件的調查。
  結果,還是不知道是誰下令禁止追查炭疽菌事件。
  能對中央情報局下命令的,實際上只有一個人,那就是總統大人。
  能控制聯邦調查局長的,也唯有總統閣下一人。
  最初總統府就似定了一個計劃——這一點聯邦調查局和中央情報局都知道。但是,關於計劃的內容誰也不清楚,誰也法猜到。雖然炭疽菌的追查已被迫停止,但也僅此而已,總統府並沒有對事件的處理施加任何壓力。本來,那確是一件不可捉摸的事件。
  接著,那個日本女人以高明的方式出現了。
  戈乍·米牙雖然並不是膠卷的傳遞者。但據告密信上說,她和事件有相當深的關係。日本女人以奇特的方式加深了人們對孟菲斯事件的「謎」的速。
  麥考伊預料,孟菲斯事件的關鍵之處,一定掌握在戈乍·米牙手中。
  電話鈴響了。
  這電話也許會給麥考伊帶來極有價值的情報吧。
  麥考伊命令他手下的聯邦調查局部隊出動了。
  麥考伊也立即乘飛機,離開了馬裡恩。
  在阿巴拉契亞山裡,還有一座叫歇蘭多亞的山,這山包含在阿巴拉契亞山系中。
  有位在歇蘭多亞上游的釣魚的人說,大約三小時前,他親眼看到的一個小小的飛行物體掠過天空,那飛行物體在山尾頂部降落下來,後又向北移去了。
  十月二十八日
  賓夕法尼亞洲哥特斯巴古。
  麥考伊在此布下了天羅地網。
  已查出,在歇蘭多亞河上游被目擊到的飛行物體是超速輕量機。
  這種輕量機是用導管組裝的。
  聯邦調查局頓時緊張起來,假若是超速輕量機,那麼,即使自己這方已作好了準備,對手在山裡也是隨時可以組裝逃離的。戈乍·米牙卻欠考慮地飛行在阿巴拉契山裡而暴露了她自己。這一點真無法讓人理解。當然,也許她不僅不是欠考慮,而是有意仗著準備了輕量機,而和警方斡旋。
  超速輕量機對氣速度大約八十公里,滯空時間三小時,順風飛行的話,大概可以飛行六百公里左右。要是從目擊現場一直向北的話,那就會在哥特斯巴古降落。
  ——戈乍·米牙已經被圍在網裡。
  麥考伊對此十分自信。
  計算超速輕量機從何地起飛何地降落,固然是個飛行技術的問題,但它絕對通不過大氣惡劣的山峰,更何況是阿巴拉契亞山。
  現在幾乎可以斷定在歇蘭多亞河上游降下的超速輕量機就是戈乍·米牙的逃亡機。
  從那出場的高明手段就可以看出,戈乍·米牙是在搞佯動作戰,培養大量的膠卷傳送者也是如此,僅憑著培養傳者,就讓美國東部和南部大大遭殃,在那些傳送者中間,有人像宮乍萊斯一樣,一下子就殺死了在中央情報局工作的三個非同一般的警察。雖然,有人自己也丟了性命,不過,肯定地講,犯人不斷地阻擊,的確發揮了作用。
  而所有這些犯罪的傳送者的指揮者,看來就是這個戈乍·米牙。
  戈乍·米牙最後露面,最後露面的她其有非凡的能力。她赤手空拳,簡直象野獸一樣在山裡急步如飛,還有超速輕量機。可以說她在歇蘭多亞山起飛,就是為了輕輕鬆鬆的收場。
  她讓輕量機飛過天空,是為了關上孟菲斯事件的大幕。
  聯邦調查局加入了戰爭,全美的情報機關也捲入了戰爭。戈乍·米牙的消失,如果導致孟菲斯事件的閉幕,那麼,美國就要為黑夜吞噬。所以,說用「戰爭」二字,一點都不過分。
  以哥特斯巴古為中心的全面搜查已經開始,要找到超速輕量機的目擊者,要找到超速輕量機還要搜捕那個日本女人。州里、市裡的警察全部行動起來,以中央情報局為首的情報機關也相繼捲入。不過,聯邦調查局還是走在了他們的前面。
  十月二十九日。
  早晨,空中直升飛機搜查組在位於哥特斯巴古的西面,與秦巴吉巴古相接的地方的山谷裡,發現了被丟棄的超速輕量機。
  ——已經逼近了!
  麥考伊這樣想道。
  在歇蘭多亞河上遊目擊到輕量機是在昨天下午三點。超速輕量機在整三個小時後降落了,這一點從飛行距離就可以推斷出,著陸是昨天晚上七點左右。當然,在降落地點必定人接應,罪犯團伙一定死守著赤手空拳的戈乍·米牙,否則便對於關上孟菲斯事件的帷幕有某種必要。但是,那賭注未免下得太危險了。
  要從著陸地點脫身,戈乍·米牙是無法做到的。因為到處都有人根據他的圖形盤查。在從空中逃還可以另當別論。因為那奇怪的超速輕量機很不容易發現。但是,只要還是在這裡,就是魔鬼也難以通行。戈乍·米牙應該被圍在網裡。
  下午六點。
  從聯邦調查局傳來了捷報
  在哥特斯巴古北面的哈里斯巴古,從一家靠近國家公園的汽車遊客館裡打來了一個告密電話,說是一個跟戈乍·米牙圖形十分相像的女人,前來聯繫房間。
  麥考伊立即乘直升飛機起飛了。
  麥考伊走進被警察層層包圍的汽車遊客旅館。
  麥考伊走時又讓記者庫羅斯比與他同行。因為只有庫羅斯比才認識戈乍·米牙。
  「很遺憾,美彌,我並不想以這種方式見到你。」
  一踏進屋裡,庫羅斯比就站到了美彌的面前。
  「你,是誰?」
  那女人以一種奇怪的表情,兩眼盯著庫羅斯比。
  「好了,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聯邦調查局的麥考伊搜查官先生。」
  至此,美彌自己關上了自己人生的大幕。
  「可是,我沒看見過你。」
  美彌狡辯道。
  「可我甚至知道你身上的黑痣長在什麼地方,美彌。」
  一想到她上次的逃跑,庫羅斯比的肚皮就氣得鼓起來。
  美彌的雙眸裡並沒有湧起一片記憶的光芒,也沒有流露出一絲溫情,看上去她整個人就像一塊冰。然而,再巧妙的偽裝也無法矇混過關了。在憤怒的背後,庫羅斯比卻又感到一絲人生的淒涼和悲哀。
  麥考伊對部下發出了逮捕的命令。
  麥考伊成功了。
  他的面前站著戈乍·米牙。庫羅斯比也跟她在一起。
  可是,戈乍·米牙並不承認自己就是戈乍·米牙,也不承認她曾見過庫羅斯比。的確,她並不是叫戈乍·米牙。日本政府發行的護照上寫的是:中原美沙子。然而,這一點對於麥考伊來講並不重要,他只需把面前這女人當作戈乍·米牙來調查。在手續上必須讓她承認她曾經跟庫羅斯比在一起呆過幾天,以及後來被警察追到阿巴契亞山又逃掉的事實,就是說那時候她叫戈乍·米牙。
  可是那女人頑固地堅持說她不是戈乍·米牙。她想爭取時間,只要能爭取那怕一分鐘的時間。麥考伊想,必須讓她自己供出事實,還要將已經逃掉的與孟菲斯事件有關的犯人一網打球。
  「如果你始終不承認的話,那我們就察看你的身體。」
  她堅持說她不認認識變態者庫羅斯比,實在令人氣憤。這就正如女人硬要堅持說自己不是女人一樣。
  「堅持身體的什麼?」
  「你的左Rx房下面,有一顆米粒大小的黑痣。庫羅斯比在跟你做愛時曾經見過。你說是嗎?」
  「我想應該有,因為是戈乍·米牙。」
  「不對,我不是戈乍·米牙。」
  「不用再狡辯了。」
  麥考伊氣得忍不住敲了一下桌子。
  「我將要把情況向大使報告,還要請律師。你們沒有逮捕證就採用不正當的手段逮捕了我,這難道是美國的一貫做法嗎?」
  「不准叫!」
  戈乍·米牙用冷冷的目光注視著麥考伊搜查官。
  麥考伊站站身來,他想,美國的刑事訴訟法並沒有什麼問題,她卻問到了差國的真正價值。
  顯然,戈乍·米牙自始自終都在爭取時間,拷問也沒有用了,施以麻醉分析或許也無用。怎樣才能迫使她承認呢?
  戈乍·米牙似乎正用冷冷的目光問道:「你能降服我嗎?搜查官先生!」那蔑視的目光讓麥考伊感到憤怒萬分。他想,自己不吃飯也要答覆她的質問。
  「壞女人,你!」
  庫羅斯比罵了一句,他感到十分憤怒。
  看來,只有拿出確鑿的證據,才會使她真正屈服。
  這便是人。人的尊嚴就在於此。美彌沒有人的尊嚴,她大概正在想「要等到拿出證據,卻不要放棄爭取時間!」這就是有些討厭的蒂羅李特的理論。
  「快叫一個會麻醉分析的醫生來,馬上就去!」
  麥考伊定要擊敗戈乍·米牙。
  只要一擺出證據,那裝成冰塊一樣純潔的眼睛就會忍耐不住的。
  「FBI真是一群廢物!」
  「蠢貨!」
  美彌在椅子上叫罵著,庫羅斯比站在一邊。
  看了一下眼前的情景,麥考伊就去接從聯邦調查局本部打來的電話。
  聽完電話後,麥考伊無言地注視著戈乍·米牙。
  很長時間,麥考伊都專注地盯著面前的這個女人。
  「你……到底是誰?」
  麥考伊用嘶啞的嗓音問了一句。
  「中原美沙子。」
  「……」
  麥考伊只好保持沉默。
  從聯邦調查局本部傳來了釋放那女人的命令。
  戈乍·米牙已駕著庫羅斯比的車逃跑了,到處留下了她的指紋,抓住眼前這個女人後,麥考伊曾立即向本部電告了這個女人的指紋,可是那個指紋與戈乍·米牙本人的指紋並不相吻合。
  眼前這人與戈乍·米牙不是同一個人。
  她會不是美彌?
  庫羅斯比對這個女人的一再狡辯已經極其憤怒。
  「怎麼辦?」
  庫羅斯比問麥考伊。
  「這女人不是跟你一起在山上住了幾天的戈乍·米牙?」
  麥考伊反問庫羅斯比。
  「是的,是美彌,戈乍·米牙!她右Rx房下面,有一顆黑痣。」
  戈乍·米牙又是冷冷一笑。
  接著,她脫光了上身。
  麥考伊的視線轉向了庫羅斯比。
  庫羅斯比又瞄了一下眼前的女人。
  所有的人都把視線集中到女人身上。
  只見這個女人的右Rx房下面是清白的肌膚。倒是左邊的Rx房下面,有一顆很大很美的黑痣。
  庫羅斯比沒有再說下去。
  館虎貴和白骨達廣正漫步在哈里斯巴古的街頭。
  「然而,不管怎樣說,這次孟菲斯事件的確令人頭痛。」
  白骨道。
  「頭痛?怎麼了?」
  館看了看在教堂頂上的烏鴉。
  「就是為了你呀!你不是獨立村的成員嗎?」
  『這倒不假。」
  「獨立村全部人馬都到了美國,可不知都藏在什麼地方了。連五坐美彌那樣的女人也在阿巴拉契山乘超速輕量機飛走了,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白骨看了看館虎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實際上並沒有幹壞事。因為你一直和我在一起呀!」
  「我們看起來像惡魔嗎?再者,有警視正給我們擔保,我是信心十足的。」
  館爽朗地笑道。
  「館,喂,你看哪兒!」
  聯邦調查局施放出來的五坐美彌,正朝他們走來。
  「消除嫌疑了吧?」
  館問身邊的白骨。
  「的確讓你說中了。不過,館,你從孟菲斯的國家科學技術研究所裡偷了什麼,我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這話可不大中聽哩!」
  館看著尖塔上飛起的烏鴉說道。
  難辦的是白骨警視正。

《男虎女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