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洪荒春色

    軒轅的目光緩緩上移,自那對欲裂衣而出高聳的乳房之上移到雁菲菲那張如白玉雕琢而成的俏臉上,但他並沒有留戀雁菲菲那不可方物卻有些氣急敗壞的美麗,而是將目光落在了雁菲菲的眼睛上。

    軒轅和她的目光接觸,似乎深深投入了她的眼睛深處。

    雁菲菲心中禁不住一震,軒轅那顯得有些空洞的眼神,實則深邃無比,猶如深遠的天空,但以她女孩子敏銳的直覺,似乎捕捉到軒轅眼神之中的那一縷淡淡的哀傷和果決的霸道之意。

    「你想怎麼樣?」雁菲菲驕橫地一撅嘴道,似乎剎那間成了一個勝利的將軍,至少軒轅有了反應,這對她來說,應該算是頗有成效了。

    軒轅深深地望了她一眼,伸手輕輕抓起劍立身而起,竟比雁菲菲高出半個腦袋。在族中,惟有天祭司比軒轅高大,不過,天祭司瘦得如同一根竹竿,又怎能與虎背熊腰的軒轅相比?

    雁菲菲只比軒轅矮半個頭,顯然已是極高了。

    軒轅不想多理雁菲菲,只是輕步向水潭的另一邊走去。

    「死軒轅!」雁菲菲大怒,氣惱地罵道。

    「你給我站住!」雁菲菲喝道。

    軒轅沒有理她,依然緩移著腳步,似乎拖著滿腹的心事。

    經過這一天多時間,他的左臂疼痛大減,那只左臂只不過是脫臼,只要接上就基本上沒事了,只是地祭司掌力中央著一股邪異氣勁潛入臂中,使得肩頭腫起,仍是極為疼痛。不過經過蛟夢和啞叔的氣勁疏導,已無大礙,甚至可以用之與人格鬥。不過,軒轅沒有這種心情,只是另外再找了塊石頭坐下,目光依然是望著那自空中飛墜而下的三道飛泉,以及被飛泉衝擊的潭面。

    雁菲菲大為氣惱,更不服氣,她絕不相信自己幾乎無可挑剔完美至連她也引以為傲的身體會不如那一潭死水有魅力!

    「哼,本姑娘就要擋你的視線,有本事你就把我趕走!」雁菲菲豈肯善罷甘休?說著又擠到軒轅的身前站著,驕橫地挺起酥胸,似笑非笑地望著軒轅。她算定軒轅不敢對她無禮,但她卻並不明白軒轅心中所想。

    軒轅再次望了望她,似乎並未動氣,只是又默默地換了個地方,這一次他坐在水邊,甚至連腳都沒在水中,在他的面前沒有地面,只有過膝的潭水。

    雁菲菲差點氣得連眼淚都流出來。

    「好你個軒轅,本姑娘就和你鬥到底,看誰怕誰!」雁菲菲的倔脾氣終於發作起來,好勝心強的她還從來沒有受過這種氣。

    「嘩嘩……」雁菲菲拉起裙擺,故意踢得水花四濺,沾濕了軒轅的衣服,同時也移身至軒轅與那三道飛泉之間,擋住軒轅的視線。

    軒轅微微皺了皺眉頭,抬頭望著雁菲菲那賭氣的表情,一副氣鼓鼓又顯得得意洋洋的孩子氣,卻不好發作,目光再次回到雁菲菲那渾圓、修長潤滑如玉的美腿上,禁不住有種啼笑皆非的感覺。

    雁菲菲見軒轅似乎再也無計可施了,不由又得意起來,似乎她又打贏了一場勝仗。

    「這樣對你沒有好處的。」軒轅吸了口氣道。

    「不要你管,只要本姑娘樂意,偏要擋住你的視線!」雁菲菲撅嘴道。

    「難道你不覺得過分嗎?」軒轅依然不慍不火地問道。

    「我過分?」雁菲菲似乎受了極大的委屈,說這話時氣得幾乎流淚了,但旋又強硬地道:

    「過分又怎樣?本姑娘喜歡,你打我呀,殺我呀!」

    「簡直是無理取鬧!」軒轅有些惱火地低說了一句,長身而起,轉身就走。

    「軒轅,你走!我去告訴蛟伯伯,告訴他……」

    雁菲菲氣得直打顫,但那一句話卻不知該怎麼說出來。

    軒轅不屑地道:「告訴他什麼?說你無理取鬧?」

    「你……你這個渾蛋,渾球,我去說你污辱了我,說你是個色鬼,敗壞我的貞潔!」雁菲菲終於破口大罵起來,更大聲威脅道。

    軒轅一呆,轉過背來,憤怒地道:「你敢!」

    「難道本姑娘還會怕你不成?有什麼事情本姑娘不敢做的?哼,你怕了吧?」雁菲菲似乎終於找到了還擊的機會,禁不住得意地道。

    「你……」軒轅卻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忖道:「這鬼女人還真任性得緊,要是她真的在蛟伯伯面前這麼誣陷我,那我日後還有什麼臉面抬起頭來做人?豈不是……」想到這裡,軒轅又氣又恨,卻拿雁菲菲沒有辦法,畢竟對方是雁虎的掌上明珠,打也打不得,更是殺不得。

    「你到底想怎樣?」軒轅強自壓住心中的氣惱,無可奈何地道。

    雁菲菲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得意地道:「只要你好好地陪本姑娘說說話,本姑娘心裡一高興,就不記得你所做的壞事了……」

    「我本來就沒有做壞事!」軒轅怒道。

    雁菲菲「咯咯」一笑,道:「看,看,你又想惹本姑娘生氣了,不過,你生氣的樣子倒蠻好看的。」

    「你……」軒轅惟有大歎倒霉,心中本來存在的那種無奈、酸澀和痛苦,此刻也不知道為什麼,竟被擾得亂七八糟,連他也不明白自己此時是什麼感受,不過臉上的神色卻變得鐵青了。

    雁菲菲也嚇了一跳,知道軒轅真的是動怒了,忙自潭水中行到軒轅的身邊,有些不好意思,如同做錯了事的小孩子,小心翼翼地柔聲問道:「你真的生氣了嗎?」

    軒轅見她如此一副惶急的樣子,心中的惱怒一時又發作不出來,只是冷冷地盯著她,一言不發。

    「是我錯了,你別生氣,好嗎?人家只是想找你說話話而已,誰知你對人家不理不睬,我才生氣的。其實,剛才我只是說著玩的,又不會真的去誣陷你。好了,別生氣,菲菲向你道歉總該行了吧?」雁菲菲見軒轅真的生氣了,不由又有些手足無措,幽幽地賠錯道。

    軒轅移開目光,輕輕吸了口氣,道:「對不起,是我心情不好,不該這個樣子。」

    雁菲菲一呆,似乎感受到軒轅心中那種無法言喻的悲痛,不由望著軒轅有些期待地問道:

    「你有心事嗎?能跟我說嗎?也許我可以為你分擔一些呢,告訴我,好嗎?」

    軒轅扭頭望著雁菲菲那期盼的眼神,心中湧起一絲異樣的波動。此時此刻,他才發現雁菲菲真的很美很美,特別是最後一縷晚霞的光彩灑落在她那美麗得沒有半絲瑕疵的臉上,讓人產生一種仿若對天地山川的驚歎。

    雁菲菲的俏臉上竟難得地紅了一下,並低下頭去,不敢正視軒轅的目光,此刻她才感覺到與軒轅距離近了一些,兩人只相距一尺來遠,她還從來沒有在如此近的距離仔細看一個除父兄之外的異性。

    「謝謝,我只想靜一靜,你回去吧,他們會來找你的。」軒轅輕輕地吸了口氣,淡淡地道。

    雁菲菲顯然有些失望,也有些忿然地輕聲問道:「菲菲有這麼討厭嗎?」

    軒轅微微有些歉意地伸手搭在雁菲菲的肩頭上。

    雁菲菲竟輕輕顫了一下,抬頭卻見軒轅眸子之中竟儘是傷感,神色間更是黯然神傷,心中不自覺地泛起了一絲異樣的漣漪。

    「不,你很美麗,我相信世上沒有哪個男人會討厭你的。不過,今天我真的只想單獨靜一靜,如果以後有時間的話,我再陪你說話,好嗎?」軒轅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平靜地道。

    雁菲菲心中一甜,溫馴地點了點頭,那雙美目輕輕地眨了眨,長長的睫毛似乎在扇動著一個美麗的夢幻。

    軒轅終於露出了一絲酸澀的苦笑,他的心中無論怎樣都無法排除出蛟幽的影子,若非發生了蛟幽的事情,他絕對不會介意與這樣一個美人兒玩一場遊戲,可是此刻他一點興致也沒有。

    雁菲菲羞澀地笑了笑,輕聲道:「你今天說的話很精彩,錯過今天,菲菲一定要與你長談數日。」

    軒轅深深地望著雁菲菲那似天真又嫵媚無限的表情,而且還似乎帶著一種挑逗的意味,那似笑非笑的眼神與微微翹起的嘴唇……他的眼神禁不住變得複雜起來。

    雁菲菲似乎感覺到軒轅的異常變化,但卻沒有半點驚慌,反而眼神變得更為柔媚和放肆。

    軒轅那只搭在雁菲菲肩頭的手突然充滿了爆發力。

    雁菲菲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已腳步不穩地被拖得向軒轅靠去,正要驚呼,那翹起的小嘴卻被軒轅那張大嘴密不透風地封住了,一股粗獷而濃烈的男子氣息吞噬了她的嗅覺,那粗野而狂放的溫柔使她迷失了方向,那象徵式的掙扎完完全全地解放,反而是拚命地摟緊軒轅的脖子,拚命地送出軟滑的丁香小舌…

    軒轅似乎將所有的鬱悶,所有的傷感,與積壓了十年的情感,在這一刻如熔漿般噴發出來,他的動作開始有點近乎瘋狂,到後來卻是越來越溫柔……

    兩人拚命地擁吻著,似乎墜入深淵之時陡然抓住了一根樹枝,激情奔湧之中,兩人都迷失了方向,迷失在那醉人的溫柔和無可言喻的美妙之中。這一刻,軒轅忘掉了仇恨,忘掉了傷痛,甚至連蛟幽的影子都忘記了。

    不知什麼時候,兩人同時倒在不平的地上,倒在潭水之畔,軒轅如同一隻在沙漠中飢渴了十日的孤狼,突然找到了水源,那種瘋狂的欣喜和興奮可想而知。

    雁菲菲也被挑逗得春情如潮,兩隻玉手深深插入軒轅那不長的頭髮之中,雙腿緊纏著軒轅的肢體,任由軒轅那充滿熱力的大手深入她的衣襟之中,搓揉著她引以為傲的乳房,而她卻依然與軒轅瘋狂地吻著,享受著軒轅手和嘴給她帶來的那一波又一波的快感,身子也扭動得更狂更野,如同一條交配的母蛇。

    軒轅終於忍受不了高昂情慾的衝擊,有些粗野地扯開雁菲菲的衣襟,同時一把抱起她那發燙且軟滑的軀體向不遠的林間大步行去……

    ※※※

    天色漸黑,夏日的白天似乎比黑夜要長一些,雖然太陽早已下山,可是天空依然明朗。

    其實,夏天無月的夜也不會是—片漆黑,至少那滿天的繁星也能使大地染上一層朦朧的光芒。

    雁菲菲無比留戀地輕輕撫著軒轅那健碩的身體,那充滿爆發力和生機的肌肉散發出一種讓她迷失的氣息,想起剛才痛楚中夾雜的快樂,那種無法形容但卻連神經的末梢都在輕顫的快感,讓她覺得以前的日子是白活了。

    軒轅的大手也似乎極為眷戀於雁菲菲那玲瓏剔透、光潔如玉的肉體。

    「你真強壯!」雁菲菲湊到軒轅耳邊小聲道,修長而潤滑的美腿再次纏上了軒轅。

    軒轅心中卻又浮現出蛟幽的影子,暗中忖道:「如果此刻懷中摟著的人兒不是雁菲菲,而是蛟幽,那又會是怎樣一種意境呢?」想到這裡,他心頭又在發熱,那種肢體相纏、蝕骨銷魂的感覺是那麼強烈。

    雖然此時兩人置身於一個黑暗的樹洞之中,可是他身上的每一個毛孔都似在吸吮著一種溫熱的氣息。

    「好哥哥,我們再來好嗎?」雁菲菲纏住軒轅的肢體輕輕地摩擦著,雙手緊緊摟住軒轅的腰肢,輕聲道。

    軒轅的慾火暴漲,翻身再次將雁菲菲壓在身下。

    暴風雨再一次在樹洞之中衝擊著,在欲死欲仙的呻吟聲之中,軒轅將所有的情緒、哀傷化成瘋狂的動力,在兩次銷魂中發洩出來。

    雁菲菲竟以無比高漲的熱情迎合著,在瘋狂與快樂之中迷失著、放縱著、呼叫著……

    ※※※

    「我並不是處子之身!」雁菲菲小心翼翼地道,她翻過身子壓在軒轅身上,雙手輕按著軒轅寬闊的胸膛,並不迴避地直視著軒轅的目光。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軒轅不冷不熱地問道,似乎對此並沒有感到意外。

    「我認為沒有必要欺騙你!」雁菲菲摟住軒轅的脖子,有些歉意地道。

    軒轅心中湧出一種負罪感,是對蛟幽的負罪感。

    不可否認,他無法抗拒這個尤物的誘惑,他需要發洩,將壓抑得快要爆炸的情緒找一個突破點發洩出來。

    而這個突破點則是雁菲菲那無比動人的肉體,對於雁菲菲,他本有一種發自內心的歉意,皆因自己對她只有欲而無情,可以說只是將她當成了—個發洩的工具。不過,此刻他反而有一種輕鬆的感覺,就是因為雁菲菲剛才說出的那兩句話。

    「你生氣了嗎?」雁菲菲似乎有些擔心地問道。

    「我為什麼要生氣?你有你自己的行事準則,而且你並不是我的妻子,我沒有生氣的權力!」軒轅輕輕推開雁菲菲的身體,坐了起來,淡然道。

    雁菲菲又從後面纏住軒轅的脖子,有些不甘心,幽幽地道:「我知道你口中不說,心裡十分在意,對嗎?」

    軒轅扭頭望了她一眼,黑暗之中,他無法看清她眼中的神采,他伸手將她的雙手自肩頭推開,淡然道:「你該回去了,不然他們一定會很著急的。」

    「我才不管呢,我要在這裡陪你!」雁菲菲略帶撒嬌意味地道。

    「難道你不怕你爹知道我們今日的事情嗎?難道你不怕這樣會影響你在那些勇士們心中的形象和地位嗎?」軒轅抓起衣衫利落地穿上,淡然問道。

    雁菲菲一呆,有些吃驚地反問道:「你不喜歡我嗎?」

    軒轅不由淡淡地笑了笑,一把抓住雁菲菲那光滑細膩的香肩,柔聲道:「別胡思亂想了,我為你穿上衣服,你快點回去吧。」

    雁菲菲似乎極不情願,有些幽怨地道:「你是怪我以前……嗯……」

    雁菲菲還要說什麼,卻被軒轅的大嘴封住了櫻唇。

    半晌,軒轅才道:「我不會管你以前的事,因為我以前並不認識你,但以後我會在乎的,知道嗎?」

    雁菲菲被吻得渾身無力,在軒轅的懷中喘息著,聽軒轅說出這話,不由有些依戀地道:

    「不會的,以後除了你之外,菲菲絕對不會看上別的男人,因為菲菲真的已經愛上了你這個可恨的傢伙。」

    軒轅剛為雁菲菲穿好衣服,聽她如此一說,倒吃了一驚,問道:「你說的是真話嗎?我們才第一天認識呀。」

    雁菲菲有些不高興地道:「我又不是虎狼,愛上你有什麼不好嗎?」

    軒轅哪想到這個女人是玩真的,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去惹這個麻煩,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如何面對蛟幽對他的一住情深?不由乾笑道:「我只是有些難以想像罷了。」

    「有什麼難以想像的,我早就已經知道你了,不過那時候,你總是一個人呆呆地望著姬水,那麼入神,後來才知道你叫軒轅。嘿嘿,我還見過你偷偷地練功呢,我早就知道你的身手絕對比那些所謂的勇士強,就是四方靈童,我看也不一定比得上你,而且你又那麼強壯,顯得與眾不同!」雁菲菲勾著軒轅的脖子,訴說道。

    「什麼?你偷看我練功?」軒轅聲音一緊,推開雁菲菲的手問道。

    「何必那麼大驚小怪呢?不就是蛟伯伯的劍法嗎?只不過你使出來比別人好看一些而已。」雁菲菲有些不以為意地道。

    軒轅微微鬆了口氣,暗中忖道:「這小妮子對我倒注意了很久,我卻疏忽了,也難怪今日在大殿中,她一口就道出了我的名字,而且我對她也好像有點眼熟的感覺。」

    「若你還不回去,你爹會著急的,天早已黑了。」

    軒轅邊說邊拉著雁菲菲行出了樹洞。

    「我想在水潭中洗個澡,反正我在部落裡也是很晚才回家的,爹爹早已司空見慣了,他不會著急的。」雁菲菲望著那仍閃著點點粼光的潭水,突然道。

    軒轅吃了一驚,道:「這潭水深不可測,又經常出現異物,在這黑夜之中,怎能下潭洗澡呢?何況這兩天接二連三地發生了這麼多事,如果你不早點回家,別人豈會不擔心?」

    「嘿,說著玩的,看把你急成了這個樣子,人家又不是洪水猛獸,你卻這麼希望人家早點走!」雁菲菲摟著軒轅的脖子「嗤」笑道,頓了頓又道:「可人家被你弄得渾身無力,只怕連路也走不動了,你送我回營,好嗎?」

《洪荒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