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太行七虎

    蔡風的劍突然不見了,就像是變戲法一般不見了,然後他的身體才像是一隻穿波的乳燕,掠上高歡的馬背,而在此時,那六名殺手的軀體才砰然倒下,每個人的眉心和鼻樑都留下了一串細密的血珠。

    「回去告訴叔孫長虹,有一天老子定要捏爆他的卵子,奶奶個兒子,居然和老子這般過不去。」蔡風回頭向冉長江高呼道,聲音之中難免有一絲得意之情。

    「追!」一聲怒吼,蔡風正準備扭回的眼睛卻發現了從山後口湧出的真正高手,那才是叔孫長虹的親衛高手,每一個人都似乎和蔡風曾經照過面,這時才發現,高歡和尉景兩人的馬匹是向回路沖,而不是向武安方向,這樣會讓叔孫長虹的人馬完全失去作用,這才顯身來追擊。

    蔡風不禁暗自慶幸,同時也奇怪高歡怎會來得如此巧,不由得疑問道:「你們怎麼知道他們會在這裡伏擊我?」

    「因為昨夜我們二人正好聽到他們的密談,所以才會知道他們是設陷阱來害你,不過這似乎並不是叔孫長奴為主謀,而是那冉長江。」高歡道。

    「冉長江?我與他並沒有什麼仇恨,若說是叔孫長虹派他們來的還有可能,怎會是他為主謀呢?『』蔡風有些不解地問道。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不過我卻知道。那個路店之中沒有一個是庸手,而且是一個殺手組織的窩巢,所以我們就趕了來,幸虧還不晚。」尉景有些歡喜道。

    「你們兩人獨自行動?」蔡風驚疑地問道。

    「不錯,我們順著你的意思,迅速離開了元府之後,剛好官兵們趕來,而後與其他人走失了,雖然知道聯絡暗號,卻剛好聽到冉長江怎樣佈局殺你,我們便迅速想辦法出了城,雖然比你慢上一拍,卻仍不算遲。」

    尉景很歡快地道。

    蔡風心中一陣感激,暗付:看來好人還是有好報的。不過對冉長江的狙殺卻有些不解,隱隱覺得是與聖舍利有關,可是昨夜他蒙著面,又是哪裡出了差錯呢?

    讓對方明晰自己的真實身份,而是為了聖舍利的話又怎會下毒要讓他死去呢?難道不怕自己身上沒有聖舍利而只知道藏寶地址嗎?讓蔡風有些不得其解,惟一的解釋便是叔孫長虹,並不知道自己身上有聖舍利,下毒是由他指使,而冉長江卻是想抓活的,否則怎會一直都未曾出手,若是冉長江搶先出手的話,他今日就算有高歡、尉景相助,只怕也只會是死路一條,不由得暗自慶幸。

    「那我們現在到哪裡去?」蔡風禁不住問道。

    「我們自然不能回邯鄲城,而蔡公子對我們多次相救之恩,我們願意隨蔡公子去闖一番事業,生在亂世,不成仁便成鬼,平凡一生不若痛快一刻,我們願意聽蔡公子的吩咐。」高歡鄭重而激昂地道。

    蔡風不由得一悍,駭然道:「這……這怎麼成?我這人喜歡自由自在的,對功名卻是從不放在心上,若是兩位大哥這樣說,可真是找錯了人。」

    「蔡公子如此武功,如此胸懷,難道你便未曾想到成就一番事業嗎?只要蔡兄弟願意,相信將來絕對可以成就一代霸業。」尉景目光中露出無限憧憬地道。

    蔡風不由得一陣苦笑道:「可惜兄弟我真的要讓二位失望了,我只想輕輕鬆鬆地過一輩子,當官有什麼好?做皇帝又有什麼好?每天都要將自己定格於一個小小的範圍之內,甚至連最起碼的自由都失去了,便是金科玉律也只是一片虛枉的東西,我不想誤了二位兄台的前程。」

    「我們找個地方說,先把這幫賊子甩掉再說。」尉景狠聲道。

    「讓他們也來嘗嘗本人的箭,奶奶個兒子,上次居然放暗箭,害得老子痛了好幾天。」

    蔡風氣惱地道,同時身子像是變戲法一般在馬背上靈巧無比地換了個方向,以背靠高歡的背。

    「嗖、嗖……」四聲弦響,高歡只覺得蔡風背上的肌肉一陣繃動,便聽得四聲馬兒的慘嘶和幾聲慘呼。

    「好箭法,這一手連殊箭法想來當世沒有幾人能夠達到如此出神入化之境。』尉景禁不住讚道。

    「因為我是獵人。獵人只靠這些東西吃飯的,自然不能落在別人的後面。」說著右手又夾上四支箭,向追上來的人高喊道:「若你們還想吃本公子幾支箭的話,不妨追來。」

    「嗖」一根箭落在弦上,像一道幻影一般射了出去,而第二聲弦響也在同時發生,第二支箭便若流星趕月一般激射而出,然後第三支、第四支相續落到弦上。

    射人先射馬,蔡風自然深知這一點,因此,他絕對不會有絲毫的留情。

    山道並不是很寬,剛才蔡風已經射倒了對方四匹馬兒,此際又重射到對方四馬,對方的追擊自然受隊全部弄亂。

    尉景和高歡的縱馬之術極高,對方射來的箭蔡風以一根黑索像長長的軟鞭一般盡數擊落,絲毫無效,轉瞬,二人即策馬奔到拐彎之處,遠遠地甩下冉長江諸人。

    三人策馬行至黃昏,競達永年境內。

    「奶奶個兒子,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咱們先去館子裡喝上一頓,怎樣?」蔡風提議道。

    「自然是好,我們也差不多。』高歡應和道。

    「總算是把那些傢伙給甩掉了,只是蔡公子要回家又要走很多彎路了。」尉景道。

    「我倒是不怕走彎路。」說看,蔡風從馬背上躍下策。

    「隨便找一家算了,我看這家『客豐』也不錯嗎!」尉景也躍下馬背道。

    「客官,你請進!」店小二望了幾人身後的弓箭一眼,臉色有些變,卻仍不慌不忙地道,蔡風穿著剛洗去血跡不久的濕衣服,似乎有些顯眼,卻毫不在意地道:「你們店裡有什麼好酒,給我上六斤,再切三斤滷牛肉,山雞爆丁,紅燒鯉魚,少了再說。」

    「是是,客爺你們請這邊坐。」店小二乖巧地為三人擦了擦凳子道。

    酒店之個人並不是很多,但卻很熱鬧,或許正因為這個世道亂,才會使人覺得需要放縱,酒店之中才可以找到醉生夢死的感覺。

    這酒店的酒萊倒是上得很快,似乎早已準備好了一般,迅疾為蔡風諸人端7上來。

    蔡風拉開話題問道:「兩位兄弟如此便與你們的夥伴風了聯繫,他們難道不會著急嗎?」

    「蔡公子不用擔心,我們二人走失,他們絕不會擔心,說起來,我和他們之間只是僱傭關係而已,也和殺手一樣。」高歡毫不隱瞞地道。

    「哦!」蔡風饒有興趣地望了兩人一眼,明知故問地道:「你們被僱傭便是去元府搗亂?」

    尉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蔡公子幾次救我們一條生路,我們也不必對蔡公子隱瞞什麼,我們到元府去主要是為了一個和尚。」

    蔡風知道兩人所說的是實話,卻仍不得不裝下去問道:「一個和尚?」

    「不錯,至於這個和尚有什麼作用我們便不太清楚了,據說這個和尚法號叫了願,知道一個大秘密,卻不知是什麼狗屁秘密。來,我們喝酒,不去管什麼狗屁鳥事。」高歡粗豪地道。

    蔡風自然不想再談下去了,應和道:「是啊,我們又不想去敲木魚,唸經做法事,談什麼和尚呢!」說著倒上半碗灌了一大口。

    尉景一笑,也陪著喝了一大口,有些好奇地問道:「蔡公子在元府不是錦繡前程嗎,為什麼離開呢?」

    蔡風項然一笑道:「我最怕那種不自在的活法了,我這人天生便不是一條富貴命,只喜歡山野清淡的生活,邯鄲也不好玩了,我只好走嘍,再加上我到邯鄲只是迷上了元家的小姐,可是她卻有了婆家,我只好死了這條心啦,再不離開元府,心中定更難受。」

    「哈哈……」高歡和尉景不禁咧嘴大笑起來,道:「想不到蔡公子居然是個多情的種子,天下美女多得是,以蔡公子的人品武功,哪裡不能找到滴出蜜來的甜妞。」

    蔡風也不由得啞然失笑道:「那可不一樣,憑自己的本領去追來的美人,那才叫成就感,那才會有意思一些,否則哪有情調可言。」

    「聽蔡公子說話,真不敢相信你是生長在深山中獵戶家中,倒像是在書香門弟。」高歡認其地道。

    「是嗎?」,察風端起碗抬起了一半便定在半空中反問道。

    「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尉景補充道。

    蔡風淡然一笑道:「其實又沒有誰規定書香門弟便不可以成為獵戶的是嗎?那高大哥仙鄉又在何方呢?」

    高歡啞然,淺笑道:「我們二人都是懷朔人,我本是漢人,因為祖上乃為罪臣,才徙至懷朔,尉兄弟乃是我同村好友」

    「原來如此,聽說前幾月破六韓拔陵在沃野聚眾起義,而衛可孤還包圍了武川和懷朔兩鎮,可有其事?」

    蔡風不由得問道。

    「確有其事,說來慚愧,我本是懷朔函使,今次便是同尉兄弟去洛陽告急,而朝廷卻派元或這膽小如鼠的人去督軍,這場仗不打我都知道元或是輸定了。」高歡有些喪氣地道。

    「何以見得呢?』蔡風有些不解地問道。

    「破六韓拔陵這個人我曾與他見過幾次面,他絕對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對手,雖然沒有親見他統兵,但以小見大,我見過的人當中,比這人厲害的似乎仍沒有,而衛可孤也是了不起的將才,在六鎮曾和柔然人打了幾場硬仗,民饑國危,人人思反,破六韓拔陵起義正是迎合了百姓的心,武川和懷朔兩鎮若是救援稍遲,便將不攻自破,到那時北部六鎮首尾相銜,元或與破六韓拔陵對陣豈有不敗之理,六鎮民悍善戰,猛勇無畏,常年有與柔然、高車等異族作戰的經驗,又豈會差給朝廷的兵士,若是讓破六韓拔陵擊敗元或,當使天下受苦之人看到希望,那時候會是怎樣一個結局,絕對可以猜得到,自此國內烽火平息,卻真不知會在何時了。」高歡滔滔不絕地講完後,不禁深深地歎了口氣。

    蔡風不由得再仔細打量了高歡一眼,卻見得尉景一勝仰慕之色,不禁吸了口氣道:「高兄所說的確有道理,其實這一天只是遲早的問題,也沒有人可以改變,種族的偏見,朝廷的腐敗,早巳讓人心寒,天下百姓無時無刻不在受著苦難,無時無刻不在演繹著悲劇,現在人們的沉默,只會將戰火燒得更旺,每一個人的忍耐都有一個極限,過了之後便會讓人變得很狂野,那時候誰也無法收拾這個殘局,餘下的只是一場大的悲局。」

    「蔡兄弟這話便不是這樣講了,俗話說長痛不如短痛,這個世上只有一個生存的原則,那便是弱肉強食,我們只要能得一明君,久亂思安,若能以寬大政策,勵精圖治,一改腐化之風,息戰養民,這豈是一個悲局?」高歡不贊同地道。

    蔡風啞然失笑道:「高兄所說自然是一個非常好的結局,可是高兄不要忘了,內戰一起,國家之內十室九空,孤兒寡婦隨手可拾,兵丁役卒死傷無算,國內經濟全都呈一種真空狀態,那時候北有柔然、高車異族虎視耽耽,而南有梁朝蕭衍無時不思攻我邊關,內有一些腐朽的貴族大家的阻擾,說息戰養民只是一句空話,你不攻人,人則攻你,孫子兵法有云:

    『凡興師十萬,出征千里,百姓之費,公家之奉,日費千金,內外騷動,怠於道路,不得操事者,七十萬家。』雖然我們可以堅守不攻,但所耗之資也絕不在少數,南朝仍要好一些,而高車、柔然等匈奴族則是以戰養戰,定趁國中動亂以獲利,這些仍不是主要,主要的仍是國內各族之間的偏見,這數百年以來沒有人可以解決緩和這些矛盾,動亂新治,一個不好則會使得烽煙四起,這並不是一件如想像中那麼簡單的事。」

    尉景像看怪物一般望著蔡風,似乎是第一次認識蔡風這個人一般,不過他也的確是對蔡風無法瞭解。

    高歡望著蔡風卻有些發呆,手中端著酒確,卻愣愣地不知道該不該喝。

    良久,高歡將碗中所剩的酒一口欽盡,吸了口氣道:「蔡兄弟所說的確是有道理,高某受教了,高歡的確從未想到這些問題,那蔡兄弟以為怎樣才可以達到最理想的結局呢?若是天下百姓不如此,豈不是永遠都無法翻身?永遠都活在苦難之中?」

    蔡風輕鬆地再為高歡倒上一碗灑,澀然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你的話,所以我寧可選擇逃避,雖然我知道有一天會讓百姓過上幸福美滿的生活,絕對會,正若高兄所說久亂思安,那一天會很快來臨的,但可能不會是今日這場動亂,因為著要其正的天下安定,必須先南北相合。否則說天下安定、百姓安居樂業只是空談,今日之亂只是加快明日安定的步伐而已。所以我也猜不到會不會以圓滿的結束告終。我想說的也只有這麼多,也只能猜到這麼多。」

    「南北統一始有百世平安,蔡兄弟此話的確正中心坎。」高歡敬服道。

    「想不到蔡公子不僅精於馴狗之道,對天下之局勢也這般瞭然於胸,其叫尉景好生佩服。」尉景有感而發地道。

    蔡風淡然一笑道:「我只不過是就事論事而已,又哪裡有什麼瞭然於胸的感覺,倒讓二位兄台見笑了。」

    「咱們都只不過是山野草民,何必如此謙虛,蔡兄弟也這般客套,是要罰酒的哦。」高歡不依道。

    蔡風不由失笑道:「咱們都是山野草民,用得著如此恭維我,用得著討論如此間題嗎?

    我們都有錯,來,要罰,罰我們三人。」

    高歡和尉景不由面面相覷,同時爆出一陣歡快的大突然高歡兩個手指在嘴唇邊一豎,作個噪聲的動作。

    蔡風和尉景不由大異,卻聽得一陣歡語。

    「老三昨日去應徵,他奶奶的,要求倒是挺高的,說老三太瘦,怕連弓都拉不動,嘿,你們猜老三怎麼著?」

    「怎麼著,難不成把那主考之人脖子給捏斷了?」

    一人粗野地笑道。

    蔡風不由得扭頭向那一桌望去,卻見五名大漢正在拍桌子聽著那口沫橫飛的漢子講道:

    「那倒不是,老三一惱火,走上去把那張鐵胎大弓一拉,只聽得……」說到這裡故意吊人胃口似地停下。

    「怎麼了?奶奶個熊,在兄弟們面前還裝神弄鬼,小心兄弟們把你滿嘴牙齒給你下下來。」一個癩頭漢子笑罵道。

    「蓬!」那剛才吊人胃口的漢子突然低叫道,只嚇得那五人一大跳。

    「那弓弦竟被老三拉斷了。」那漢子望著那又好氣又好笑的五人,這才補充道。

    蔡風和高歡等人不由得也跟著笑了起來,同時對那漢子仔細地打量了幾眼;只見他方臉大耳,濃眉虎目,且臉上卻總帶著一種樂天派的表情,自然給人一種親近的感覺。

    鄰近的幾桌入也不由得為那人所說的逼得大笑起來,唯有那五人笑罵道:「你找死呀?」

    那漢子不由笑道:「你們不是叫我說嗎?我說出來了你們卻又要罵我,真是好人難做,你們便沒有那邊幾位兄台有幽默感了。」說著向蔡風幾人望了一眼。

    那五人不由同時向蔡風等人望了過來,面色都是比較和緩。

    蔡風也向那人淡淡地笑了笑,不由得對這人好感大增。

    「後來怎樣?」那癩頭忍不住問道。

    「後來自然不敢小看老三嘍,還對老三禮敬有加,試都不用試便被錄用了。」那漢子有些得意地道。

    五個人都吁了一口氣,笑道:「我就知道老三去入這勞什子軍,自是輕而易舉之事,說不定還可以成為李大尚書令的親衛呢。」

    「咱們哥兒幾個不如一道去投軍好了,奶奶個熊,老子不相信咱們便打不出一片天下來。」一個稍年輕卻瘦巧的漢子提議道。

    「好是好,可是入軍太受約束了……。

    「奶奶個熊,老六最沒種,操,咱哥兒幾個在軍中校沖直闖有誰能奈何我們,我看只有三哥最有志氣……

    一個臉上有一道長達三寸刀疤的漢子笑罵道。

    「誰說我沒種?你看我敢不敢殺人,說不準我還會砍下破六韓拔陵的腦袋呢!」那被譏諷的漢子憤道。

    「老五和老四你們別爭了,咱們哥兒七個不是早就說過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嗎?既然老三入了軍,老頭又這般提議,我們自然不會讓老三一個去瀟灑嘍,咱們六個一起去投軍,奶奶個熊,讓世人看看我太行七虎的厲害。」那癩頭的漢子壓了壓手道。

    「既然大哥如此說了,咱們便依大哥之意去做好了,相信幾位大哥定不會反對對嗎?」

    那瘦巧的青年補充道。

    那剛才始講笑話的漢子掃了那青年一眼,調笑道:「六弟肯定也是想去拉斷弓弦了。」

    說完那幾人不由得同時大笑起來。

    蔡風心頭一緊,他自小生在太行山,自然聽說過太行七虎之名了,那是最近幾年在太行山很有名氣的幾人組合,平日的聲譽一向還不算壞,劫富濟貧之事也做過不少,因此蔡風對他們的傳聞多少知道一些,因為陽邑鎮每年都有許多大行各寨頭的人來送禮,表示對蔡傷的尊重,從他們的口中絕對漏不了這幾個人的消息,不由得立身而起,抱拳笑道:「想不到能在這裡遇到太行七俠,真是幸會幸會。」

    那六人不由得再次向蔡風望來,一勝驚疑,卻不記得在哪裡見過蔡風。

    蔡風自然知道他們的心思,不由得笑道:「在下陽邑蔡風。」

    那六人立刻為之動容,全都立身而起,肅然抱拳還了一禮,那額頭漢子客氣地道:「想不到蔡公子有空到永年來走走,今日能睹蔡公子風采,真是三生有幸,不知令尊大人可還好?我們七兄弟一直未能親自拜訪他老人家而深感不安,還請公子代我們七兄弟問聲好。」

    蔡風曬然一笑道:「想來這位定是彭樂彭大哥了,家父曾多次聽說過彭大哥的為人,還囑咐我今後行走江湖多與彭大哥親近親近呢。」

    那六人聽了蔡風如此一說,不禁都大感有面子,那廂頭漢子似有些羞澀地一笑道:「哪裡,哪裡,彭樂何德何能,能得令尊大人的讚許。」

    高歡和尉景不由得瞪大一雙眼睛,有些不敢相信地望了望蔡風,他們也是眼光不低之人,自然知道這六個人,無一不是高手,特別是那彭樂,雙目之中寒芒隱斂,太陽穴高鼓,絕對是一個高手,而他似對蔡風極為尊敬,而對蔡風的父親更是推許仰慕,那種表情絕對不是假裝的,那蔡風的父親到底是誰呢?他們不由得有些糊塗。

    「彭大哥謙虛了。」蔡風含笑道,族又向那方臉漢子行了個禮道:「這位想來便是達溪武達二哥了。」又轉向那臉有刀疤的漢子道:「這位定是彭城尚彭四哥了,而這兩位也定是達壽春達六哥和張亮兄了。」

    「蔡公子果然丰神如玉,不同凡人,我們兄第幾人的名字被你念出來就是順耳,可惜老三沒有這個福氣。」達溪武有些滑稽地道。

    「二弟別再亂嚼舌頭,怎能這般對蔡公子不敬呢!」彭樂叱道。

    蔡風曬然笑道:「彭大哥哪裡的話,達二哥這明明是稱讚我嗎!這樣無拘無束地豈不是更有我們太行山的風情嗎?咱們都是山林裡住慣了的入,說要改得太客氣那是有失本義,那樣活起來太沒動了,大家都是太行兄弟,太行的兒女,都一樣,來,我們來一起喝上一碗。」

    張亮立刻送上一碗酒給蔡風,幾人端起酒來,歡快地一飲而盡。

    「痛快!」幾人同時出聲道?——

《亂世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