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奇毒巧施

    黃天虎和柳紅燕相視看了一眼,柳紅燕聲音粗曠道:

    「師父好—一唉!」

    說完想到師父一生的愛戀著葉劍南,在背後深深的愛著,在給虎哥哥易容的時候,把虎哥哥的想像成葉劍南。這份深情,真是使人肝腸寸斷。

    難怪易容後的虎哥哥這麼酷似葉劍南,這純粹是師父不知不覺地苦戀意識,愛得太深,所以易容得越像。

    想到這裡,柳紅燕感到無限的悵然,虎哥哥說師父心裡淒苦,這種感覺是蕩氣迴腸。

    黃天虎從柳紅燕的黯然傷心的神惰,猛然醒悟也想到這一點,心想:原來葉前輩是一個虯鬚大漢,不知青妹現在哪裡!

    然石濤見兩人莫名其妙地沉默不語,似乎在想著心思,特別是那黃公子,半天沒說話,一說話噪音這麼沙啞難聽,長得白白淨淨,文質彬彬,家財萬貫的公子哥,嗓音這麼難聽,也真是奇怪,以後到山西找黃世傑,為他兒子找一個治嗓子的神醫,肯定會賣到一個好價錢。

    可熊石濤一聽柳紅燕的話時,頓驚問道:

    「師父?葉劍南是黃公子的師父?據我所知,葉老弟好像沒收過徒弟。」

    柳紅燕一驚,別過臉去,沒理他。

    黃天虎笑道:

    「熊大哥,這一點你就不大明了,葉大俠曾教了我家公子三招劍法,雖說只有三招,可也是師父呀!」

    熊石濤奇道:

    「那黃公子是葉大俠的惟一傳人了!儘管只得葉大俠三招劍法,想必己是受益無窮了。」

    黃天虎道:

    「熊大哥,這次從江西遠道而來,不知到那兒去。我們說不定是同道的,一路上還得仰仗熊大哥的照顧呢?」

    熊石濤嘴角微微露出一絲得意之笑,說道:

    「柳老弟,太過謙了,我們大家彼此照顧嘛,我這次是和待兒去陝西平霞關一睹百年難得一見的武林大會。」瀟湘子\掃瞄,aim-9\OCR,瀟湘書院\連載黃天虎高興的大叫道: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主僕二人也是到平霞關,我們四人何不結伴而行,熊大哥,依你之見這次武林大會是誰能當武林盟主?」

    熊石濤一咂嘴巴道:

    「武林盟主這可是靠本事爭來的,要看誰—一還有這次武林大會可也是—一來,柳老弟,來喝酒,我們不談這些。」

    黃天虎知道熊石濤在賣關子,喝了一口接著問道:

    「熊大哥,聽說江湖上出現了一個極其厲害的武林後輩,叫葉青青,說是「五奇」

    的傳人,不知你有沒有關於她的消息。」

    熊石濤一愣,這中年漢於知道的還真不少,看他滿臉急切的樣子.顯然對此事甚為關心,至於那姓葉的丫頭下落,我也是在昨天獲得,怎能隨便告訴他呢?

    柳紅燕聽黃天虎的問話,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虎哥哥知道熊石濤被江湖人稱萬事通,能知道許多江湖密事,所以想從他嘴裡打聽青妹的下落,這倒是一個好主意,可看那熊石濤模樣頗為狡猾,要是不破點費,他是決不會吐露什麼,可我和虎哥身上的銀子並不多,縱然傾囊而出,也不會使他滿意,既然談交易,我何不—一想到這裡,柳紅燕微微一笑,拿起熊石濤的酒壺說道:

    「紅虎,你就別再過問,陪熊大哥盡興的喝幾杯再說。」

    說著給熊石濤斟了一懷酒,說道:

    「紅虎作自己的酒就自己倒。」

    黃天虎笑道:

    「那當然,公子說也不該,那不是折殺小人嗎!」

    柳紅燕坐下在他手上提了一把。

    熊石濤真有點受寵若驚,因為這黃公子從一見面傲氣沖天,連正眼都沒瞧他一下,再瞧他倒酒的手,玉指根根。顯然是富家子弟不勞作的手,這次居然給自己敬酒,高興道:

    「柳老弟,就沖黃老弟的盛情我倆乾了這一杯。」

    黃天虎也不知柳紅燕為何一反常態,主動出擊,而他性格隨和,不喜歡深究,端起酒懷和熊石濤一飲而盡。

    柳紅燕側著頭微笑地看著熊石濤,眼神裡滿是嘲笑,問道:

    「熊大哥,現在酒也喝了,可我管家問你的問題你可還沒回答呢?」

    熊石濤心想:這個『五奇』的傳人葉青青現在何處,可是一個天大的秘密,不知道多少人想知道,單憑你給我倒一杯酒就想讓我告訴你?你只不過是巨富之子,皇帝也沒這以大面子。

    剛想說兩句話,忽然覺得喉頭順著腸子一陣麻癢,心叫:不好,中了道兒!說來也真快,這麻癢已散到四肢。熊石濤手像彈琴一樣抖動,面泛青色,指著柳紅燕驚恐萬狀叫道:

    「你—一你—一你是『暗器神偷』什麼人?!」

    黃天虎看到熊石濤面色泛青,再聽他所說的話心想:剛才燕妹給熊石濤倒酒使了毒,不知這毒是從哪裡來的,神不知鬼不覺,怎樣下?這「暗器神偷」使毒手法真叫人駭然。

    熊石濤的弟子張磊見師父這等模樣,趕快要拔劍,可柳紅燕已不是昔日的柳紅燕,眼明手快。隨手筷子一扔,點了張磊的「玄突穴」,認穴之準顯然得「暗器神偷」的真傳。

    張磊目瞪口呆定在那裡,不能動彈。

    柳紅燕用筷子點穴,乾淨利落,微微一笑道:

    「『暗器神偷』是我師父!」

    熊石濤似乎看到最厲害的魔頭,頓時滿臉惶恐,面無血色,顫聲道:

    「那『暗器神愉』隱居在冷月谷的冷月庵,已削髮為尼,前幾個月還救了柳正華的女兒柳紅燕和她的兩個侍女,可沒聽說她收了什麼徒弟,難道—一難道—一你是個女的,你就是柳紅燕!」

    黃天虎和柳紅燕大吃一驚,不得不佩服熊石濤,這「萬事通」看來並非浪的虛名。

    柳紅燕心想:能從我下毒的手法,知道我的師承來歷,只要江湖上有閱歷的前輩都應知道,可自己被師父所救這是不會為外人所知的事,並且自己一個無名小卒居然被他能叫出名字,真是匪夷所思。

    越是不可思議,黃天虎和柳紅燕越是對他有信心。

    熊石濤其實也不知道柳紅燕是個女的,只是推測,看到柳紅燕白哲的脖子,粉腮低垂,那女兒家害羞的樣子,才確認的。

    可當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己為時已晚,因為此時全身麻癢,如百蟻咬心,想到「暗器神偷」為人古怪,而他的獨門毒物與她一樣古怪,叫人生不如死,不由得冷汗直冒。

    柳紅燕見黃天虎在一邊惴惴不安,神色中頗有歉意,知道虎哥哥人心宅厚,不願看到熊石濤痛苦的模樣,便從身上掏出一粉紅色的藥丸,遞給黃天虎,莞爾一笑道:

    「虎哥哥,把這粒藥丸給熊老前輩,他已中了我師父的獨門毒物『穿心蓮』,不過不要緊的,因為熊老前輩喜歡談交易,我們這次就與他作一次買賣,只要他能告訴我青妹的下落,我過五天給他一次解藥,包他沒事。」

    熊石濤一聽「穿心蓮」,更是魂飛魄散,心想:這小姑娘說得輕描淡寫,這「穿心蓮』可是一門極為歹毒的毒物,中毒之人會在十天穿心而死,並且還要受盡無窮的折磨,沒想到自己一生縱橫江湖,卻在這裡栽了,心裡懊悔不已。

    接過黃天虎手裡那顆紅色的藥力,如獲至寶,吞了下去。

    真是奇效無比,麻癢之苦立即減輕,彷彿從地獄裡放出來,重見天日的感覺。

    柳紅燕笑道:

    「熊老前黨是否感覺舒服多了,先喝點水壓壓驚!」

    熊石濤那還敢喝茶,現在自己身生死操在人家手裡,人為刀根,我為魚肉,接下來的事該怎麼表現,熊石濤一個老江湖,焉有不知道的,連忙點頭恭敬道:

    「我熊石濤在江湖上白活了這麼多年,有眼不識泰山,讓姑娘不惜賜手教訓熊某,熊某無一為報。但是,姑娘所要知道的,無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柳紅燕脆笑道:

    「熊老前輩可真是個爽快人,其實我們也不想為難你,只要你告知葉青青的下落。」

    黃天虎心想,燕妹搞了這麼大一套,原來是在幫我,「暗器神偷』的這些精靈古怪的玩意兒,本也無害,就是毒了一點,以後得動燕妹少用一些。

    熊石濤哪裡想到柳紅燕粗啞的聲音,原來是裝的,其實她的聲音是那麼悅耳動聽,抹了抹額頭上虛汗,連連點頭道:

    「這—一可是我昨天才得到的消息,是個大價錢的買賣—一」瀟湘子\掃瞄,aim-9OCR,瀟湘書院\連載

    柳紅燕笑道:

    「佩服,佩服,熊老前輩果真愛財如命。」

    熊石濤連忙道:

    「不敢,不敢,我只是平時說慣了嘴,其實這消息對柳姑娘一文不值。」

    黃天虎道:

    「一文不值?是假的!」

    熊石濤急辯道:

    「怎會是假的呢,我的意思是不收柳姑娘一分紋銀,只求..只求------」

    柳紅燕聽到他哆裡囉嗦,極不耐煩,柳眉一挑,道:

    「我可沒心思聽你繞來繞去的,要知道你的性命可與你所說的話份量是相同的,本姑娘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黃天虎聽了啞然失笑,看燕妹女兒樣,男兒裝,說話倒蠻有氣勢!打心眼裡佩服,心想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何況三月呢,燕妹說話可緊咬不放,咄咄逼人,「暗器神偷」

    可教會了她不少東西!

    柳紅燕腮邊一紅,一道:

    「柳管家,你膽敢譏笑本公子」

    黃天虎笑道:

    「管家不敢!」

    柳紅燕裝作老成持重的樣子道:

    「嗯,這裡可沒你說話的份,我們得聽熊大哥高論!」

    熊石濤心想:這姓柳的管家可不知是什麼來路,和一個尼姑在一起,從兩人說笑的神色和語氣上看,兩人的關係可不一般.難道也是易了容的.但他此時那還有心思細想,身上微微的麻癢使他心驚膽顫。連忙說道:

    「想必葉青青是柳姑娘的朋友?」

    柳紅燕惱道:

    「那還用多問,不然的話我怎麼捨得在你身上用『穿心蓮』」

    熊石濤說道:

    「怪不得,葉青青的父親葉劍南與柳姑娘的分尊同為武林三劍客,肯定是世交,葉姑娘乃『五奇』的惟一傳人,合『五奇』的五人功力,一身所學已是驚世駭俗,江湖人傳百說什麼『黃葉一二片,武林無人敵』意思是說論武功,在江湖上黃天虎第一,葉姑娘第二,可這兩個人我熊百濤從未謀面,自以為厲害是厲害,可也不能說得那麼嚴重,江湖中人喜歡言過其實,誇大其辭,我想那葉姑娘再厲害比起柳姑娘來,怕還要稍遜一籌吧!」

    黃天虎心想:如果比武功,青妹可比燕妹不知高出多少。但要比暗器和用毒,那青妹可又望塵莫及,這人怕死,拍馬屁也就利索多了,不由對熊石濤有一絲輕視。

    柳紅燕不置可否說道:

    「閒話少講!」

    能石濤無奈的說道:

    「柳姑娘,這就沒辦法,因為我—一我平時給人作買賣,非得賣一些關子,這樣才叫人信,這毛病改不了。」

    黃天虎心想:這熊石濤不但怕死,人還脫線的很,說道:

    「好吧!你就接著往下說吧!」

    熊石濤望望柳紅燕,不知該聽誰的,一臉有奶便是娘的神色。

    柳紅燕惱道:

    「柳管家叫你說,你幹嘛看著我!」

    熊石濤接著說道:

    「這葉姑娘生得國色天姿,武功又高,卻偏偏喜歡上了黃天虎,可黃天虎這小子卻到處留情,碰巧讓葉姑娘撞見,於是就—一唉!」

    黃天虎將一顆心提到嗓子眼裡,急問道:

    「就怎麼樣?恩就?」

    熊石濤沒想到這虯鬚大漢鋼須倒豎,虎目圓睜,反應這等急烈,不禁嚇了一跳,道:

    「唉,可惜一個武功空前絕後的好姑娘就—一她性情也太剛烈了,你想這男人有個三妻四妾,別戀外情又算得了什麼,更何況是轟動江湖的黃少俠,正道統領,自然有不少女孩纏著他,這有什麼想不通?」

    黃天虎聽到熊石濤的話,如鋼針紮在心上,無不是對他無情的嘲笑,大喝道:

    「我要你說葉姑娘怎麼了,你說那狗屁黃天虎幹嘛!」

    說著用筷子在桌上一敲,竟將那桌子如被快刀切下一道口子。

    熊石濤震駭無比,這柳管家的內力神功倒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由於情之所至,黃天虎一聲虎吼,震得樓窗嗡嗡作響。酒樓上的客人哪見過如此之人,酒沒喝完就四散而走,酒樓上頃刻只剩下他們四人。

    熊石濤滿臉驚恐道:

    「哦!剛才說到哪裡了?」

    黃天虎意識到自己失態,聲音緩緩說道:

    「你現在不必說講到哪裡,你只需說青妹到哪裡去了。」

    熊石濤心想:青妹,沒聽說葉劍南有個兒子呀。在這種情況下,他哪敢多嘴,神色驚恐說道:

    「那葉青青一怒之下縱身跳崖了,以後我就不知道了。」

    黃天虎心裡悲苦,大叫一聲:

    「青妹!」

    人就向外飛掠而去。

    柳紅燕一欄沒攔住,忙回頭問道:

    『是哪個崖?」

    熊石濤答道:

    「鷂鷹崖!」

    話一說話,柳紅燕己到了門外,熊石濤急忙跳了起來;追在後面,大叫道:

    「柳姑娘,等等我—一」——

《目破心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