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恩怨分明

    「主人,你真的沒事就好了。走,咱們來為今天痛快的一戰喝酒去。」殷無悔豪爽地道。

    「尹家四位兄台,你不恨我失手錯殺了你的兄弟嗎?」凌海有些傷感地問道。

    「過去的事情已過去了,沒有你,我們四兄弟今天只有死路一條,若不是為了我們,你也不可能受這麼重的傷,說起來,我們只有感激,哪裡有恨的道理?」出山虎感激地道。

    「是啊,大丈夫恩怨分明,從前我們是站在敵對的立場,你不殺我,我便要殺你,而後你又救了我們,才讓我知道什麼叫正義,什麼叫仁慈,什麼叫佛心,要怪只能怪我們以前投錯了門。」駐山虎也豪聲道。

    「不錯,我們今後誓死追隨大俠,為武林弘揚正義,若是再三心二意,蒼天在上,叫我歸林虎就如此劍!」

    「匡啷」一聲,歸林虎一臉肅殺地將手中鋼劍一折道。

    「好,歡迎你們改邪歸正……」殷無悔高興地叫:道。「匡啷匡啷……」出山虎、駐山虎、躍澗虎手中的劍也一折為二,大聲道:「我們兄弟誓死追隨正義大俠,弘揚正義,殺盡奸邪,願為正義上刀山、下火海,若是三心二意,就如此劍!,」

    「哈哈……我們武林正義又多了四條好漢,真是;痛快,真是痛快。」趙乘風大笑道。

    「謝謝幾位兄台的愛戴,我一定會為武林正義,為天下蒼生,殺盡天下奸邪,哪怕流盡最後一滴血!」凌海激動得熱血沸騰道。

    「好,好,真是痛快,真是痛快。」賈風騷也故做豪氣干雲地道。

    「好個屁,你好在哪裡,你有什麼值得痛快的?」白百癡怒問道。

    「我,我,哼,我肯定好了,你想一想,今天有這麼好的事情,咱們待會兒不是可以撿到幾壇不要錢的酒喝嗎?那不是痛快之極是什麼?」賈風騷急忙道。

    「哼,你這酒鬼,咱們來是找人家比武,你他XX的卻想酒喝,你說你是哪門子的好漢?

    正事不辦,歪事一籮,真是有損我們盤山雙怪的名頭。」白百癡怒道。

    「嘿,嘿,既然我們是盤山雙怪,那其中的一個『怪』字就是指無論什麼事都很奇怪,叫別人猜不透,捉摸不了,這才叫怪嘛,哪個說了不做,我想了不說,不正是怪的表現嗎?

    若像你,做事講原則,講規矩,哪裡還是怪,那不就成了盤山雙俠,盤山雙聖了嗎?那多不自在,多沒趣,你說對嗎?」賈風騷辨解道。

    「嗯,也算你說得有理,今日就依你。」白百癡緩和地道。

    「正義大俠,我們也想追隨大俠一起闖蕩江湖,請大俠也一併收下我們。」排雲鶴抱拳誠懇地道。

    「是呀,我們都誓與毒手盟抗爭到底,把這一群漢奸徹底根除,請大俠帶領我們與他們周旋到底。」一位老者道。

    凌海立身看了看那一雙雙誠摯的眼睛,心中無限地感慨,激動萬分地道:「只要大家看得起在下,在下定會全力以赴,將毒手盟徹底剷除。」

    「好,好,我趙某也願意為此獻上我綿薄的力量,正義兄若有什麼要求,我趙某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趙乘風豪氣干雲地道。

    「好,好,有趙兄這句話,我正義今天便心領了。走,咱們一起去痛喝他三百壇。」凌海興奮地道。

    「走,大家一起去喝個痛快。」趙乘風將劍向肩上一扛,向酒篷裡走去道。

    「喂,小子,今天喝酒誰付帳?」賈風騷急問道。

    「我付,今天所有的菜,所有的酒,你們選好的吃,選好的喝,所有的都記在我的頭上。」一個粗獷蒼老的聲音從樹林裡傳了出來。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一相貌清奇白髮如銀的老者龍行虎步地走了過來。

    凌海的眼裡一亮,急忙飛掠而上,迎向那老人。

    老人先是一驚,但後來又迅速鎮定了,因為對方身形之快,他根本就無還手之力,而對方只是立於人的身前不言不動,又沒有絲毫敵意,所以他他很鎮定。

    「大俠,老夫祖金威,今天……」

    「祖爺爺,我是海兒呀!」凌海虎目中含著淚的話截斷了老人的言詞。

    「你,你,你便是海兒?你沒有死?」祖金威驚異地打量著凌海的臉道。

    「不錯,不錯,這的確是我教給海兒的易容手法。」祖金威自言自語地道。

    「我真是海兒呀,一切事情待會兒等這裡的事完後我再向您解釋,目前我還不想把身份公開,請爺爺為我隱瞞。」凌海激動地道。這三年來看著親人一個個離去,而後又成了一名冷血的殺手,從來未見到真正的親人,雖然司馬屠待他如子,但凌海卻總覺得,那似乎只是一捅便破的泡沫,因為司馬屠從來不罵他,更不責怪他,他需要什麼,便給他什麼,使凌海總覺得那只是一個夢,一個不真實的夢。而這祖金威、祖金山及艾家的艾地樁、艾天意,當初與他爺爺乃結拜的生死之交,幼時雖都很寵他,但不對的事總會嚴加管教,就像是他的父親那樣,所以凌海對這些人的感情特別真切,一見面竟忍不住要掉眼淚。

    祖金威收斂一下自己的活動,擦了擦眼角興奮的淚花道:「孩子,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三年來,我一直想到司馬屠那兒去找你,但又怕洩露了你的身份,再加上雷氏四位老哥之勸,我才打消了去見你的念頭,後來聽說你被馮不矮打下山崖,便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沒想到……沒想到,唉,真是大哥在天有靈,能讓凌家猶有一脈能存……」

    「喂,老頭,你說出酒錢,我可就不客氣了,到時候可別耍賴。」白百癡唬聲喊道。

    「你放心吧,白老大,人家是何等身份,豈會說話不算數,你可知道對方是誰?」排雲鶴笑道。

    「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派頭?」白百癡疑惑地問道。

    「他就是江湖中鼎鼎大名的三大奇門中祖家老二祖金威老前輩。」排雲鶴深深地敬仰道。

    「祖金威?就是那個變臉變得特別厲害的祖金威?」賈風騷低聲問道。

    「那不叫變臉術,是叫易容術。」排雲鶴解釋道。

    「哎,什麼變臉術,什麼易容術,什麼祖金威、祖銀威的,我都不管,只要有人替我付酒錢便夠了,誰要是再來耍兩招變臉術助助興,我當然不會拒絕,對嗎?風騷。」白百癡揮揮手不客氣地道。

    「不錯,走,咱們先進去喝酒。」賈風騷應和道。

    「各位,我來為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三大奇門中祖家二當家的祖金威前輩。」凌海欣喜地拉著祖金威道。

    「啊……」一片驚叫從群豪中傳7出來。

    「晚輩趙乘風拜見祖前輩。」趙乘風恭敬地抱拳道。

    「不用客氣,不用客氣,我久聞趙賢侄豪爽過人,俠義蓋天,今日一見真是傳聞不虛呀,可惜卻遭奸人所陷,但我想趙賢侄定能重返崑崙,再振聲威。」祖金威溫和地道。

    「謝謝前輩的支持。」趙乘風感激地道。

    「晚輩排雲鶴見過祖大俠。」排雲鶴也恭敬地道。

    「見過祖大俠……」眾人都恭敬地道。

    「別再哆哩哆嗦了。有酒就喝,有肉就吃,客氣什麼呢?」白百癡毫不客氣地大嚷道。

    「兩位這樣大吃、大喝,不怕伏虎禪師和福居禪師見怪嗎?若是他們知道你們吃肉,肯定要打你們的屁股。」祖金威突然對賈風騷和白百癡大聲道。

    「匡啷……」賈風騷和白百癡一聽到這話,手中的雞腿竟一下子打翻了桌上的盤子,站起來尷尬的互相望了幾眼,又望了望祖金威,同時疑惑地問道:「你,你怎麼會認識他兩位老人家?」

    「當然認識,三十年前,老夫便認識這兩位前輩,而且還知道他們最恨弟子喝酒吃肉,哼哼,你們兩個居然在這兒明目張膽地偷吃偷喝,這回你們可慘了。」祖金威微笑地道。

    「這可怎麼辦?白癡,大家都看見了,這次真的慘了。」賈風騷急道。

    「這,這,這不要緊,反正他們兩位老人家已經仙逝了,也就誰也不會管我們,對嗎?」

    白百癡安慰道。

    「哎,也對呀,再說這吃肉和喝酒,只是對佛法大徹大悟的表現,哪有錯?」賈風騷自慰道。

    「不錯,不錯,有相乃低俗的修為,無相才是最高的境界。那些人把什麼酒哇,肉哇分得十分清楚,那就叫著相了,著相就是修為不到家,而我們眼中根本就沒有什麼酒哇肉的分別,這叫無相,萬物皆一樣,沒有什麼分別,唯有一個佛祖在心頭永遠不去,這就叫做大成,佛性的大成。」白百癡分析道。

    「很對,很對,我相信師父他兩位老人家在這裡也不會怪我們兩個的,因為他們兩人已經達到佛性的最高境界,已經不當這是肉,也不當這是酒了。對嗎?」賈風騷舉起右手的雞腿,又提起左手的酒罈大聲道。

    「對,對,這不是肉,這是食物。」白百癡指著雞腿道,然後又指著酒罈道:「這裡面不是酒,這是一種獨特的水。」

    「哈哈哈……兩位果然是高人,果然達到了大徹大悟的境界,叫祖某佩服。不知二位神僧身體可安否?」祖金威歡快地笑問道。

    兩人對望了一眼,然後傷感地道:「兩位老人家已死了。」

    「屁,屁,師父兩位老人家怎會死呢?我們剛才說錯了,他兩位老人家是成佛了。」賈風騷忙更改道。

    「不錯,不錯,師父兩位老人是被西天如來佛祖請去喝酒吃肉去了。」白百癡也忙更改道。

    「錯,錯,錯,你又著相了,應該是被西天如來佛祖請去吃食物,喝特殊的水去了。」

    賈風騷急忙更正道。

    「對,對,對,剛才我著相了,真不好意思。」白百癡忙道。

    祖金威神色一片黯然。

    「祖前輩,他們便是當年長白山一役中兩位不見了屍體的神僧之弟子?」趙乘風驚問道。

    「不錯,剛才他們的身法和武功都是兩位神僧親傳,那金剛鑿法便是伏虎禪師的絕技,而那護手鉞法也正是福居禪師的絕學。我想他們應該是兩位禪師在失蹤後傳給他們武功的。」

    祖金威感傷地道。

    「原來如此,怪不得他們的功力如此純正,原來竟是少林的內功心法。」趙乘風恍然道。

    「對了,大家先把這些死者的屍體埋了,再喝個痛快怎麼樣?」凌海建議道。

    「好,只要是正義大俠吩咐的,我們都照辦。」眾人嘩聲道。

    於是眾人七手八腳地去挖坑,拖屍體,沖血跡。

    「小子,本來嘛,我們打算今天放過你,人家聽說你是個很厲害的高手,便手癢癢的,不遠千里趕到武漢,不僅是來湊湊熱鬧,還想來找你比試一下,看誰的武功高,今天剛才有這麼多人為證,咱們看來是一定要比的。」白百癡放下雞腿擦了擦手道。

    「不錯,不錯,要比要比,我要叫大家看看我們盤山雙怪就是天下無敵的,嘿嘿……」

    賈風騷附和道。

    「不對,不對,是除了少林,便是我們倆天下無敵。」白百癡更正道。

    「不錯,不錯,就以你的意思說吧。總之,我要找你比個高下,我們若贏了,說不定那叫什麼正義之人就要聽我們的話,嘿嘿,到時候他的一幫手下也得隨我呼喝,那多麼有意思呀。」賈風騷有些得意地道。

    「不錯,不錯,那時候江湖正義幫,或是什麼江湖正義門,便是我們兩人掌管了。到時候,我們也可:以開山立戶,就叫什麼雙怪盟好了。」白百癡有些想。入非非地道。:「不行,不行,你看那什麼毒手盟,全是漢奸、賊子,那個殺手盟,儘是沒人『隋味的殺人工具,咱們再取什麼盟不是有傷大雅嗎?」賈風騷極力反對道。

    「那你說取什麼名字最好呢?」白百癡反問道。

    「就叫雙怪門得了,哪用那麼麻煩。」賈風騷道。

    「不行,不行,太俗氣了,太俗氣了。咱們乾脆取一個威震江湖的名字,就叫『威震江湖天下無敵般若無相盤山雙怪正義門』算了。這個名字又長,又有氣勢,和別的門派一比,就可以顯出本門的超凡入聖,與眾不同了,你說好不好?」白百癡得意地道。

    「好,好,虧你能想出這麼絕佳的門派來,果然不愧為『盤山雙怪』的老大,江湖無故威震天下的白癡大俠。」賈風騷讚賞道。

    「那好,就以這個名字做我們將來的立派之名。」白百癡嚴肅地道。

    「兩位大俠別爭得太早,你們還不知道我願不願意和你們比試呢。」凌海靜靜地道。

    「怎麼?你敢不和我們比?」白百癡怒道。

    「這不是敢不敢的問題,而是行不行的問題。」凌海回答道。「哼,你是怕我奪你掌門之位?」賈風騷怒道。

    「我根本就沒有當什麼掌門,何來掌門之位?」凌海反問道。

    「不錯,正義大俠,正如他們所說,我們何不成立一個幫會,到時候,在王老英雄的壽宴之上也好與各路武林同道共商大計呀。」排雲鶴插口道。

    「不錯,我認為,剛才兩位怪大哥說的那個門派的最後三個字很合適,那便是正義門,由主人來做門主,相信沒有人會反對。」殷無悔也插口道。

    「嘿,誰說沒人反對?我們兩個就大力反對。」賈風騷怒道。

    「可惜你們兩個是少林弟子,不是我正義門的人。」排雲鶴道。

    「誰說我們是少林弟子,我倆可是連少林寺都沒有去過,怎麼算是少林弟子呢?你沒看見我們喝酒吃肉嗎?這怎麼會是少林弟子所為呢?」白百癡急怒道。

    「我們沒看見,只是看你們在吃食物,喝特殊口水而已,這世間哪有肉和酒呀。」排雲鶴笑道。

    「你這王八蛋真可惡,明明知道我們只是騙佛祖的,還要揭穿,我非撕開你的嘴巴不可,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亂嚼舌。」賈風騷怒叫著向排雲鶴撲去。

    「哎,慢著,二位怪兄,就算你們不是少林弟子,但也不是正義門的人呀?你們哪有資格參加門主競選?」排雲鶴忙搖手道。

    「哼,這個還不好辦,正義門還沒舉行立門大典,我倆不是照樣可以加入嗎?那不就可以做你們的門主了?」白百癡道。

    「鬼話,還不知道我們正義門要不要你們兩個怪物呢?」排雲鶴譏笑道。

    「小鳥,你怎麼今天盡和你怪爺爺作對,是不是上次鼻子沒捏夠,又欠捏了?」白百癡怒道。

    「不,不,不,算我怕了你,你入門的事,我可以投你一票不就得了,至於當門主的事還得問問我們的正義門主。」排雲鶴有些難堪地道。

    「怎麼樣?小子,我現在也是正義門中人,這門主的位置,咱們是不是要打個商量?」

    賈風騷凶巴巴地問道。

    「二怪,你們這樣的態度就不對了,想做門主還得具備幾個基本條件,你可知道?」祖金威插口道。

    「什麼狗屁條件,哪有這麼多規矩,我看過幾個門派的掌門接位,也沒有說這個狗屁條件的。」白百癡怒道。

    「那就是你孤陋寡聞了,難道隨便誰都可以當門主嗎?如果有一個奸賊武功比你更厲害,他不僅殺人放火,還姦淫婦女,你也讓他當掌門嗎?」祖金威義正詞嚴地道。

    「當然不會,難道我像那樣的奸賊嗎?」賈風騷道。

    「這當然不是說你便是那樣的奸賊,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也順便告訴你,想當掌門還是要有條件的。」祖金威緩和地道。

    「那好,你說吧,是哪幾個條件?」白百癡問道。

    「正義門乃是江湖有史以來最正義的門派,對嗎?」祖金威道。

    「那是自然,有我們兩人領導,怎會不正義呢?」賈風騷喜道。

    「不錯,正義門的正義可昭日月,可與天齊。江湖中最正義的便是正義門。」白百癡也興奮地道。

    「既然如此,正義門的門主必須要為江湖各大門派做一個表帥,自己的一言一行要彬彬有禮,要以正義為先,那麼必須謙虛好學,待人熱情和藹,以讓江湖各派看看,這便是正義的楷模和典範,此幫不僅是正義之幫而且是禮義之幫,對嗎?」祖金威平靜地道。

    「祖先生說的極是,極是。我們今後還是多聽聽祖先生的教誨,今日能聽祖先生之說,真是我賈某三生修來的福分呀。」賈風騷一改凶相,笑著對祖金威柔聲地說道。

    「祖先生真是金玉之言,讓我『毛廁頓開』,以前我就是有那麼一點點不謙虛,其他方面都是他媽……哎,他媽媽都誇獎的。」白百癡急忙指著賈風騷不好意思地道。

    「不錯,不錯,我媽媽是個好人,經常誇獎他,說他彬彬有禮,待人和氣,又有正義感,真是一塊做正義門主的好材料呀。」賈風騷忙接口道。

    「我想這第一點我們都沒問題,至於謙虛嗎?從現在起,我已經做得還算可以。」白百癡自圓其說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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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門風雲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