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獵殺與力量回歸

    「前面約三十里便可到『河水』了。」施妙法師似乎有些興奮地立在大木筏上歡聲道。

    「是呀,到了『河水』速度就快了。」鳳妮附和道。

    「嘿,我是擔心,水流太急,這木筏恐怕不太好驅駕。」花猛一邊撐著竹篙,極為小心地注視著河道笑著道。

    「沒關係,在『河水』之畔,是共工氏的地方,在那裡可以換來最結實的木筏和木舟,以我們的人力要控制它們並不是一件難事。」施妙法師興致勃勃地道。

    「哦,如此甚好,不過,那群跟蹤我們的敵人若是發現我們早已放棄牛車改走水路,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凡三也有些興奮地道。

    原來這些優秀的獵手,早已發現身後有人跟蹤的蛛絲馬跡。於是昨夜二十多人一齊動手,由於有利劍在手,斬籐造舟並不是一件難事,而這二十多人又全都是好手,砍樹破竹也並不是什麼難事,是以製成大木筏四張,另外有三張小竹筏,以作渡河之用。這些木筏、竹筏都以山間巨籐所紮而成,極為結實。不過在倉促之間,這些木筏和竹筏並不能夠經受太大的衝擊,在這等不大的河道之中行走還可以,但要是在黃河激流中就難以承受了。其實,這三張竹筏只是為了應急之用,全是多餘的。

    改陸路而走水路雖然多繞了一些路,但並不會比陸路慢多少,而且更能出乎敵人的意料之外。對於跟蹤者來說,就增加了許多難度。

    鳳妮的那八名護衛已與有邑族的十二人合編在一起,雙方輪流控制竹筏。只不過,這八人並不喜歡有太多的言語,八人之中為首的兩人,乃是伏羲神廟中的護衛風大、風二。

    河流西岸,綠蔭已去,猿啼鳥鳴,偶有虎嘯,倒也充滿了自然的生機。流水湍急,如悠揚的樂音在緩奏。

    「阿軒,你怎麼不說話呢?我們快到共工集了,怎麼安排你想好了沒有?」燕五也許是因初次出遠門,也顯得十分興奮和歡快,總想找個人說說話,此刻見軒轅靜靜地坐在一張大木筏的尾部,不由出口問道。

    軒轅本似是在深思,聽燕五這麼一問,不由淡淡一笑,道:「此刻還未到達,你急什麼?難道還怕沒有事情讓你去做?」

    燕五「嘿嘿」一笑道:「那倒不是,我只是見你今日像個悶葫蘆似的,怕你憋壞了,才好意與你說說話嘛。」

    「你小子少操這份心,誰像你那樣滿腦子空白,人家在思考問題呢。」獵豹沒好氣地笑罵道。

    「吧……」燕五吐了吐舌頭,向獵豹扮了個鬼臉,逗得燕瓊直發笑。

    「不知道是不是我太多疑了,我總覺得周圍不對勁,心中似乎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葉七也自大木筏的小棚之中行了出來,逕自坐在軒轅的身邊,淡淡地吸了口氣道。

    「七叔定是這幾日早晨沒吃熊膽,才會心神不寧。」花戰打趣道。

    軒轅的眉頭微微一皺,但卻沒有理會花戰的話,只是似有所思地向葉七問道:「七叔的感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葉七苦笑了笑道:「其實自從我們離開族人之後,我一直都有著一絲不祥的預感,可此刻,這種感覺似乎越來越強了,也許是我多疑吧!」

    軒轅並沒有表現得很驚訝,也許葉七的話並不值得他驚訝,倒是向施妙法師和聖女鳳妮那張大木筏上望去,不過,那張大木筏上的數女似乎被兩岸的風光所吸引,並沒有注意到軒轅的目光。

    「那金叔有沒有什麼特別的看法呢?」軒轅又反問道。

    「他說沒有,不過我的感覺一向都不會有太大的失誤,但願這次是個例外。」葉七吸了口氣道。

    「花老大,你把竹篙交給獵豹,帶上你的劍與葉皇兩人到前排的木筏上細心注意河道。包括水中的籐蔓都要給我全部斬斷!」軒轅扭頭向花猛和葉皇幾人吩咐道。

    花猛應了一聲,獵豹迅速撐起竹篙,警惕地注視著河面,花猛和葉皇也依言躍上最前頭由凡浪撐篙的木筏上。

    每張木筏之上都有六根竹篙,幾乎每人手中都有一根,這是為了應付水流太急之時,以便能使眾人齊心協力把握方向。

    花猛和葉皇兩人就是借竹篙一撐之力如靈猿蕩鞦韆一般掠過兩木筏之間的三丈空間,其實這木筏與木筏之間也有連接,只是並未放入水中,那是兩根不粗的竹篙,這是為防止前後兩木筏若是遇到礁石、障礙擠撞在一起時,這兩根不粗的竹篙就會最先撞到前面的大木筏上,借竹篙的曲張之力可使兩張大木筏之間有一個緩衝之力,此乃軒轅提議設計的。不過,這只能在突發危險之時才能派上用場,當然,任何設備都會有用得著的時候。

    葉七有些訝異地望了望軒轅,有些疑惑地問道:「難道你也覺察到了什麼?」

    軒轅沒有回答,只是向兩岸的密林望了望,道:「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在我們到達共工集之前,應該有一場變故發生。」

    「那怎麼辦?」燕瓊擔心地問道。

    「小瓊兒別慌,阿軒肯定已經想好了對策,你的夫君豈是平凡之人?」葉七竟對軒轅產生了一各莫名的信任,這是很難言明的。

    的確,在最初葉放讓軒轅充做族中十二名勇士的頭領,而讓葉七和化金為輔,這對於他們來說,的確有些不服氣。儘管軒轅的表現極好,那讓人心驚的「以拳還拳」的打法和寬容的氣度很被族人看好,特別是在使葉皇改邪歸正的那種手段的表現,無不展現著他的智慧和魄力,但他實在太過年輕,而且又是一個外來之人,於情於理,他都很難服眾,也難順理成章地成為十二勇士之首,可是葉放偏偏讓軒轅擔任十二勇士的首領。

    當然,葉放的命令在有邑族中無人敢不從,因為他是族長,之所以為族長,就是因為在武、在德各方面都是族中最值得信賴的,也是最具權威的。既是葉放的決定,全族中人都會遵從。但後來葉七見到軒轅在遇事時處變不驚,老成持重,而且果斷麻利,更多的新奇構想都是出自軒轅的口中,這讓葉七又不能不重新估量這個神秘的年輕人。

    此刻的軒轅,整個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經驗絕對老到的獵手,那種冷靜,那種充滿自信的目光,似乎可以洞穿一切未知的事物,那種超然的氣勢十分自然地流露於外,讓人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種敬重之意,包括葉七在內,也對軒轅生出了敬意。

    十二勇士中的年輕人倒是都能夠與軒轅相處得很好,也許由於獵豹的原因吧……

    「我們就來跟這些不敢見人的孤魂野鬼幹一場吧,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七叔,你立刻按照我的吩咐去安排一下。」說完軒轅伸手在河中捧起一捧清水喝了一口,再立起身子甩了甩手上沾的水珠,充滿豪氣地道。

    「說吧,我應該如何做?」葉七也被軒轅的從容自信激得戰意大起,忍不住問道。

    軒轅露出了一個極為瀟灑的笑容……

    龍槽,共工集上游十里處一個水流湍急的窄河道,這裡的水流中有一處近丈餘高的斜坡,水從上而下注入一個水潭中,而在水潭之下,就是極寬的河道,再行十八里即可抵達黃河之中。

    龍槽魚蝦極豐,水流湍急,常有人捕魚其中。

    共工氏部族之人本就擅於捕撈,是以,在龍槽之畔,捕魚者甚眾。

    今日也有五個捕撈者,全以竹笠蓋著頭頂,撒網之間,收穫不小。

    其實,漁夫之意不在魚,的確,當一根竹篙自龍槽上游突然淌下之時,五位漁夫的神情全都變了,且面面相覷,目光全都向龍槽的上游望去,只見一點黑影漸漸淌近。

    是一張竹筏,空的竹筏。

    「噗……」竹筏在加速流入龍槽之時,突然定住,竟橫在那水流最急的一段河道中間,只要再滑進三尺,就會順水墜入低於上游水面一丈左右的龍槽之中。

    竹筏之上空無一人,卻有幾雙零亂而陳舊的草鞋與幾張獸皮及吃剩的肉骨頭,還有一條黑紗頭巾。

    幾名漁夫禁不住大感愕然,在相視而望的眼神之中,都看出了彼此的驚愕和茫然。

    河道兩岸竟連著三根巨籐,在激流之中半隱於水中,半露於水面,並不是太顯眼。竹筏之所以停留在河道之間,就是因為這三根巨籐的原因。

    「看,那是什麼?」這時,一名漁夫再一次伸手指了指自上游飄來的黑點低呼道。

    五名漁夫目光一齊向上游望去,同時低呼道:「空竹筏!」

    的確,自上游飄來的仍是一張空竹筏,沒有半個人影,有的只是極為零亂的物品和幾件被撕破的衣服。仔細一看,還可看清大竹筏之上有一大片血跡,顯然是不久前濺上去的。

    「轟……」這一張大竹筏與前一張停在河心的竹筏撞了一下,去勢稍緩,但很快又被巨籐定住。

    「怎麼會這樣?他們呢?胡三,快去通知尊者,事情可能有變!」一名漁夫向那名此時正欲翻動巨籐的大漢吩咐道。

    「難道是少昊他們也派來了高手先下了手?」一名漁夫收起魚網憂慮地道。

    「不可能!我們的速度比他們快得多,少昊不可能趕在我們的前面行動的。」一名漁夫肯定地道。

    「那這又怎麼解釋?」那收網的漁夫惑然不解地問道。

    眾漁人全都皺起了眉頭。

    「我們要小心一些,再看看吧,或許是對方施出的詭計也說不定。」其中一名漁夫提議道。

    「看,又一張筏子!」

    「上面似乎還有一個人!」

    幾人說話之間,那張筏子已經迅速地飄了過來。

    「砰……」然一聲巨響,那張竹筏已經撞在前兩張竹筏之尾,然後定了下來。

    竹筏之上有一灘刺目的血跡,更有一個俯臥於筏上的軀體,在筏身巨震的當兒,這軀體翻了兩翻,墜入河水之中,卻似乎沒有掙扎一下,但在墜入河水的一剎那,水面立時浮出一片血污,那軀體很快被流水沖了下去,巨籐對它並沒有什麼阻礙。

    「嘩……」軀體墜入龍槽之中,猶如一堆朽木,沉浮了幾下後,便向水底沉去。

    「嘩……」而在這時,一張巨網撒了開來,準確無比地罩住了那具軀體。

    漁夫們再也坐不住了,都看出了彼此的驚駭,不過他們卻知道這軀體早就已經失去了生機,那麼這人是誰呢?又是誰幹的?為什麼會出現在第三張竹筏之上?

    「是個死人!」收網的漁夫望了望那具臉面模糊的屍體,極為失望地道,因為他們根本就無法自這具屍體的容顏上辨出其身份。

    「好重的拳勁!」一名趕來的漁夫有些咋舌地望了這整張臉幾乎全都塌陷了的屍體一眼,沉重地道。

    「什麼人有如此可怕的拳勁?難道真的是有人趕在我們前面動手了?」一名漁夫皺眉自語道。

    「噓……吁……」一名漁夫搓嘴一聲尖嘯之後,在龍槽周圍的樹林之中很快便躥出了二十多人,其中一人以長達三尺的野雞羽斜插於頂,那是一頂奇怪的帽子。

    其實,那人本身看上去就有些古怪,赤裸的前胸青毛極濃,脖子之上更掛著一串細小的花貝項鏈,步履如飛,迅速向龍槽趕來。

    「尊者,事情可能有變!」一名漁夫迅速迎向那怪人,恭敬地道。

    「水中還有個東西淌來!」一名立在河邊的漁夫突然再次呼道。

    「撈起來!」那被稱為尊者的怪人吩咐道,他也已經看到了河中的情景,自然感覺到了事情可能有變。那幾張竹筏之上如此零亂不堪,而且又染滿血跡,且有幾根巨竹被大力踩裂,可以想像不久前,必定有人在竹筏上面激鬥了一場。

    「是人!」那漁夫撒網之時,就已看清了那個在水中沉浮不定的黑影竟又是一具屍體。

    「是死是活?」尊者也趕到了河邊,望著那具在魚網中一動不動的死屍,眉頭皺得極緊。

    那自林間趕出的二十多人全圍了過來,都似乎極為不解地向河水的上游望去,似是想知道上游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自己所等的獵物遲遲沒有出現?卻等來了幾張破竹筏和兩具屍體?

    所有人都在猜測著上游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誰也沒有底。

    「看樣子,他似乎並沒有死!」那漁夫將那具濕漉漉的軀體自網中拉出,探了探其心脈道。

    「快,救醒他,然後再問問上游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費四,你領著林中的兄弟沿著河道向上搜尋,看看能否尋到一些蛛絲馬跡。」尊者沉聲吩咐道。

    「是!」一名左臉長出無數紫斑的漢子應了一聲,轉身就向林中行去。

    「小心一些!」尊者又補充道。

    龍槽,「嘩嘩……」的流水聲幾乎掩蓋了人聲,但是那被喚作尊者的人卻驀然抬頭,他似乎隱約間捕捉到了一種異樣的聲音。不過,那聲音有些遙遠,當他再次仔細聽時,卻又什麼也沒有,惟有流水的「嘩嘩」之聲。

    「哇哇……」那具自水中撈起的軀體竟自口中噴出幾口污水,又開始有了些微的呼吸之聲。

    五個漁夫將這個幾近赤裸而健碩的軀體倒置,頭低腳高,幾人用力在那鼓起的小腹上壓擠著,以圖將這人腹中的污水盡數壓逼而出。

    那軀體的嘴角仍在不斷地流出污水,不過身上並沒有明顯的傷痕,眾人心中猜測此人可能是被他人逼入河水之中,卻又不會游泳,這才喝飽了水。只要救醒了這人,尊者等人就會知道上游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而他們所等的人又為什麼還沒有出現?

    「吱吱……」林鳥驚飛,那被喚作尊者的怪人再次抬起頭來,他又聽到了那異樣的聲音,這次他的臉色變了。

    對,是慘叫之聲,有人在死亡之前所發出的最後一聲漫長而淒厲的慘叫之聲。聽到這聲音的人,只有尊者,其他人似乎並沒有注意到這些,只是注意著那嘔吐污水的軀體,或許因為水聲太大的緣故吧。

    「胡三,你去看看費四,他們是否已發現了什麼或出了什麼事。」尊者沉聲吩咐道。

    「是!」胡三有些疑惑地望了望尊者那張有些變色的臉,不知道他為何要出此言。不過,他絕對不敢違命,是以應了聲也向上遊行去。

    「不用走得太遠,只要喚一聲就行了。」尊者再次吩咐道。

    胡三向上遊走了十餘丈,在一處流水聲稍小些的地方駐足,撮嘴發出三長三短的尖嘯,猶如利刃刺入天幕,刺耳至極。

    「嗖嗖……」回應胡三尖嘯之聲的竟是兩支快捷無倫的暗箭。

    輕微的弦響,和那銳利的破空之聲驚動了胡三,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箭是自暗處射出的,至於是哪個角落,胡三並沒有太過注意,但是他卻嚇了一跳。

    胡三的身子側倒、斜躥,他的反應不謂不快,其閃避也極為有效,那本是射向他要害的箭矢卻只有一支釘在肩頭處,發出一聲慘呼是在所難免的。

    胡三的慘呼驚動了所有人,包括那些正在救助溺水者的漁夫也驚動了。

    「小心……」尊者忍不住大呼,雖然他與胡三相隔十丈有餘,可是他仍清楚地看到了一柄自側面射向胡三的短刀。

    那柄刀好快,計算得極準,似乎將胡三閃避那兩支暗箭所要做的每一個細節都算得準確無比。

    刀,是伴隨著人的出現而出現的。

    這個人是凡三,刀也是凡三的刀。

    飛刀,是凡三最拿手的好戲,凡三活了十幾年,在近五年之中,他的飛刀從來都不曾失誤過,包括這一刻。

    的確,凡三這次發射飛刀依然沒有失誤,不發則已,一發絕不會浪費,那打扮怪異的尊者的呼喊聲並沒能救下胡三的命。

    胡三還沒有來得及將最後一聲慘叫圓滿地呼出,那柄飛刀已經割斷了他的咽喉。當胡三的屍體墜地的那一剎那,凡三猶如一隻猴子般趕到胡三的身邊,拔出了刺透對手咽喉的短刀,並在胡三的衣服上抹拭了一下刀身的血跡,然後葉七也出現在他的身邊。

    「殺!」尊者震怒不已,他似乎沒有想到敵人居然欺到了頭上,而胡三竟死得如此不明不白,怎叫他不萬分震怒?怎叫他不殺機大起?

    「哇……」而在此時,那溺水之人的口中竟再次噴出一口污水。

    不,應該說是水箭,帶著強勁無比的力道,如箭般噴出。

    「呀……」幾聲淒厲的慘叫響起,那幾位正在為溺水者擠壓小腹的漁夫捂著眼睛哀號起來。

    「砰砰……」那溺水者居然一彈而起,猶如鯉魚躍水,最先衝起的,是他的兩隻拳頭。

    拳勁如錘,重重錘在兩名尚未能反應過來的漢子的小腹之上。

    可憐那兩人還沒有來得及反抗,就口噴鮮血飛撞而出。

    尊者大驚轉身,迎面撞來的卻是兩個狂噴鮮血的軀體,

    「砰,轟,啪……」「呀呀……」那溺水之人的身子一立而起,便如一團旋風一般,手足齊出,帶著驚人至極的爆炸性力道轟得他周圍的人四散飛跌,慘叫頻傳。

    「轟轟……」尊者似乎沒有想到這溺水之人竟然如此厲害,且突然出手暗襲,一開始就傷了他七八人之多,是以,他在閃開那兩具軀體的同時亦向溺水之人奮起還擊。

    「砰……」兩股勁力相撞,溺水之人倒退了三步,這並不是他力道不如對方,而是尊者含忿出手,蘊怒一擊,力道大得驚人。不過,溺水之人的倒退卻是另有原因——那就是為了殺人!

    不錯,他倒退三步,雙肘準確無比地撞在自身後攻來的兩人小腹上,而這兩人的攻擊因溺水之人的身子微曲而落空。

    「哇哇……」「轟……」當那兩人被溺水者以手肘相撞噴出一大口鮮血飛跌而出時,另有一隻腳狠辣無比地踢在溺水之人的肩頭。

    「阿軒,小心!」葉七忍不住驚呼出聲。

    溺水之人正是軒轅,而這一切便是軒轅一手安排的計劃。

    原來,軒轅早就想到對方會在河道中設下河障,當葉七說出自己的懷疑之後,軒轅立刻做出了安排。

    軒轅似乎生來便具備一種敏銳的預感,那可算是第六感覺。其實,這一路來他很早就似乎感到有些不妥,只是無法說明不妥之處在哪裡,經葉七提醒,他也將那種模糊的感覺捕捉得更加清晰。

    既然敵人能夠在如此快的時間內找到他們的存身之處,就說明敵人的跟蹤並不是在短短時間之內,說不定對方真的在他們一出有邑族後便開始跟蹤,而跟蹤者既然不敢全面出擊,而只是派出幾個小探子打探情況,僅憑這一點軒轅便猜出對方的力量不夠對付他們,人數十分有限。

    軒轅窺破這一點之後,自然知道應該怎麼做,既然敵人沒有把握與自己等人硬拚,就是說只要找到敵人的所在地,戰略運用得當的話,完全可以讓敵人吃不了兜著走。而軒轅之所以如此肯定對方會在河道上設下陷阱埋伏,那也是一種估計。對方既然來探過營,自然知道這裡有一條河流可以通向共工集,然後再順流東下,棄難行的陸路走水路這是一種很正常的選擇。而且對方更算到,軒轅在發現他們跟蹤之後,自然會改變路線,水路的跟蹤難度大多了,對方又豈會不走水路?

    這些人的估計並沒有錯,軒轅的確是選擇了水路,但他們沒有估計到軒轅也料定他們在水道中設有伏兵。

    軒轅讓人先放下那三張竹筏,並在三張竹筏之上做些手腳,留下一些偽裝的痕跡,製造出一種假象。如果敵人欲在河道中設下障礙的話,就一定會設在水流湍急之處。是以,軒轅在放出竹筏之前,首先注意的是水流是否加速了。

    果然不出所料,對方的障礙設在龍槽處,也只有這裡水流最急,而他們在這裡設下巨籐,如果木筏在巨籐上一撞,保證筏上的人將控制不住身子,到時必定會隨著慣性直摔出去。而木筏被巨籐所阻,筏上的人就惟有墜落龍槽的份兒,其時那些人早就在龍槽邊準備了魚網,當聖女、軒轅諸人一旦落入龍槽,他們必定以魚網捕獲,再加上守候在一邊樹林中的人迅速湧出,即使軒轅等人再厲害,事出突然,人在魚網中,也只能束手就擒了。這些計劃本是很準確的,也十分周全,只可惜他們估錯了軒轅的能力和智慧。

    軒轅諸人停筏上岸,竟又發現一名潛在密林中的探子,獵豹一拳下去,只打得那探子面目全非,然後給他換上軒轅的衣服,倒還真像是與人搏殺時戰死的有邑族勇士。而在龍槽上游四里處,軒轅就感覺到水流加速,於是先後放出三張竹筏,軒轅更裝作溺水之人順流下淌。

    這也是一種賭,以軒轅的水性,這些根本就不成問題。於是喝飽一肚子水,閉住呼吸任由軀體下淌,後來果然被人用網撈了起來。其實他一直都是清醒的,更在演著這個溺水的角色。

    葉七按照軒轅的吩咐,將木筏留在河中,眾人分兩路上岸,並靜觀其變,小心搜尋敵蹤。

    事實證明軒轅的這一推算和安排是十分英明的。

    在葉七小心搜尋的當兒,費四領著二十多人向上游趕來,而這些人剛好中了葉七的伏兵。

    與葉七在一起的,都是一群極為厲害的高手,又是置身於暗處,憑這些人的狩獵手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幹掉了來敵,或殺死,或打暈,或重創,但沒有一個對手有再戰之力。

    葉七既然發現了敵人的來向,自然不再等待,遂向龍槽這邊搜尋而來,然後便成了現在這種情況。

    軒轅覺得自己的確沒有必要再等待,瞄準時機立刻揮出重拳。不過,此時他也並不好受,人畢竟是人,雖然他勇猛無比,但終究雙拳難敵四手,最終還是中了對手一腳。

    可軒轅並沒虧,對方以重創九人為代價踢他的一腳並未能讓他受傷。

    軒轅的體內似乎自生出一股抗力,抵消了這一腳的力道,其實這一腳之力還沒有葉皇的拳頭重。

    軒轅的身子側翻而出,便聽到了葉七的驚呼。

    葉七的驚呼是因為一根長叉,這根長叉正等待著軒轅撞上去。

    這些來歷不明之人並不是弱手,剛開始是因為事起倉促,被軒轅殺了個措手不及,但此刻基本上穩住了陣腳,立刻展開反擊,雖然分出一些人向凡三和葉七進行圍攻,但這並不影響他們對軒轅的攻擊。

    「呀……」當凡三的飛刀再次刺穿一人的咽喉時,葉皇和花猛及聖女鳳妮的八大護衛已經趕到。

    「去死吧!」那揮動長叉的漢子怒吼道。

    「不見得!」軒轅在最危險的時刻竟準確無比地抓住了叉身,身子也同時止住。

    「哧……」那漢子一抽長叉,那根並不是很鋒利的刃身割開了軒轅的手掌,軒轅一聲慘呼,這一叉雖然沒有要了他的命,卻幾乎割斷了他的手指,幸虧此時他已運勁於掌,否則這隻手只怕要廢了。

    「軒轅小心!」褒弱伴在聖女鳳妮的身邊,見阿軒遇險,禁不住脫口呼出她最為關心之人的名字,她想都不曾想過,而眼前之人也根本沒有承認自己是軒轅。

    軒轅聽到這聲關切的驚呼,一時心頭熱血沸騰,豪氣上衝之下竟忘了自己此刻的身份並不是有僑族的軒轅,脫口回應道:「些許小傷,沒關係……」

    軒轅一句話還沒有說完,便不得不出腳去阻擋一旁攻來的齊眉大棍。

    「砰……」軒轅強忍著劇痛,憤然出足,擋開了自另一邊攻來的齊眉長棍,但心中卻暗自叫苦,這時那個被稱為尊者的怪人的怒拳已如奔雷般攻到,那種瘋狂的爆發力絕對不遜於獵豹的狂猛之拳。

    軒轅咬咬牙,只得揮出那只沒有受傷的左手強迎而上。

    這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他可不想死。

    「轟……」一聲巨響,強大的氣勁差點讓軒轅的左臂骨折。

    軒轅的身子借力倒射而出,由於還擊過於倉促,他根本就無法凝聚全身的真力,兼且右手受傷,力道也大打折扣,而那怪人尊者卻是全力以赴,含忿出擊,優劣立判。

    軒轅的身子才落地,便立刻有人攻至,這些人看上去似乎極為閒散,但一出手則利落凶狠無比。

    「砰……」軒轅來不及細想,肩頭已經挨了一記重棍,只擊得他脊骨欲裂,身子一個踉蹌,「噗……」地一聲,竟撞入一個人的懷中,軒轅想也沒想,抬膝就頂。

    「是我!」卻是葉皇的聲音。

    軒轅蓄足了勁力的一腳竟頂不上去了,但心頭也為之一鬆,苦難的日子大概已經過去了,也暗自慶幸葉皇的速度之快。

    「去死吧!」葉皇一聲怒吼,右手在軒轅肩頭一搭,身若靈燕般自軒轅頭頂翻了過去,雙腿在虛空中一剪,迎向那逼來的兩根長棍。

    「砰砰……」兩聲暴響之中,葉皇的腳影散漫成一幕黑雲,長驅直入地逼進了兩道棍影之中。

    軒轅的目光卻被一隻拳頭所籠罩,這是一隻似乎充滿異力的拳頭,只是一隻拳頭,又像是一片天空,甚至包容了天地間所有的一切,釀成了一團無窮無盡的殺機。

    「獨龍拳!阿軒小心!」施妙法師的暴喝猶如晴天中的一個霹靂,軒轅也在剎那間醒轉。

    拳頭仍是拳頭,一隻蓄滿殺氣的拳頭。

    天空仍是天空,但軒轅不得不出拳,他只覺得丹田之中有一團烈焰在燃燒,在奔湧,也許是因受了那股濃烈如酒的殺意所逼,也許是因他已經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在體內某處潛伏的力量竟如山洪般爆發出來。

    疼痛的感覺不復存在,傷口似乎已不再存於肉體之上,軒轅只覺得自己就是一團火,一團燥熱如焚的烈焰,那無與倫比的生機和力量全都向他提起的左臂流去,再湧至拳頭。然後,他又看清了一切,包括在虛空中流動的風,還有那一隻逼近的拳頭。

    原來那是多麼遲鈍而緩慢的一拳呀,軒轅似乎有些錯愕,他發現所有人的動作都在剎那之間緩慢了下來,猶如老牛拉著破車。每個人的招式都或多或少地存在著些許空隙。

    天空特別蔚藍,特別清晰,飄過的雲,飛過的鳥,都顯得那般生動而緩慢。

    終於,軒轅出拳了,他已經不能控制住這條手臂,他無法想像這是怎樣的一拳,抑或根本就不是拳頭,而是一團火,一團燃燒的烈焰,他的動作也似乎跟別人一樣慢,雖然他已經盡力了,可是這似乎已成了速度的極限,一個無法突破的極限。但值得慶幸的是他這一拳已經完完全全地封死了對手攻來的拳頭,沒有半點空隙。

    「轟……」軒轅感到一陣輕鬆,一陣難以解說的輕鬆,全身似欲焚燒的烈焰終於找到了一個傾洩的突破口,那就是另一隻拳頭——獨龍拳……

    此時葉皇已將兩名使棍的對手擊斃,急忙掠身而回,同時右手在軒轅肩頭一搭,以助其一臂之力,力圖擊敗那怪人尊者的獨龍拳。但葉皇的右手甫一接觸到軒轅的肩頭時,整個身形莫名一震,只覺右手猶如被火焚烤,他在駭然之中,不明所以,卻以最快的速度自軒轅的肩頭彈開,當他彈開的一剎那,他發現那個被稱為尊者的怪人已狂嚎一聲踉蹌倒退五步,口中狂噴出一口鮮血。

    「尊者,你沒事吧……」對方其餘幾人見狀大急,擔心地問道。

    「走!」尊者想也沒想,縱身向一側的林間掠去。

    「刑月老兒,難道不等等故人嗎?」施妙法師的斷喝聲響起,但並沒有阻住對方撤退的步伐。

    「施妙老兒,我們敘舊的機會還很多,你就等著好了……」被施妙法師稱作「刑月」的正是那個怪人尊者,只是此刻他逃走之速連以快著稱的葉皇也為之驚歎,不過,他並沒有心思去追擊對方,他得回身看看軒轅。

    「你沒事吧?」葉皇的手竟不敢觸摸軒轅的身體,那如火灼的感覺的確不好受。

    軒轅靜靜地立著,眼中那異樣的光彩漸漸退去,但目光仍顯出一種淡藍的色彩。

    「你怎麼樣了?」葉皇見軒轅不言不動,還是伸手抓住了他的肩頭,仍感餘熱猶在,不由得再次急問道。

    凡三和葉七也迅速趕到,圍住軒轅,都在擔心他的安危,而聖女鳳妮的八名護衛和花猛諸人奮力追敵,不過,想來也無法截住刑月等人。

    半晌,軒轅在眾人的環伺之下,長長地吁了口氣,竟似是熾熱的水氣,葉皇只覺被這股氣流拂過之處,有絲絲灼燙之感,心下不由駭然,望著緩緩轉過頭來的軒轅,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剛才我怎麼了?」軒轅似乎也有些茫然地問道。

    眾人為之一怔,相顧愕然,連軒轅自己都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外人又怎會知道?

    「剛才你打跑了那個叫刑月的人!」葉皇想了想道。

    「刑月?刑月是誰?」軒轅輕輕地推開葉皇的手,回頭四顧,訝然問道:「他們都跑了?」

    這時施妙法師和聖女鳳妮也都行了過來,異口同聲地道:「好厲害的一拳!沒想到獨龍拳也能用這種方式破去,看來我們真是沒有挑錯人!」

    軒轅突然記起在剛才自己失去感覺之前,施妙法師提到過「獨龍拳」三字,更想起正是剛才那股自體內升起的一團怪火,而使自己暫是失去了知覺。

    「阿軒,你的手還在流血。」凡三說著伸手在地上的一名敵人屍體上撕下一塊布,為軒轅稍作包紮。

    「謝了!」軒轅抬起那只包紮好的右手,笑了笑道:「我沒事了!」說話間目光四處掃了一眼,又道:「應該把幾張筏子撈起來了,咦,瓊兒呢?」

    「她與褒姑娘諸女在一起!」葉七答話之時,伸出大手在軒轅的肩頭重重拍了一下,讚賞地道:「真有你的!」

    「真是多虧了你!」聖女鳳妮也由衷地道。

    軒轅露出一個坦然地笑容,道:「這是我應該做的,不過,這次激鬥只是我們的一個開始,還望聖女有個心理準備。」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帶著我們渡過難關!」施妙法師目射奇光地望著軒轅笑道。

    軒轅也不客氣,但仍是肅然道:「這得需要大家的相互配合才行,獨木難以成林,這次只是僥倖而已,呀……」

    凡三的手連忙自軒轅背部那一道清晰的棍痕上移開,連忙道:「對不起,還很痛嗎?」

    「你小子少動手動腳的,要是你,不被對方打個腰斷骨折才怪。」葉七也發現了軒轅背部那一道發青的棍痕,向凡三叱道。

    「哦,你背上也受了傷嗎?讓我看看。」聖女鳳妮自軒轅的呻吟聲及凡三與葉七的對話中似乎明白了一些什麼,看著軒轅那赤裸著上身的軀體,柔聲道。

    軒轅有些尷尬地笑了笑道:「沒什麼,沒什麼……」

    「還說沒什麼,都傷成了這副模樣。」一向不愛說話的葉皇也發現了軒轅背上那道長達一尺有餘的青色棍痕,微惱地道。

    軒轅無可奈何地笑了笑道:「看就看,有什麼大不了的?此時我們身上都沒藥,看也是白看。」說話間已轉背對著聖女鳳妮與施妙法師。

    「啊……」聖女鳳妮和施妙法師同時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呼。

    「你這次立了大功,讓人家抬著很舒服嗎?」燕瓊按住軒轅,一邊跟著擔架走,一邊佯嗔道。

    「這成什麼樣子?讓你們幾個娘們在地上走,而我這個大男人還得躺在架子上被人抬著,要是讓別人看到了不笑掉大牙才怪,不行,放我下來!」軒轅極不情願地道。

    「你還是不要亂動,這樣抬起來會重一些!」褒弱在一旁插口道。

    軒轅苦笑著望了望抬著擔架的花沖和燕五,道:「你們倆難道也要剝奪我走路的權利嗎?」

    「你老兄受的傷可不輕,還是乖乖躺著好了,這可是為你好啊。」花沖笑著道。

    「連你們也這樣說,那讓你們受些苦是活該了。」軒轅沒好氣地罵道。

    眾人都禁不住莞爾。

    「你的傷勢只要休息幾天,再換幾次藥,就會沒事了。」施妙法師趕來道。

    「我感覺現在就已經沒事了,這樣累了大家又是何苦呢?」軒轅無可奈何地道。

    施妙法師慈祥地笑了笑,道:「年輕人就是年輕人,也許你感覺好多了,但獨龍尊者刑月的獨龍拳勁或多或少損傷了你的內腑,這可不是鬧著玩的。要知道獨龍尊者乃鬼方十族刑天座下的三大尊者之一,其獨龍拳更得刑天的親傳,武功之高在北方很難找到對手,以你現在的功力而論,根本就無法抗拒他的獨龍真勁。但你卻讓他受傷吐血,真難以想像你發出的那股力量是自哪裡而來,此刻你能說話已是萬幸了,若下次你再遇見刑月,最好小心一些。」頓了頓,又接道:「此刻你不宜走路,休息幾天後,看看是否有不良反應,到時候就可察覺獨龍真勁是否潛伏在你的體內了。」

    「休息幾天當然有不良反應了,那時候我大概已經忘了怎麼走路。」軒轅煞有其事地道。

    燕瓊和褒弱忍不住都笑了起來,燕五和花沖也大感好笑,施妙法師則搖頭苦笑。

    共工集,位於黃河之畔,而共工部落的所在地則是距共工集約十餘里的一塊極為肥沃之地。

    共工集中匯聚了來自各方的人,但並不隸屬共工部落管轄。只不過,在這個集裡,共工部落的人佔了大部分。

    共工部族之人仍保存著一些極為野蠻的習俗,在這裡的人,若是沒有足夠的力量,只有淪落的下場。

    好戰,是共工部族之人的一大特點,膽大力大也是他們先天具備的優勢,而他們後天的優勢則是能在河水中利落如魚。

    軒轅諸人進入共工集,立刻引來了所有驚羨訝異的目光。

    驚訝女人的美麗,驚訝這群外來人的打扮,在共工集中,全身都包裹在衣服中的人幾乎沒有,包括女人們。

    他們的衣著暴露,有的甚至只著短裙短褲,而軒轅這一群人,都穿皮著紗,與這個集中的人物的確有些不一樣。

    一群小孩猶如看怪物一般跟著聖女諸人的隊伍走了一陣,更有些人對這樣一群人指指點點,嘰哩呱啦卻不知在說些什麼。

    施妙法師似乎能聽懂這些人的話,只是他並不想多作解說。

    「真是丟人,這麼多人看著我躺在擔架上,太不自在了。」軒轅說著竟一彈而起,滑下擔架。

    「你……」眾人一驚。

    軒轅卻伸手輕摟了一下燕瓊的小蠻腰,笑道:「休息了這麼長時間,我覺得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又何必如此大驚小怪?」

    「阿軒,你可要對自己的身體好好愛惜呀!」聖女鳳妮有些微微責怨道。

    「放心吧,我對別的東西還可以不在意,但又怎能不在意自己的身體呢?你瞧我,不是已經像是沒事人一樣嗎?」軒轅自信地伸展了一下手腳道。

    花沖和燕五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道:「不知好歹,不躺就不躺。」

    「你們放心好了,阿軒他不會有事的,以他的體質,那點打擊根本就不在話下,難道你們不記得當初葉皇的拳頭嗎?」葉七見軒轅執意不肯躺擔架,只好出言道。

    葉皇也露出一絲悠然的笑意,他並不介意葉七如此說法,因為那本是事實,而軒轅的功夫他更是絕對信得過。

    「你們等等!」軒轅與眾人一起才走不遠,身後便傳來了一陣呼喊。

    軒轅和葉七不由得停下了腳步,扭頭向後望去,卻只見一坦胸壯漢領著一群人圍了過來。

    「有什麼事嗎?」葉七有些疑惑地問道,他竟能聽清這人所說的語言。

    那人趕上幾步,目光在眾女身上掃了一下,才吁了口氣問道:「你們帶的這些女人要多少貨物可以換下?」

    軒轅的臉色微變,但又大感好笑,反問道:「你說能值多少貨物呢?」

    那人煞有其事地審視了一下諸女,竟有些犯難了,以眼前這一群絕色美女,他的確難以開價,想了半天才道:「一百張虎皮,五十隻肥鹿,四張大木筏,十張魚網,換你們五個姑娘,怎麼樣?」

    「哦,你們有沒有這樣的美人?我以一百零一張虎皮,五十一隻肥鹿,三張大木筏,十一張魚網換你們五個美人如何?」軒轅好笑地反問道。

    那人臉色一紅,竟說不出話來,正要說時,軒轅和葉七諸人已經轉身而去,與眾女相視而笑。

    那人見眾女笑顏如花,不由看得目瞪口呆,神魂不定地喊道:「喂,你們別走呀,你們若要更高的價錢,我會帶你們去找我的主人呀!」

    花沖轉身嗤笑道:「你去問問你的主人,看他的老婆和女兒值多少貨物,然後再來商量一下如何交換吧。」

    燕五和燕絕諸人不由得轟然大笑起來,眾女也向花沖投以讚賞的目光,似乎是花沖為她們大大出了一口氣,只有施妙法師微微皺了皺眉。

    「麻煩來了!」軒轅立刻意識到了什麼,

    葉皇眼角閃過一抹難覺的殺機,獵豹的神色似乎也微微一變,同時他發現在周圍的小攤全都挪動了位置,似乎那些人早就知道結果會殃及無辜一般。

    「哼,什麼事?還從來沒有人敢污辱我們的主人,你們不僅不識抬舉,還出言不遜!今日,我們就是替代主人來教訓教訓你們這群不知天高地厚之徒的!」那曾出言以貨物換美人的壯漢極為憤然地道。

    「哦,敢問大哥如何稱呼?你們的主人又如何稱呼呢?」軒轅不疾不徐地問道。

    「你們居然連我們的主人也不知道,真是孤陋寡聞……」

    「那你可曾聽說過我是誰?」凡三滿不在乎地打斷了那漢子的話,反問道。

    那十四人全都為之一怔,訝異地向凡三望了一眼,不屑地問道:「你小鬼是誰?難道想找死不成?」

    「哼,你們連我是誰都不知道,真是孤陋寡聞,丟人現眼!」凡三學足了那漢子的語調反唇相譏道。

    來者立刻明白自己等人被凡三耍了,不由十分暴怒。

    「找死!」其中有兩人按捺不住伸手向凡三抓到,一副欲擇人而噬的架勢。

    「哼!」葉皇冷哼一聲,只見青光一閃,那兩名伸手去抓凡三的漢子驀地慘嚎著飛退。

    「噗……噗……」幾聲輕響中,幾滴血花如落紅般濺濕了地面,幾截手指血肉模糊地落在血水之中。

    是葉皇出的手,軒轅來不及喝阻,葉皇的動作實在太快,當所有人反應過來時,葉皇早已還劍入鞘,如同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一般。

    但所有人都知道,出手之人是葉皇。那兩名漢子的慘嚎之聲幾乎讓剩下的十二名同伴的臉色都變綠了,他們哪裡見過如此快的劍招?

    軒轅心中也暗自駭然,若那晚野火會比試之時,可以用兵刃的話,以葉皇出劍的速度,只怕自己也難逃一死,他根本就無法抗拒葉皇那如鬼魅般的速度。

    此刻軒轅暗自慶幸葉皇並不是自己的敵人。

    「如果你們還想在這裡鬧事的話,掉下的也許不再只是手指,而是腦袋!」葉皇的聲音顯得無比冰冷無情,似乎對殺人之事一點都不在乎。

    那十二人竟然被葉皇散發出的陰冷殺機所鎮住,那一劍也絕對足夠震懾這一群人!

    凡三回過神來,不無得意地道:「本公子今日不想與你們胡纏,若是再不滾的話,出劍的就不會是他,而是本公子了。本公子的劍下從來都不會留活口,想來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那十二人再次呆了一呆,一臉疑惑地望了望凡三,又望了望葉皇幾人,聽其口風,似乎凡三比葉皇的劍更可怕,如果真是如此的話,雖然他們的人數比對方多了好幾倍,但也絕對討不了好,說不定還真會為此而丟了性命,那可就絕對不划算了。

    葉皇並沒有對凡三的話做出任何表示,軒轅和獵豹卻對凡三的自抬身價感到好笑。

    「好,今日之事我水蛟記著,有種你們就留下名號!」那本來氣勢洶洶的領頭之人此刻竟然軟掉了半截,雖然仍聲色俱厲,但誰都可以聽出他話中的畏怯之意。其他十一人也全都不敢出手,甚至不敢搶先做出越軌的動作,以妨步入那兩名同伴的後塵,惟有聽著兩人慘嚎,忍氣吞聲。

    「原來你叫水蛟,好!你記清了,本人乃劍神凡三,剛才出手的人是劍尊葉皇,給我滾吧!」凡三誇大其詞地道。

    那十二人面面相覷了一會兒,卻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什麼劍神、劍尊之類的名號,但卻不敢再呆下去,死愛面子地說了一些毫無意義的威脅之語,帶著兩個傷者灰溜溜地走了。

    軒轅和獵豹相視一望,凡三也趁機扮了個鬼臉,三人忍不住大笑起來,葉皇也為之莞爾,對這群欺善怕惡的人感到可憐……

《軒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