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帝刀虛祖

    虛祖知道冥皇的顧慮後,二話沒說,立即折返家中。當他再一次出現在冥皇面前時,他的手中已多了三顆首級!

    一顆是他心愛的妻子的。

    一顆是他的愛子的,年僅九歲。

    一顆是他才出生七個月的女兒的。

    虛祖長跪於地,目光冷硬如石如鐵!

    他嘶聲道:"我妻兒已為樂土而亡,若我不能為樂土戰死沙場,便愧為人夫人父!」

    那一刻,天地變色,風聲嗚咽。

    見慣了多少風雲變幻的冥皇,那一刻,也不由聳然動容!

    他終是答應了虛祖——自此,虛祖由一介默默無聞之輩一躍成為擁兵千萬的天司危!

    虛祖親手以藥物將妻兒的首級浸泡,以使其不腐,然後將三顆首級縛於背上,衝殺戰場。

    他的眼神極冷,冷得不帶一絲一毫的情感。

    他的眼神極熱,熱得熾人,讓人無法正視。

    他覺得讓人難以忍受,所有的將士對他都畏之如虎。

    他的刀法簡單得無以復加,快、狠!

    甚至有人覺得這已不能稱為刀法,因為它幾乎就是純粹的殺人技巧,每一個動作、每一點變化,都是為了惟一的目的:擊殺對手!

    千島盟一向尚武,不乏驍勇不畏死之士,但這一次他們遇到了較之更不畏死的虛祖!每一場廝殺中,拚殺最慘烈、雙方傷亡最多的地方,定是虛祖所在的地方。

    很快,千島盟人將虛祖稱為"死神」!甚至有時在噩夢中也常常夢見身攜三顆親人首級、目光森寒、殺氣攝人的虛祖。

    虛祖成為天司危半年之中,組織佈署了七大戰役,親自參與了三十餘場廝殺,受傷四十餘處,殺敵數百,傷敵不計其數。

    而千島盟在虛祖成為天司危之前,不但已經成功登陸樂土,而且還不斷突進,佔據了頗為廣闊的領地,並建立了幾處要塞,而虛祖任天司危半年後,千島盟建起的幾處要塞已被一一攻克,千島盟人也已被逼至海邊狹長地帶,作負隅頑抗。

    這時,樂土人的鬥志已完全振奮起來了,千島盟全面潰退指日可待,而虛祖也成了樂土人心目中的英雄——只是,這個英雄太過冷酷了一點。

    此時,虛祖統領大冥大軍展開了最後一役。

    這一役,大冥調動兵馬十萬之眾,這還不包括不少雖非王朝將士,卻也自行加入戰鬥的樂土武道中人。

    虛祖運籌帷幄,調遣佈署得無懈可擊,可謂已將他的統兵天賦發揮得淋漓盡致。

    同時,他身先士卒,一如繼往。

    三日血戰,千島盟人全線潰退!

    對於這場潰退,千島盟是早有預見的。這種預見,是自虛祖成為天司危後開始有的,因為有這樣的預見,千島盟早已在海上佈署了船隻,當千島盟全線潰退後,這些船隻便擔負著敗退者順利回到千島盟的任務。

    千島盟既然已退,大冥王朝就無意再追殺了。連年征戰,大冥樂土已元氣大傷,如果再自水路追殺,又要付出不少代價,千島盟島嶼眾多,更擅水戰,而且造船技術也優於樂土,大冥盲目陷身水戰,顯然是不明智的,畢竟除了千島盟之外,樂土還有其他強敵環伺。

    虛祖也將這一點看得很清楚,他在最後一役發動之時,就已告誡將士,讓他們在千島盟人退至海上後,就不得再追殺。

    但是——

    當千島盟的船隻接應了僥倖未戰亡的千島盟將士駛離樂土,並已在一箭距離之外時,忽然有意外的情況發生了。

    只見樂土海岸岸邊忽然出現一葉小舟,小舟如一支利箭般向千島盟船隻退卻的方向射去——小舟上只有一人!

    初時,眾大冥王朝將士還以為有人貪功,違背天司危之令追殺千島盟人,後來待看清那小舟上的人竟然是天司危虛祖本人時,無不愕然失色,誰也無法明白虛祖此舉何意。

    遠處,是千島盟的戰船。

    與千島盟的戰船相比,虛祖所乘的小舟實在太小,高大的虛祖雖然高首而立,卻仍是不及千島盟戰船船舷那般高。

    在這種情形下,虛祖孤身一人接近千島盟的戰船,其危險可想而知,縱然他有絕世刀法,也無濟於外。

    而大冥將士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根本沒有時間做出更多反應,短時間內也無法派人增援虛祖。

    更讓大冥將士驚愕欲絕的是,他們發現虛祖竟沒有帶任何兵器在身邊!

    當虛祖飛速接近時,千島盟人最初的反應是一片慌亂,十餘艘數丈高的戰船竟不約而同地加速潰退,彷彿向他們追近的不是一葉小舟,而是一支艦隊。

    待千島盟將士回過神來時,虛祖與他們之間的距離已在百步之內。

    十餘艘千島盟戰船迅速組成迎戰隊列,虛祖被眾戰船呈半月型包圍了,無數的箭矢自戰船船舷伸出,目標直指虛祖!

    一聲令下,矢如雨飆。

    虛祖根本沒有迴避!

    剎那之間,他已身中百餘箭,緩緩倒下,落入海中,沉了下去。

    而失去了主人的小舟在慣性的作用下依舊向前滑行而去。

    數萬雙眼睛愕然望著這一幕,這其中有樂土將士,也有千島盟將士,他們是處於相互敵對的陣營,但那一刻他們卻同時明白了虛祖的意圖——

    虛祖只求一死!

    後來,有人說,虛祖與他的妻子是青梅竹馬,夫婦二人情真意切,同時更是一個慈愛的父親,早在半年前殺了自己妻兒的時候,虛祖就已抱了必死之心。

    對於這一點,沒有人會懷疑。

    而虛祖最後的舉動,也是一個明證。

    虛祖以出人意料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大冥兵馬折損了最高統領,卻並未使大冥兵馬出現混亂局面,恰恰相反,數萬大冥將士心中有著莫名的悲壯之情,他們肅立於岸上,鴉雀無聲,靜靜地等待著千島盟人的反撲。

    如果當時千島盟人以為大冥新折主帥會軍心大動,所以趁機反撲的話,那麼等待他們的恐怕將是全軍覆滅的結局。

    但事實上千島盟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們非但沒有反僕,反而加快了潰退的速度……

    虛祖從成名到被殺,不過只有半年時間,但就是這半年時間,讓他成了樂土共尊的英雄!

    他在大冥王朝中是天司危,在樂土武道中卻不屬於任何名門,也沒有名號,只是在他死後,樂土武道將之尊為"帝刀」!

    英雄已逝,只留下他的兵器——狂瀾!

    晏聰得知眼前這柄刀竟是當年虛祖的兵器時,心頭震撼不小。

    若只論鋒利、威力、名氣,其師顧浪子的"斷天涯」都不在虛祖的"狂瀾」之下。

    但,有一點"斷天涯」卻是無法超越"狂瀾」的,那就是"狂瀾」象徵著的忠通霸烈!

    或者說,"狂瀾」已不僅僅是一件兵器,還是一種精神,一種象徵。

    大冥王朝在虛祖死後,將之留下的狂瀾刀珍藏於紫晶宮內,嚴加守護,百年來再無人見過狂瀾刀。

    而今,大冥冥皇要將狂瀾刀賜與晏聰,其意味不言而喻。

    一直很平靜的晏聰這時終於顯得有些激動了,他道:"帝刀虛祖乃真正頂天立地的英雄,我怎能與他相提並論?狂瀾刀只有虛祖配用,請聖皇收回成命!」

    冥皇道:"狂瀾刀封刀百年,因為大冥王朝深知狂瀾刀內蘊大冥的精義,所以今日本皇決定將此刀賜與你,也不會是輕卒的決定,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的。」

    頓了一頓,他接著道:"除了因為你重挫大劫主讓本皇要將此刀賜與你外,賜狂瀾刀還有另外一番用意。」

    晏聰道:"請聖皇明示!」

    冥皇道:"劫域滋擾樂土,殺戮無辜,大冥已決定攻伐劫域——這些事,你都知道吧?」

    晏聰點了點頭。

    "本皇有意以你為此次攻伐劫域大軍的統帥,賜與狂瀾刀,就是希望你能如帝刀虛祖一樣忠勇!」

    晏聰頓時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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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忘城的人感到小夭變了。

    昔日活潑好動、性情豪爽的小夭不見了,現在的小夭很少說話,也很少願意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她回坐忘城後,不再居住於乘風宮,而是暫時居住在南尉府中。她這麼做的理由是她已不再是城主的女兒,現在的坐忘城城主是以前的貝總管。

    貝城主真誠地加以挽留,但小夭很堅決,末了,貝城主只好歎息道:"其實,你父親在我們心目中,永遠是坐忘城城主,小姐又何必拘泥於這些小事?」

    小夭淡淡地笑了笑,笑意飄渺如煙,一閃即逝——與從前的張揚個性恰恰相反,小夭已變得謹慎內斂了許多。

    對於是否自坐忘城調撥人馬參與大冥王朝攻伐劫域的戰爭,坐忘城出現了兩種相互矛盾的主張,有的人主張堅決不派一兵一卒參與大冥王朝的戰事;另一部分人則覺得應該按冥皇之令調撥人馬。前者的理由當然是因為殞驚天無辜被害,冥皇難咎其責,而後者的理由則是雖然冥皇曾極不公正地對待殞驚天對待坐忘城,但攻伐劫域是整個樂土的心願,不應該將與冥皇的恩怨與此事聯繫在一起。

    雙方各有理由,相持不下,爭執之中,各種本已存在卻一直隱藏著的矛盾開始有所顯露,坐忘城已出現了一些不和諧的氛圍。

    乘風宮侍衛統領慎獨主張出兵,而接替重山河成為北尉將的孤寒及東尉將鐵風則主張不出兵,見城主舉棋不定,南尉將伯簡子因此而成決定性的因素。

    伯簡子是在貝城主的提議下成為南尉將的,當時雖然是說只要其父伯頌恢復健康,便將南尉將之位還於伯頌,但伯頌的身體卻一直沒有什麼起色。伯簡子或許是知道自己南尉將這一位置得來的方式與其他尉將有所不同,所以他做任何事情都不願張揚,以免引來妒忌的目光。

    這一次,坐忘城內幾位實力人物的意見相持不下,由此南尉將的意見便對最終的結果具有舉重輕足的影響了。

    這樣的局面,既讓伯簡子暗自興奮,又有些不安。成為舉足輕重的人物的感覺固然不錯,問題是如果他做出的決定與貝城主心中的真實想法不同,那該如何是好?

    現在,誰也摸不清貝城主真正意圖如何。像鐵風這樣的人物,那當然不會在意貝城主的意見,他只會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出。伯簡子卻不同,他根基未穩,一旦出錯,前程堪憂,貝城主能夠將他扶上南尉將這個位置,也就能夠將他自這個位置拉下來。

    伯簡子甚至想私底下問一問貝城主的意見,但最終他還是打消了這一念頭。

    無奈之下,他只好向父親伯頌請教。

    伯頌聽罷,長歎一聲,久久未語。

    伯簡子雖然取代了伯頌成為南尉將,但對自己的父親還是敬重的,眼見伯頌似有不悅之色,不免有些忐忑,忙道:"父親為何不悅?」

    伯頌苦笑一聲,有些恨鐵不成鋼地道:"你既然已是南尉將,肩負了此任,就應該有自己的想法,既然有了自己的想法,那又何需來問為父?若是你連一點自己的想法都不曾有,就更不配為南尉將了。」

    伯簡子有苦難言地道:"我……」

    "你是覺得自己根基太淺,若直言不諱地說出自己的想法,萬一與城主的想法不同,就會對你不利,是也不是?」

    所謂知子莫若父,伯頌一下就看出了這一點,伯簡子好不尷尬,但父親既然已經說出,他索性承認了。

    伯頌道:"殞城主在的時候,我們四尉將對他都萬分敬重,卻不會因為敬重殞城主就不敢不願說出與之意見相悖的話,殞城主也從不會怪罪我們,正因為如此,坐忘城才能蒸蒸日上,實力與日俱增。」

    伯頌的身體久病之下已很虛弱,一口氣說了這麼多,臉色變得蒼白了,一時說不下去。

    伯簡子很伯頌很是激動,忙道:"父親教誨的是,我讓父親失望了。」

    伯頌道:"希望明天坐忘城對出不出兵已經有了明確的意見。」

    第二天,坐忘城派出了九千人馬,統領者為幸九安。

    表面上看,是伯簡子明確提出應該出兵導致貝城主下了最後的決心,但伯簡子卻隱約感到出兵其實是必然的趨勢,無論他做出的是怎樣的決定——這讓他意識到其實他在坐忘城仍是無足輕重的,貝城主遲遲不決,並不等於貝城主難下決心,而是要將伯簡子這樣的人推至前面。

    意識到這一點,伯簡子的心情難免失落。

    照理,小夭對這件事應該是最關注的,但伯簡子卻感到小夭對此並不在意。有幾次,他曾旁敲側擊地試探小夭對這件事的看法,小夭都未曾流露什麼。她在南尉府的生活,幾乎可以用"深居簡出」形容。

    伯簡子與小夭年齡相仿,幼時常在一起嬉戲玩耍,小夭性情直爽,沒有大小姐的架子,可謂是兩小無猜。見小夭情緒低落,伯簡子也有些擔心,這一夜,他左思右想,還是決定去見一見小夭,勸慰她幾句。於情於理,都應如此。

    伯簡子行事低調,這次也沒有帶隨從,獨自一人去見小夭。

    小夭的屋中亮著燈,燈光從窗紙透出,灑在窗外清涼的地面上。

    伯簡子走至門前,輕輕叩門,卻沒有回應,他想了想,又叫了兩聲"小夭」,仍是寂靜一片,伯簡子有些疑惑,手下意識地用了點力,門是虛掩著的。

    "這樣進去,是否太冒昧了?」

    這麼想著,伯簡子又大聲地清咳了幾聲,如果小夭是在屋內,絕不會睡得如此沉的。

    但屋內仍是靜悄悄的。

    伯簡子心頭一沉!

    對小夭安危的擔憂超過了對男女之別的顧忌,畢竟他們一起長大,有如兄妹,伯簡子再不猶豫,果斷地推門進入。

    小夭果然不在屋內!

    伯簡子第一個反應是立即傳令尋找小夭,但很快他便改變了主意。他懷著頗為忐忑的心情,將屋內仔細地打量了一遍,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地方,擔憂之情略去。

    隨後,他的目光投向了桌上的那盞燈。

    燈已結了長長的燈花,不時地"辟啦……」一聲,由這一點看,小夭不在這屋中應該已經有一段時間了。

    她會是去什麼地方?

    小夭是在坐忘城長大的,對這兒的一切都很熟悉,她要離開此屋出去走走本也很正常,但連這盞燈都未滅就出去,則有些不正常了。

    伯簡子略略思忖,悄然退出屋外,將門重新虛掩。

    如果小夭是出去散心,應該是在南尉府的後院,那兒比較僻靜。伯簡子快步向後院走去,但進了後院,竟仍未見小夭!

    伯簡子有些沉不住氣了。

    後院除了花房、伙房外,還有一條通道可以通向南尉府的武備庫,本是用以貯存兵器、甲冑之類,但現在武備庫基本是空置著的,早在數年前,坐忘城就把四大尉府的四個武備庫合併了,統一建了一個大型武備庫。現在南尉府的武備庫中只是堆放著一些雜物,照理,小夭應該不會在武備庫。

    伯簡子還是決定去武備庫看一看,他擔心越是偏僻無人的地方,小夭就越有可能發生什麼意外。

    當武備庫尚未荒廢時,其周圍一帶的戒備極為森嚴的,而如今週遭卻是一片荒涼景象,連通武備庫的那條路也因為很少有人踏足而變得十分荒涼,雜草叢生,秋露悄然滲濕肌膚,涼意沁心。

    伯簡子正前往走時,小夭竟迎面走來了。乍見伯簡子時,她並不吃驚,倒是伯簡子自己有些不自在了,他道:"我……」

    小夭平靜地道:"我只是出來隨便走走。」

    伯簡子笑得有些不自在,道:"這地方有些荒涼了,以後你要是想出來走走,可以告訴我,我讓人陪著你。」

    小夭道:"多謝了,伯大哥也許多慮了,在坐忘城中,我怎會出什麼事?」她自小稱伯簡子為大哥,至今也沒有改。

    伯簡子雖覺小夭獨自一人來這偏僻的地方有些蹊蹺,卻不再追問什麼,暗自決定以後對小夭要多加關注與關照,絕不能讓小夭在南尉府出什麼意外。

    當伯簡子與小夭並肩而行時,過處正有一雙眼睛妒忌地望著伯簡子,那目光有失落、有怨憤。

    那是伯簡子的胞弟伯貢子的目光。

    伯貢子感到自己比兄長伯簡子更配成為南尉將,他覺得伯簡子行事處處小心,惟恐得罪了什麼人的樣子未免太可笑,這豈是成大事者所應有的舉止?而伯簡子在面對是否支持坐忘城派人馬參加征伐劫域這一問題時的猶豫不決,更是讓伯貢子忍無可忍!

    "他僅僅因為年長的原因而成了南尉將倒也罷了,現在居然還利用這一身份,尋機對小夭大獻慇勤!」伯貢子越想越不是滋味。兒時小夭出落得美麗可愛,伯簡子、伯貢子都很喜歡她,在嬉戲中也是變著法子逗小夭開心,並以能得到小夭的親近、讚許為驕傲。伯貢子是一個自視甚高的人,一直認為自己的悟性、天賦都在伯簡子之上,雖然自戰傳說進入坐忘城後,伯貢子受了重挫,但這一本性卻未完全改變。

    伯貢子身處一間不起眼的小屋中,站在可以望見伯簡子、小夭二人的窗前,沒有點燈,整個人隱於一片黑暗之中。

    伯簡子不知道自己正被人默默地注視著,他將小夭送回房中後並未作任何逗留,便離開了小夭的屋子。

    他想:明天是否該選個伶俐的侍女陪著小夭?

    但到了第二天,他就發現不必這麼做了,因為爻意竟也回到了坐忘城,而且居然是獨自一人返回坐忘城。

    "戰傳說為何沒有與她同行?」包括伯簡子在內,所有人都在思索著這一問題。與常人不同的是,伯簡子在驚訝的同時,還想到爻意回到坐忘城,必然與小夭為伴,那麼小夭應該不會出什麼差錯了。

    《玄武天下》卷十二終

《玄武天下》